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雲無留跡(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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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是,在受審前她要有一日自由,前往鱗淵境與老朋友們再會一麵——而更離譜的是,景元居然答應了!”」

「“他臨行前交托我們的任務,便是陪同鏡流在羅浮度過最後一日。你明白了吧,這其實不是接待貴客,而是押送囚犯——”」

「青鏃忽然頓住語聲,和她一樣,丹恒察覺到周遭的空氣冷了下來。」

「“飲月,你來啦。”鏡流沒有回頭,仍是淡淡道:“既然來了,何不上前敘敘舊?”」

「“……還是我該稱呼你今生的名字,丹恒?”」

——

鬼滅之刃。

“好強的壓迫感,這女人……”

無限城內,上弦之壹的黑死牟六隻鬼瞳驟然收縮,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扣緊了刀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那股冷意似乎已經從光幕上彌漫而來,仿佛要透過全身,將他凍結一般。印象中,哪怕是無慘大人雷霆震怒,也不曾給他帶來如此寒意。

他已經見識過了她的劍,黑死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害怕了,可哪怕是隔著光幕,僅僅看著那尊冷傲的背影……他的皮膚就已經本能地繃緊,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刀刃貼著他的脖頸遊走,隨時能斬下他的頭顱。

“……恐懼?”

不,不僅如此。

雖然心臟在狂跳,鬼的本能在如狂尖嘯,可他靈魂深處,卻也湧動著另一種近乎扭曲的渴望。

“好像再見一次……她的劍。”

上一次她對彥卿出劍時,自己也僅僅隻瞥見劍勢倒掛的一抹寒光。可那一劍的軌跡,至今仍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隻有那一劍的境界,才是他願意化身為鬼、窮儘數百年歲月也要抵達的儘頭。

——

「鏡流感慨道:“我本以為【飲月君】就此不複存在。但重回羅浮,卻再次得見你分海引潮的絕景,真是恍若隔世。”」

「丹恒並不想將自己與前世的飲月君多做勾連,刻意向她強調如今的自己是另一個人。鏡流雖表示理解,卻也不禁疑問道:“往昔罪愆一筆勾銷,如今的你,也隻是個遊曆四方的無名客……可是,人真的能告彆過去嗎?”」

「“若我猜得沒錯,是龍師們不舍龍脈絕傳,想讓【飲月君】死灰複燃,故而在蛻鱗之刑上耍了些欺瞞世人的手段,把你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過,話雖說的絕對,鏡流卻沒有繼續向他討回公道的想法。如今她也隻是一介罪人,眼下隻想會會許久不見的老友,踐行彼此在情深意篤時立下的約定。」

「而她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列車上的那封信正是由她寄出的。」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鱗淵境內。」

「羅刹正被景元帶到此地進行會審,在如此壯闊的絕景下受審,羅刹倒是樂意之至。」

「“星核降臨,建木蘇生,天舶司的接渡使遭人偷梁換柱,真身則是毀滅的令使。”」

「景元不緊不慢地將他最近時日的行程足跡都一一說明,最後輕輕一笑:“你趁亂潛入幽囚獄,卻也無所作為。如今又宣稱自己要為這場星核災變負責,伏罪自首。”」

「“奇怪,奇怪,閣下的行為可真令人捉摸不透。”」

「羅刹隻道自己受人所托運送信物,對羅浮背後的隱秘一無所知。他踏入幽囚獄的確有所圖,但現在看來,羅浮並沒有他所求之物。他認罪伏法,也是因為畏懼懲罰。畢竟……他隻是區區一介行商而已。」

「“區區一介行商?”景元都忍不住笑了,搖頭道:“羅刹先生說笑了,你在哀榮堡所行之事,在麵紗星域遺留的種種過往,需要我一一細述嗎?”」

「“還是說,你需要我道出那個拗口的名字?”」

——

崩壞三。

逆熵總部內,瓦爾特推了推眼鏡,眉頭深深地皺起,鏡片後的目光複雜而沉重。

“嘁,雖然想過羅刹憋了一肚子壞水,但沒想到已經乾了這麼多壞事啊,虧我……咳,當初還以為他至少在另外一個世界改邪歸正了呢。”

特斯拉雙臂抱胸,冷哼了一聲。

“或許……這就是這個男人的本質。”沉默片刻後,瓦爾特開口說道,“無論身處在哪個世界,他都會走上相似的道路。”

“想必景元將軍所提到的那個拗口的名字,我們也不難猜到了。”

“……奧托·阿波卡利斯。”

特斯拉側頭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光幕上景元那智珠在握的表情,提醒道:“你也不用特彆擔心啦,且不說光幕裡的世界有你存在,就算他真有什麼壞事想做,如今落到景元將軍和仙舟聯盟手中,也必然施展不開了。”

“嗯,但我並非懷疑景元將軍。”

瓦爾特依舊保持擔憂,“我隻是在想,以他的風格,被捕肯定是他計劃之內的事。值得他如此費儘周章,想必要做的事也非同一般。這個男人……比卡芙卡更值得上窮觀陣審訊一番。”

——

「羅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哦?神策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景元微微一笑:“彼此彼此,索性我預先做了些功課,不然今日這場對談可要冷場了。”」

「“既然將軍覺得事有蹊蹺,那是要替我辯護,洗脫星核嫌疑的疑罪?”」

「景元搖搖頭道:“此事由不得我。事關傾覆聯盟的重罪,依照法度,你當被押入虛陵仙舟,接受十王司和七天將的聯席審判,並施以永罰。”」

「聽完這些,羅刹臉上並沒有絲毫慌亂之色,隻是抬頭看著鱗淵境的絕景,低頭笑道:“我聽她說過,數百年前,雲上五驍曾在這兒相聚宴飲。”」

「羅刹忽然聊起雲上五驍的過往,從鏡流的驚世劍技到龍尊的雲吟奇術,飛行士白珩的星槎巧技到朱明巧匠應星的鍛造神技……以及,將軍景元的智策運籌。」

「在鱗淵境內被談及到昔日往事,景元也不自覺地目光垂斂,神色凝重。」

「往昔之景曆曆在目,歡笑宴飲之聲猶在耳畔,饒是早已曆經千帆的景元,也不禁有片刻的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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