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霍厭猜測的是傅謹修即便有可能,那也是二叔或者三叔的私生子。
他父母恩愛,父親不可能背叛母親。
可是傅謹修問的卻是霍霆琛,這讓他陷入更深的不安之中。
難道傅謹修的親生父母是……
比他預料的答案更加糟糕!
丁香君不明所以走了過去,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傅先生,你沒事吧?”
傅謹修看著麵前漂亮的貴婦人,眉宇間還有一股彆的女人沒有的英氣,之前第一次見麵,傅謹修就發現自己很喜歡她。
他開口道:“沒事,謝夫人關心。”
丁香君目光落到他那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血衣上,上麵有大片血跡。
雖然絕大多數都是彆人的,卻也讓人觸目驚心。
“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沒事?你這孩子真是……”
丁香君心中多了一些心疼,她把這種情緒歸結在傅謹修是晚輩,又救了霍筱筱的原因上。
一旁的霍厭已經覺察出了不對勁,他的母親生於軍政世家,人家小女孩在玩芭比娃娃,男孩子玩玩具槍的年紀,她已經能組裝各種類型的槍支。
她本就不是嬌嬌女,所以不存在什麼菩薩心腸,饒是傅謹修救了霍筱筱,感激歸感激,她一定不會流露出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溫柔。
霍厭下意識攥緊了手。
丁香君纏著要看看傅謹修究竟傷在哪了,傅謹修完全不好意思阻止,“夫人,我真的沒事,我……”
女人已經扒了他的衣服,看到他隻是胳膊纏繞著繃帶,是在打鬥時被人用破碎的酒瓶子劃傷的,也不算嚴重。
丁香君的目光卻被他胸口上方一團小小類似飛鳥形狀的胎記所吸引,“這胎記……”
她下意思想要伸手去摸,還沒有觸碰到傅謹修的肌膚,就被霍霆琛抓住了手。
“老婆。”
丁香君拍開他的手,“這胎記你看著不眼熟嗎?”
那胎記不算大,胸前還有一道被孟晚溪用金簪劃開的傷口,因此很少有人注意到胎記。
“我記得老二的胸前也有一個類似的胎記。”
霍霆琛突然問道:“你剛剛問我二十七年的事是什麼意思?”
傅謹修看了一旁的霍厭一眼,他的情緒很淡然,看不出什麼喜怒。
“因為在二十七年前三月二十五,我被人動了手腳交換,以至於和父母分開多年,前些日子我查到了一些信息,當天生孩子的三對夫妻,除了我的養母,一對來自海市,還有一對是港市口音。”
丁香君和霍霆琛目光相對,都從彼此眼神看到了一抹震驚,震驚之後這種情緒衍變成激動。
“那年我懷著身孕遇上追殺,正好羊水破了,情況緊急我便沒有回私人醫院,就近選擇醫院生子,生下孩子後就立即帶著孩子轉移,我記得很清楚,我孩子的胸前有一個飛鳥胎記。”
霍霆琛也不敢再遲疑,“所以我們和那對海市的夫妻,有可能是你的親生父母?”
霍厭在此刻開口:“是不是,結果很快就知道了。”
兩人看向霍厭,丁香君問道:“厭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霍厭沒想到傅謹修有可能不是他的堂哥,而是親哥。
“爺爺已經拿了他的基因樣本去做對比,親子鑒定的過程複雜,最快明天最遲後天就能出結果。”
“爸?為什麼?”
霍厭拿出手機,當兩人看到這張照片就明白了,因為傅謹修太像奶奶了。
霍霆琛臉色大變,這張照片喚醒了他早已經忘記母親長相的記憶。
畢竟老夫人離世那天他還不到十歲,歲月模糊了母親的回憶。
他後退半步,險些有些站不穩,“這孩子……”
要不是看到傅謹修胸口的胎記,這會兒霍霆琛的頭都要被丁香君打飛。
如果傅謹修真的是霍家的孩子,就揭開了她們二兒子身世之謎。
壞消息:她們辛辛苦苦疼愛的孩子是彆人的。
好消息:她們的親兒子還活著!
更壞的消息:他是兒媳的前夫。
簡直是狗血他媽給狗血開門,狗血到家了!
結果還沒有出來,憑借著這張照片,還有那天然的感情,這個結論的可能性已經是百分之九十九了。
傅謹修為什麼會救霍筱筱,大概也是天然的血緣關係吧。
丁香君指尖撫過傅謹修的眉眼,雖然他的五官酷似老夫人,仔細看他的眉眼之中也有些丁香君的影子。
怪不得他和霍厭一點都不像,霍厭的長相基本就是霍家男人的綜合,而傅謹修和他截然相反。
他像的是母親和奶奶。
“孩子,這些年你在外麵受苦了。”丁香君一把抱住了傅謹修的身體。
傅謹修有些愣住,他是在做夢嗎?
這是媽媽的擁抱。
想著小時候詹芝蘭對他冷漠的畫麵,他兩三歲的時候也會主動求抱抱。
那時候傅家家境還不錯,他身邊有兩個保姆,詹芝蘭每次都不耐煩將他趕到一邊。
保姆阿姨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那麼嬌氣。
但阿姨卻會溫柔抱著他,安撫他。
後來妹妹出生了,詹芝蘭會抱也會親妹妹,讓他保護好妹妹。
傅謹修記著保姆的話,從來就沒有想過,詹芝蘭其實並不愛他這個事實。
父親不喜,母親不愛,直到後來搬到貧民窟認識了孟晚溪,她將他從黑暗中拉出來,共同沐浴在陽光下。
他不理解,分明每頓連米飯都吃不飽的小姑娘,怎麼會有世上最燦爛的笑容。
這一刻傅謹修好像懂了一點,她雖然沒有父母的愛,但外婆的愛,讓她明媚如朝陽般活著。
媽媽的擁抱,好溫暖。
可他一抬頭,就對上霍厭的雙瞳。
這個男人,竟然成了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