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然對祁安看到她記憶一事一無所覺,但是林嘉然可感應情緒,她在結束共鳴後馬上就發現祁安情緒複雜。
祁安在震驚?同情?共情她?
林嘉然立刻懷疑地看著祁安,祁安也馬上想到林嘉然的異能,收斂了所有的情感心緒。
不知是不是她收斂地太好,林嘉然的疑惑好像更深了。
她們的共鳴其實隻持續了1分鐘,不過這1分鐘內陳曦、陳鉞舟、風煦都上來了。
穀連晟又1分鐘後才被吊上來,他腰間被劃了極深極長的一個口子!
他立刻被淨化師和軍醫圍了起來,但急救淨化結束,臨被抬走之際,他看向祁安,見她安然無恙,才嘿了一聲:
“總算沒把人真的弄丟!
小祁醫生嘶!我說真的,你來我們基地吧,我們基地真的什麼都好!
基地裡一點兒烏煙瘴氣窩裡鬥的破事兒都沒有,上下一心!主基地軍中待遇最好,山上雪景老好看”
但祁安連連搖頭打斷他,“不必了不必了,但謝謝你下去救我。”
這人是真的很愛他基地,愛到一開始的時候似乎都對其他基地的人有偏見。
但新生基地真就那麼好嗎?
祁安隻是衝穀連晟真誠一笑。
穀連晟一怔,想要梗著脖子再多看一會兒,但擔架已被抬遠,他失血過多,實在沒了力氣,隻好趴回去。
陳曦、風煦和陳鉞舟也全都有傷,陳曦自然最重,但他確認祁安結束共鳴之後沒什麼事才昏睡過去。
昏睡之前,他牽了一下祁安的手,嘴角有笑意。
陳鉞舟的傷最輕,他目光不善地看著陳曦的舉動,讓再抬一架擔架過來,帶祁安去治療。
祁安也傷得很重。
她一直在受傷
陳鉞舟看著祁安眉心蹙起,但祁安卻對陳鉞舟嚴肅道:
“我們交戰那一層的巷道下麵還有一層,應當是未竣工的深層巷道,加上什麼天然地層裂隙之類。
地下的墮蟲守衛的數量和我隊長預計的一致,大約有200蟲,但陳曦他們下井的時候,白祭司和大部分守衛都在最底下一層,有的已經離得很遠了。”
可能是他們的幾場轟炸導致最下一層有地下水滲漏或者塌方之類的事故,或者那一層的路本就還沒有打通,大部分墮蟲都跟著白祭司在最底下。
那條路必定極長,出口的位置已經遠離母巢範圍了。
如果沒有祁安的感應,白祭司大可以花一兩天時間疏通道路,帶著母蟲們從那裡悄無聲息撤走。
這才是白祭司設陷阱抓祁安的原因!
當初偵察小隊的時候,祁安就在報數,白祭司應該對她的能力有所察覺,之後擬態蟲更是確定了祁安的感知強度。
祁安是這個退路計劃的唯一阻礙,所以才遭了這場大災!
陳鉞舟聞言,半晌沒說出話來,一旁於爽亦是。
幸虧他們去救祁安了!要不然這場行動極有可能功虧一簣!
對於他們這支行動隊來說,祁安實在是製勝的關鍵,最核心的秘寶!
祁安續道:“我大概能從那些深層墮蟲守衛的活動跡象上推斷那條路的方向,但具體出口位置不清楚。”
其實隻要墮蟲們開始大規模撤離移動的時候她就清楚了,但不知道白祭司還會不會走這條路。
“我知道了,我會派出偵察機和偵察小隊,你先休息。”陳鉞舟道。
祁安本坐在擔架上,還未躺下。
陳鉞舟是蹲下身與她說話的,聲音溫和。
祁安看著他,不由問了一句:“為什麼要派人救我?指揮官。”
陳鉞舟一怔,繼而失笑,反問道:“你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情感到驚訝?”
“很簡單,我生還的幾率不高,救人的風險太大。”祁安道。
“也很簡單,你的事不按這麼算。”陳鉞舟也道。
他說地非常篤定平靜。
祁安垂眸一刻,不由笑了,笑意粲然。
陳鉞舟怔住,卻又見祁安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陳鉞舟握拳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才集中注意力。
一集中,他便瞳孔微縮,而後劍眉皺起,微微點頭。
說完幾件大事,祁安是真的疲憊不堪了,趴到擔架上,眼皮立時沉重。
但臨走之前,陳鉞舟卻牽住她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祁安疑惑,但陳鉞舟隻從鼻孔中冷哼出一聲,又神色有些低落複雜。
陳曦握了她的手。
陳曦在礦井中與她相擁躺在地上!
陳曦可以下井去救他,而他隻能接應。
林苒發現林嘉然存在的時候,立刻想要殺了她,但陳鉞舟並未想過要殺了陳曦。
但陳鉞舟現在發現,自己至少在意不,是非常在意,在祁安心中,他是不是不如陳曦。
陳鉞舟隻是神色莫測,半晌沒有說話,沒有要解答祁安疑惑的意思,圍觀的幾人吃了個瓜頭,發現好像沒有瓜尾。
蘇青染於爽隻好一揮手,讓人抬著祁安去往軍醫帳篷。
“地獄”之旅雖然驚險,但是加上祁安眾人在洞口邊上接受淨化、急救的時間,也才過去不到1小時。
太陽還是明晃晃的,隻是往西偏了一點。
正麵戰場的炮火依舊不斷,這才是交戰開始的第二天,還遠遠沒有到出結果的時候。
陳鉞舟派出了數架偵察無人機和搜索小隊,開始地毯式搜索那條路的出口位置。
軍醫處又加了一頂帳篷,祁安和林嘉然住一間。
祁安的傷勢遠比林嘉然要重,所以吃了藥之後就開始昏睡,除了吃晚飯和半夜吃第二頓藥之外,基本沒睜過眼。
黎明時分,替換蘇青染守著祁安的於爽出去打水了,林嘉然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從依舊睡得死沉,一點動靜都沒有的祁安後背,看到她的鬆開鋪展到枕上的栗色頭發,又看到帳篷一角打包起來,但還未拿去清洗的,祁安沾血的衣服。
這些,都是祁安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