黃炎與仙魔元胎同時觀閱《龍象功》與《胎化易形》,兩相對比,心有所感,當即伸手道:“取筆墨來!”
“啊?”
就在洪漢還在愣神的時候。
候在一旁的席衛風便已匆匆上前,取過筆墨紙硯,鋪展於黃炎麵前。
黃炎執筆沉吟,隨即筆走龍蛇,或寫修煉之法,或畫運功圖案,不一會的功夫,便寫滿了數張稿紙。
結合洪漢的家傳《龍象功》,他將那原本是殘篇的《胎化易形》補全了大半!
“洪漢。”
黃炎看了看自己繪製的新版《胎化易形》,抬頭瞥了眼洪漢,問道:“你可知你這家傳龍象功是出自哪?”
“……”
洪漢撓了撓頭,說道:“我爹讓我練的功,說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我也不知道它傳自哪裡。”
“……”
黃炎聞言也沒見怪。
從修煉肉身的《胎化易形》慢慢簡化為凡俗武學《龍象功》,這中間都不知隔了不知多少代人了,洪漢不知也情有可原。
“過來…”
黃炎將麵前的稿紙依次鋪展開,問道:“你來看看這篇功法與你家傳的龍象功,有何區彆。”
“……”
洪漢好奇的湊了過去。
待看到稿紙上的那些功法內容,他愕然愣在原地,擰著眉頭磕磕絆絆的咕噥道:“這……這……”
他性格雖有缺陷,但並不是傻子。
加之自幼修煉家傳的《龍象功》,他自然能看出黃炎繪製的功法似乎與自己的家傳功法同根同源,但又比自己的家傳功法複雜千倍萬倍!
故而才驚異的不知如何開口。
“咕嚕…”
洪漢喉結上下滾動,滿臉渴求的看向黃炎,問道:“陛下,這……這功法能不能讓俺修煉修煉?”
“可以是可以。”
黃炎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但有個條件,還需你配合。”
“……”
洪漢眼巴巴的看著他,暗想陛下說話當真拐彎抹角,當即板著臉正色道:“陛下有何交代儘可直言,臣萬死不辭!”
“沒那麼嚴重。”
黃炎看了看麵前的《胎化易形》,自然不忍這樣修煉肉身的奇功異法隻能由龍伯遺民的血脈修行。
若是能將其改善一番,使得普通人也能修行,定可成為一條與武道相互映襯的大道!
清虛洞天內的武道,可以說是由仙道一代一代簡化來的,是在沒有靈氣的條件下另辟蹊徑改良出來的。
清虛洞天如今隻是條件差,並不代表這裡的人資質差!
就如三百年前的陳道祖,就如如今的黃炎…
“此功法尚不完全,修行起來恐有弊端,所以朕欲將此功立為演武堂第一代演武目標。”
“但你不同,你可先修行此功。”
黃炎看向洪漢,正色交代道:“你修煉此功,需得定期去演武堂,將修煉此功的感悟、心得等等儘數告知向勇朱宏等人,以助他們推演武學。”
演武堂乃是黃炎為拔高此界武道特意籌辦的一處院校。
目前軍中的武道先天,以及一些武道天資高絕之輩,儘在演武堂內掛職。
在朝堂中,向勇朱宏等人可能是萬萬人之上的公侯,在演武堂中,他們隻是授課的武道講師。
等武舉之後,新進的舉子也會進入演武堂深造。
習武之人一重堅持,二重頓悟。
這天下武夫大多不缺持之以恒的決心;
可那種玄之又玄的頓悟卻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就如才情高絕的陳道祖,他一朝頓悟,醒來後那修為都不知飛哪去了。
若非他忘我推演武道一甲子耗空了壽元,日後便是舉霞飛升了,黃炎都不覺得奇怪。
如今黃炎打造演武堂的目的,便是想讓天下武道英才聚集在一起,摒棄門戶之見、相互印證武學、碰撞靈感、推演武道的未來!
一個人的才情…
或許不足以支撐拔高武道。
可一群人的才情加起來,未必就比陳道祖差!
