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沒有說話,直勾勾看著霍厭,她覺得傅謹修這一次或許沒有騙她,他是真的打算放手了,他的眼神變了。
他能接受自己和霍厭在一起當然皆大歡喜,但畢竟這人有前科在,孟晚溪始終保持著警惕,並未多言。
霍筱筱的聲音老遠就傳了過來,“我可憐的二哥!”
她狂奔而來跪在傅謹修的床前痛哭流涕,“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殘忍,讓二哥在外漂泊這麼多年,現在又吐血了,該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吧?你不要帶走我二哥,要索就索我的命吧!”
丁香君氣得眉毛直抽抽,“你這是在乾什麼?你二哥還好端端的!”
霍筱筱淚眼朦朧看著她,“媽咪,你不要再隱瞞我了,小說都是這麼寫的,渣男將妻子逼得離婚後後悔莫及,結果幡然醒悟,發現自己得了絕……”
那個症字還沒有說出來,就看到丁香君氣得深呼吸一口氣,“秦助,把她給我丟出去,晦氣的東西。”
“媽咪,你不愛你的小寶了嗎?”
丁香君揉了揉腦袋,顯然對霍筱筱的撒嬌見怪不怪,她隻得無奈看向孟晚溪,“晚寶,改天你教教這個小笨蛋,她的演技真的糟糕透了。”
原本尷尬的氛圍被霍筱筱的到來瞬間衝淡了不少,局勢也沒有這麼緊繃了。
孟晚溪一點點融入到霍家,她微笑道:“好。”
霍筱筱衝著她眨了眨眼,“嫂子,我演技真的有這麼差嗎?”
孟晚溪認真評價:“三分浮誇四分做作還有幾分涼薄的漫不經心。”
發現孟晚溪在玩梗,霍筱筱哭笑不得。
孟晚溪抬手將她扶了起來,“好了,你二哥沒事的,你要是再這麼咒他,下一次我就不能擔保他是不是真的有事了。”
傅謹溪看著那麼溫柔的孟晚溪,想到從前她也是這麼對待傅豔秋的。
隻不過一個恩將仇報,一個銘記於心。
霍筱筱坐到傅謹修身邊,一向自來熟的她也不管和傅謹修熟不熟,上前就摟住了傅謹修的脖子。
還好,傅謹修的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他並沒有像霍厭那樣不留情麵推開她。
“二哥,還好你沒事,我都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是你真的腎衰竭,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我把腎分你一個。”
傅謹修潛意識就是寵妹狂魔,心軟的神。
雖然錯過了霍筱筱培養的兄妹情誼,但天然的血脈關係,他抬手摸了摸霍筱筱的臉。
“彆哭了,我沒事。”
“嗯。”
丁香君見幾人的氣場比之前好多了,她也鬆了口氣,“謹寶沒有大礙,保持好心情,好好調養,他年輕氣盛,很快就很恢複,時間也不早了,去吃飯吧,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了霍筱筱一眼,“尤其是你這隻皮猴,要記住這次的教訓。”
“媽咪,我已經知道錯了。”
“那就好,彆妨礙你二哥休息了。”
說著丁香君牽著孟晚溪的手,“去用早餐吧,這沒事。”
“好。”
孟晚溪發現丁香君眼下的黑眼圈,“媽咪,你回房休息,再熬兩天就要長皺紋了。”
要是以前她早就大驚失色去照鏡子了,但今天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沒關係,為兒子長的,我開心。”
傅謹修的手微微一僵。
就在這時,王管家匆忙而來,“太太,韓家的人求見。”
聽到一個韓字,她臉色陡然一變,笑容僵硬在嘴角。
“還好意思來?”
王管家補充了一句:“韓家大少爺跪在大門外。”
“他喜歡跪就讓他跪個夠,對了,今天的天氣怎麼樣?”
“挺好的。”
丁香君冷冷道:“讓人過來人工降雨,我女兒差點半條命都沒了,他憑什麼好好跪著?”
孟晚溪:???
這就是頂級豪門嗎?
丁香君牽著孟晚溪離開,霍筱筱沉不住氣,想到那天自己受的委屈。
活到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被人扇過巴掌。
她被人差點打到腦震蕩。
房間裡隻剩下三人,秦長風站在一旁,氣氛有些微妙,他甚至環顧四周,尋找合適的武器。
要是霍厭和傅謹修打起來,以傅謹修現在這奄奄一息的身體肯定不是霍厭的對手。
霍厭動了動,秦長風就緊張地冒冷汗。
豈料霍厭隻是坐了下來,他姿態隨和,把玩著手腕上的念珠,指腹上的鉑金戒指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光芒。
霍厭淡淡開口:“我無意與你為敵,如果你願意放手,霍家的一切我也可以放手。”
他一臉坦然的樣子,襯得過去的傅謹修宛如一個小醜。
傅謹修曾說霍厭會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很多事情並非自己所想。
霍厭沒有背棄孟晚溪,而他得到了財富,沒了孟晚溪,那不過就是一堆冰冷的數字。
傅謹修看著自己指腹上那一直沒有摘下的婚戒,哪怕孟晚溪已經換上了霍厭的戒指,他也固執守著那一段隻剩下他一人的婚姻。
“霍厭,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再強迫溪溪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了。”
說到這的時候,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我永遠不會祝福你們。”
這就是他最大的讓步。
不祝福,不乾涉,退後一步。
霍厭也能理解他的情緒,“多謝。”
傅謹修不願同他過多聊這個話題,他看向一旁的秦長風轉移了話題,“對了,那個服務員查出來背後的主使了嗎?”
秦長風這才開口:“查了。”
“和蕭淺櫻有關係嗎?”
霍厭補充一句:“沒有,我查了所有監控,以及服務員的背景,都和蕭淺櫻沒有半點關係。”
傅謹修擰著眉頭:“難道真是巧合?”
“雖然我也懷疑是蕭淺櫻,但確實沒有查到和她有一點蛛絲馬跡的聯係。”
但凡有一點,蕭家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平靜了。
那天的服務員已經被開除,丁香君親自去處理的這件事。
霍厭不放心,查了又查,隻有蕭淺櫻有這個動機。
服務員被開除後被吳助帶走,威逼利誘,也沒有套出有用的消息。
霍厭的訂婚宴太過匆忙,丁家的家眷也是臨時才決定在那用下午茶的。
要是真的有人設計,那這個人手段也未免太厲害了些。
加上霍筱筱出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韓家,這件事隻得暫時作罷。
霍厭起身,“你好好休息,二哥。”
四目相對,他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人,眼底沒有半點挑釁,“我真心歡迎你回來。”
等到霍厭離開,傅謹修下意識摩挲著指腹的戒指,壓低了聲音吩咐道:“吳助,你幫我查一件事。”
“老板請吩咐。”
“霍家當年那個跟我交換的二少爺,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