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讀書是好事啊。”
宋時歡手忙腳亂的給顧明珠擦眼淚,“明珠你天資聰穎,這是一眼就能瞧出來的,距離跨班考試還有十日,還有機會。”
嘶。
這話說著怎麼莫名有種熟悉之感?
顧明珠淚眼朦朧的看著宋時歡,“我真的真的有讀書的天分?”
宋時歡絲毫沒有片刻的猶豫,堅定的點了點頭。
哦,她想起來了,她也是這樣哄父王的。
“一會兒讓迎春給你拿些書回去看,要是有不懂的儘管來問我。”宋時歡整個人都被顧明珠扒拉著,“就算甲班不成,可以先去乙班,一步一步來嘛。”
畢竟明珠之前的事跡,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顧明珠一聽便開始眼巴巴的盯著迎春拿書,昔日被棄之如履的書,如今卻被顧明珠抱在懷裡。
連顧明琉都看呆了。
顧明珠吸了吸鼻子,神色委屈極了,“郡主,無論如何,我才是您最好的手帕交對不對?”
她就是不想讓彆人和郡主關係更好。
“對,我最喜歡明珠了。”
見宋時歡恨不得對天發誓的模樣,顧明珠這才擦乾了眼淚,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秦王府。
顧明珠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
“顧明珠那小丫頭整天就知道舞刀弄劍,有什麼好喜歡的?”
宋裕邊說邊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父王,您不能這麼說明珠。”
宋時歡板著小臉開口,沒說幾句就跑去書房溫習課業,留宋裕和六喜一主一仆在屋簷下淩亂。
“六喜,阿歡竟然為了一個丫頭片子說本王不對?”宋裕一張俊臉開始扭曲。
六喜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趕忙搖了搖頭。
不是,這讓他怎麼回答?
顧府。
顧征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最後的麻木,甚至中途還去顧家先祖的牌位前大哭了一場。
明珠竟然能在書房裡坐足整整一日了。
他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擔心明珠不小心把人家小姑娘頭上的鈴鐺扯掉了,也不用害怕有人上門告狀了。
他恨不得放掛炮來慶賀。
十天時間眨眼而過。
馬車上,宋裕緊張的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裡,好像要參加跨班考試的不是宋時歡,反而是他一般。
“父王,您再晃我就要暈了。”宋時歡忍不住開口說道。
宋裕見狀坐的板正極了。
“阿歡啊,本王把現在甲班裡的學子都查了一遍,各個都不簡單。”宋裕忍不住長歎一口氣,“昨日本王去你皇祖母靈位前跪了一個時辰,求她保佑你抽中宋惜顏。”
沒辦法。
他認為甲班最弱的就是宋惜顏了。
宋時歡聞言嘴角微抽,巧了。
“父王,我昨日也去求了皇祖母保佑我抽中宋惜顏,您昨日出府不是說要去南巷買糕點嗎?”
“咳咳,阿歡,你昨日不也說的是去顧家玩?”
父女倆不由自主的同時摸了摸鼻尖,還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我可不是因為宋惜顏弱才想抽中她的。”宋時歡開口為自己辯解,“按照女學的規矩,若我抽中宋惜顏且贏了,宋惜顏就會被替換去丙班。”
直接能把宋惜顏參加魁首大賽的資格給搞沒。
一舉兩得。
女學。
所有學子都集中在一處,參加跨班考試的低班學子站成一列,逐一抽取比試的對手。
宋時歡選的甲班,所以要從甲班中抽取對手,顧明珠則紅著眼選了乙班。
她好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宋時歡把手放進匣子裡的時候,在場的空氣都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宋時歡抽中的人選。
人群中的宋惜顏手心都在冒汗,從前幾日開始她便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一個卷起來的紙條被宋時歡抽出。
緩緩打開後。
宋惜顏三個字赫然映入眼簾。
宋時歡笑了,還真是皇祖母保佑。
“福安郡主抽中了二郡主。”
同時參加甲班跨班考試的還有宋惜靈,宋惜靈儼然也是一副對魁首大賽的參賽名額勢在必得的樣子。
趁著夫子們去拿試題的間隙,宋惜靈看了眼宋時歡和宋惜顏。
“真是不巧,大姐和二姐竟然成了對手。”邊說,宋惜靈的眼底邊多出了一抹幸災樂禍,“這不就意味著大姐和二姐中間肯定有一個人要去丙班了?”
宋惜顏聞言臉色難看極了,扭頭衝著宋惜靈開口,“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我再不濟也是回到乙班,二姐姐可彆到丙班去了。”
這幾日楚王妃為她請來了名師教導,為的就是進入甲班好參加之後的魁首大賽,所以這一次跨班考試,她勢在必得。
“肅靜!”
夫子們的聲音響起,宋惜靈也安靜了下來。
自始至終,宋時歡都不曾給宋惜靈半個眼神,隻安靜的閉目養神。
“今日有三道題,限時一個時辰,現在開始。”
宋時歡接過試卷,大致瀏覽了一遍,前兩道題目倒是正常,都是由書中拆解而來,隻是這最後一道
論學。
竟是一道策論題目。
宋時歡眼神微動,大祁的策論多出現在科考和君臣對談之中,為何女學的跨班考試,也會有策論的題目?
前世宋言崢幾人靠著她寫出來的策論,一步一步得到了元祐帝的青睞。
沒想到這一世,她這麼早便要寫策論了。
隻是這一次,她是為了自己而寫。
宋時歡緩緩運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而宋惜顏和宋惜靈則還處於看到題目後的呆滯之中,這題夫子沒講啊!
另一邊。
紫宸殿。
元祐帝看了眼時辰,又看向沈明文,“沈卿,你親自給女學出題,題目出的會不會太難了?”
彆把阿歡給難倒了。
“皇上放心,那道策論破題之處極多,很是簡單。”
至於其他兩道題目。
有手就行。
沈明文笑眯眯的開口,有一種神仙不顧凡人死活的平淡感。
他觀郡主思維縝密,是個作答策論的好料子。
不對!
沈明文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奇怪了起來,視線也開始不敢同元祐帝對視。
他好像忘記了。
郡主今年隻有十歲,距離被尋回也隻有幾個月的時間。
似乎出的題是有點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