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樺兒的貼身丫鬟碧兒進了屋子後看到這樣的場麵。
嚇得雙腿一軟。
“娘娘,您千萬彆做傻事啊。”
因著太子也在屋子裡,碧兒也不敢多說什麼,隻顫顫巍巍的把申樺兒從椅子上扶了下來。
申樺兒意識到方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後,也嚇得驚出了一身的汗,“碧兒,我”
碧兒湊到了申樺兒耳畔,用極小的聲音開口,“娘娘,就算您不顧著太子,也要顧著申家和大皇孫啊。”
一提到宋言崢,申樺兒的眼淚更加洶湧。
再不濟,嫁給大皇孫也好啊。
可她卻成了大皇孫的繼母。
“大皇孫天資聰穎,之前也是被奸人所害。”碧兒安撫著申樺兒,“若是有娘娘的幫助,何愁沒有出頭之日,到那個時候,娘娘作為嫡母,也就能跟著出頭了。”
“你說的對。”
申樺兒握緊了碧兒的手,如同握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本該小意溫存的洞房花燭夜,申樺兒就這樣一個人枯坐到了天明。
次日一早。
申樺兒便以太子妃的名義去探望了還坐不起身的宋言崢。
此時的宋言崢臉上滿是淡漠,絲毫不見昔日的溫文爾雅。
看得申樺兒隻覺心都快要碎了。
“言崢,本宮方才問過禦醫了,禦醫說你再養半個月就能好全了。”申樺兒穿著太子妃的衣袍,宋言崢隻覺得雙目刺痛。
從前東宮裡能自稱本宮的,隻有他的母妃。
而如今
“多謝娘娘關心。”
“言崢,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疏離。”申樺兒吸了吸鼻子,示意碧兒揮退屋子裡的眾人,隻留下了宋言崢的貼身小廝。
“本宮今日來是想告訴你,皇上恐有廢太子之心。”申樺兒的話讓宋言崢眼神猛的一縮。
“本宮身為太子妃,和你自然是榮辱與共。”申樺兒看著宋言崢,“申家也剛被父皇敲打,我們隻能自己想辦法。”
碧兒說的對,既然太子這個夫君靠不住,申家明麵上也幫不上忙,那她就得靠大皇孫這個名義上的兒子。
隻有這樣,她才有破局的希望。
“我如今都這副模樣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宋言崢麵上自嘲的笑了笑,眼底也多了一抹晦澀,隻有讓阿歡回來,東宮才能有一線生機。
“科舉。”
這是申樺兒昨晚想了一夜才想到的法子。
“自古就沒有皇家子孫去科舉的先例。”宋言崢眼神驟縮,隻覺得申樺兒的話荒唐,“再說,我沒有合適的夫子。”
“是沒有嫡出子孫科舉的先例,可庶出和旁係子孫卻有。”
這句話,就像針一樣刺進了宋言崢的心。
“皇家庶出子孫眾多,對於那些難以出頭的,科舉也是一條路。”申樺兒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宋言崢應下此事,繼續開口道,“常家雖獲罪,但交往過的世家眾多,若是側妃願意替你周旋,定能請來一個好的夫子。”
“容我想想。”
“言崢,大祁能容忍一個中風的儲君嗎?”
說完這句話後,申樺兒便起身離開了屋子。
留下宋言崢眼神陰沉。
是了,若是父王無法痊愈,那東宮勢必要易主。
若是他能靠科舉重新進入皇祖父的視線阿歡見他出息,定然也會願意回到東宮。
秦王府。
“本王這右眼皮怎麼不停的跳呢?”
宋裕看著眼前的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右眼,跳的他心裡都不安定了。
“阿歡進宮有多久了?”
“回王爺,已有兩個時辰了。”六喜緩緩開口,下一秒便見宋裕站起了身子,“走,本王也進宮看看。”
紫宸殿。
有了宋時歡在,元祐帝幾乎是笑聲不斷。
屋外,吳奇卻臉色難看的厲害,手裡還拿著一封來自東宮的信件,站在屋簷下來回踱步。
到底要不要遞進去?
遞吧,擔心擾了皇上享受祖孫之樂的興致。
不遞吧,方才東宮的人說這是大皇孫親筆,又擔心誤事。
吳奇額頭上都開始沁出了汗珠。
“吳公公在這兒散步呢?”
一道渾不吝的聲音響起,差點沒把吳奇的膽子給嚇破。
“王爺來了。”
“這是什麼東西?”宋裕看向吳奇手裡的信件。
吳奇聞言隻好把事情解釋了一通,下一秒,信件就到了宋裕手上。
隻見宋裕晃了晃信件,“本王給你帶進去。”
殿內。
宋裕一進來,元祐帝臉上的笑意就不自覺的淡了幾分,這才兩個多時辰,這混賬怎麼就進宮要孩子了?
“宋言崢親筆。”
宋裕把信往元祐帝桌上一扔,立刻就把宋時歡拉了出來,上下掃視了一遍,見宋時歡沒事才放下心來。
看得元祐帝氣的牙癢,他還能傷了阿歡不成?
元祐帝順手打開信件,本是稍稍一瞄,但下一瞬,整個人雙眼瞪大,不可思議的又看了一遍。
“怎麼了?”宋時歡見狀也連忙開口問道。
“言崢說他知曉以往犯了諸多錯事,如今想要靜心讀書,參加科舉。”
元祐帝邊說邊看了宋裕一眼,眼神不言而喻。
“什麼?!”宋裕差點蹦了起來,“宋言崢那混賬也要科舉?想搶本王的狀元之位?”
怪不得他右眼皮跳呢。
元祐帝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混賬竟然還想著考中狀元,那他老宋家祖墳得冒多少青煙。
不過若是讓言崢也科舉,這混賬應該會對科舉更上心些,說不準祖墳就冒青煙了呢。
元祐帝不受控製的開始暢想。
宋時歡一聽就樂了,她還能不知道宋言崢的水平?
前世連個策論都得找她代寫,若是沒有高人指導,中個秀才就頂破天了。
思及此,宋時歡緩緩開口,“皇祖父,我父王肯定比大哥強。”
宋裕一聽立刻便挺直了身子,“阿歡說的對,儘管讓他考,隻是彆到時候哭著說我這個當大伯的以大欺小。”
“皇祖父,大哥也是要隱姓埋名來科舉嗎?”宋時歡眼珠子咕嚕嚕地轉。
“不用,他考不上丟的是東宮的臉。”元祐帝毫不猶豫的開口,神情也是跟宋裕如出一轍的理直氣壯。
不像這混賬,丟的可是他這個當老子的臉。
這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