黃炎已經把‘種子’種下去了,現在所能做的便是靜靜地等待這些種子發芽、成長……
修仙主界。
天陰島的洞府內。
黃炎察覺到洞府外的陣法有些異動,心神一動,便看到了個身著陰屍洞弟子服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外。
好巧不巧。
那女子正是當初在琉璃城檢測資質時,說黃炎這麼大年紀還來碰運氣的那個。
當初在琉璃城,原本想拜入紫陽門的眾人都被殷芸娘擄來了陰屍洞,那女子也是其中之一。
她來此處乾嘛?
黃炎不記得自己與她有何瓜葛,但見其一直在洞府外觸碰陣法請求相見,便起身走出了洞府。
“黃……黃師兄。”
那女子比之一年前,似乎要成熟了一些,見黃炎走出洞府,竟是扭捏的行禮問候起來。
黃炎隻想安心修煉,特彆如今殷芸娘閉關了,他更不想與這島上的其他門人有什麼牽扯。
於是故作茫然的問道:“你是何人?”
“我叫孔憶梅。”
孔憶梅見他沒認出自己,也是無奈的提醒道:“我與黃師兄同是在琉璃城被擄來此處的,當初檢測資質時還與黃師兄有過交談,黃師兄忘記了嗎?”
“噢~”
見她都提醒到這般程度了,黃炎也不好再假裝下去了,於是故作恍然的說道:“原來是你。”
他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疏遠的問道:“孔師妹來尋我是有什麼事嗎?”
“……”
孔憶梅見他那般姿態,也知當初自己惹人不快,如今又來求人,多有彆扭。
但一想到正式弟子考核在即。
她也顧不得丟臉了,嬌滴滴的賠禮道:“當初是我年小無知,惹了黃師兄不快,還望黃師兄大人大量,放下前嫌,我…我……”
她說著咬了咬下唇,眉目含情的便想上前攙住黃炎的手:“若師兄不棄,我願以身相報。”
“……”
黃炎見狀眉頭一挑,緊忙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了她想要攙扶的手。
“何必如此?”
他眉頭微蹙的說道:“孔師妹來此若隻是想為此前之事道歉,那現在便可以回去了,黃某人還沒斤斤計較到那般地步。”
“黃師兄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
“有事說事,無事請回。”
“不日便是正式弟子考核了。”
孔憶梅見他態度冷淡,也便說明了來意:“聽聞黃師兄不僅在丹藥堂當值,修為也已至煉氣中期了,小女子便想來投靠黃師兄。”
她說著擺出一副嬌柔之態,又道:“黃師兄若是能保小女子通過弟子考核,小女子定當結草銜環以報師兄恩德。”
說罷,她便又想往黃炎懷裡鑽,其用意可以說是寫在了臉上。
“大可不必。”
黃炎伸手止住了她,滿臉不耐的說道:“我與孔師妹隻見過一麵,而且那一麵相處的並不愉悅。”
“孔師妹現在來尋我庇護。”
“且不提我自己都無自保之力,即便是有,宗門參加弟子考核的英才無數,我也隻夠自保而已,難以拂照他人。”
他說著語氣頓了頓,直言道:“孔師妹若無他事的話,就請回吧。”
“……”
孔憶梅咬著下唇,滿臉無助的看著他,問道:“黃師兄就這般絕情?”
“……”
黃炎見她還不死心,索性便說的再絕一點:“我如今在丹藥堂當值,無需再去參加那什麼弟子考核,孔師妹你找錯人了。”
說罷,便懶得再理她,開啟陣法後轉身回了洞府。
挑食?
必須挑食!
那孔憶梅雖說長的也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而且來此明顯居心叵測。
他黃炎吃過狐狸精,為女劍修給過藥,如今眼光挑剔的很,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讓他解開腰帶的…
洞府外。
孔憶梅愕然的愣在原地。
當初,她隻覺這黃天覆看起來得有三四十歲了,卻還來仙宗招新碰運氣,當真是滑稽。
後來不知是哪位師兄,說他黃天覆想將自己先奸後殺,再扔海裡喂魚。
她對此更為氣惱。
可在被擄到陰屍洞後,她卻驚訝的發現,自己還在苦哈哈的修煉入門功法,以期能在日後弟子考核中活下來的時候。
那姓黃的卻已經在丹藥堂當值了!
不僅和宗門內的前輩稱兄道弟,日子過的更是舒坦至極。
她這才拉下臉麵,想著憑自己的臉蛋與身段,主動投入到那姓黃的懷中,必然能將其迷的神魂顛倒。
不曾想,結果竟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