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馮晚橙所提出的疑惑，甘甜甜的額間也不由滲出了汗珠。
馮晚橙直視著甘甜甜的眼睛，想要從對方的眼睛裡得到確切的回答。
躊躇了一小會兒後，甘甜甜的話音落地：
“我、我是交過餐費的！沒有白白蹭飯。”
“我不是在問這個啦！”
馮晚橙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太大聲，把江寧和林夢琪都嚇到了。
於是她拍拍胸口平複了一下心情，改口柔聲問道：
“我就是比較好奇，你跟寧寧爸爸是怎麼認識的？”
“因為我和他關係很熟嘛，之前都沒見他提起過你。”
“那也正常，我們是最近才熟起來的。”
甘甜甜解釋說，“我一開始是她爸爸的客人。”
“但現在是熟人，不是生人。”
江寧補充，“也就是好朋友的意思。”
“好朋友呀……挺好，挺好。”
甘甜甜對馮晚橙沒有什麼防備，雖然年長2歲，基本上是問什麼答什麼。
馮晚橙也就此得知甘甜甜是和在陳佑這裡買碟的時候認識的。
馮晚橙秉持著老師的習慣，連說帶哄的知道了更多的一些細節。
當她試著再深入這個話題時，甘甜甜忽然警覺性地站起身來，作出聞嗅的動作。
這個時候，陳佑也端著熱好的飯菜來到店前的小圓桌，甘甜甜早就端正做好，端著碗筷準備開飯。
“快呈上來罷，我快餓成竹竿了！”
她說話還吐著舌頭哈著氣，陳佑旋即投出嫌棄的神色，“你彆跟條狗一樣行不行……”
眼見甘甜甜大快朵頤吭哧吭哧吃起來，這時陳佑走到一旁的馮晚橙身邊：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折騰這麼久，我送你回家吧？”
“……沒，不用，我再坐會兒就走。”
馮晚橙的目光和林夢琪對上，林夢琪露出期待的表情：
“橙子老師，你是不是還想和我們一起玩過家家？”
“啊……那個——”
馮晚橙不知所措的時候，陳佑的聲音響了起來：
“琪琪，咱們今天先不玩了吧？”
陳佑抱著已經昏昏欲睡、開始倒栽蔥的江寧。
此時的他聲音也變得柔和許多，“你看，寧寧今天有點困，她得上床睡覺了。”
江寧一趴在陳佑身上就變成了乖乖小棉襖，直接靠在肩頭，頭也抬不起來了，隻有嘴巴還在逞強：
“我沒有……不困……嗚……”
看江寧這個樣子，林夢琪也就不繼續堅持：
“我等小姨吃完，跟她一起回去。”
馮晚橙於是也跟著起身，“那，那我也不打擾了，我自己回去了。”
“你先在樓下坐著，等會兒我抱寧寧上去，然後再送你回家。”
“啊，不麻煩了，我這回家又不遠……”
“坐著。”
陳佑的態度對馮晚橙強硬了些，她就隻能乖乖坐下來等待。
陳佑將江寧的外套脫了，然後鋪被子蓋好睡下。
回到樓下，陳佑看到馮晚橙正蹲坐在門檻上和林夢琪說話。
“我好了。”
“我送你。”
送馮晚橙回家路上，陳佑回頭詢問馮晚橙：
“今天吃好了嗎？”
“挺好的呀。”
馮晚橙說道，“你乾嘛這麼問我？”
“我都沒見你怎麼吃，還以為不合你的胃口。”
“那是在孩子們麵前不太能吃得很狼狽，餐桌規矩都是我教她們的。”
馮晚橙認真道，“我得以身作則才行。”
“那下次還是得單獨請你才行。”
陳佑笑了笑，“你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了，像甘甜甜那樣自由自在的不也挺好？”
“我確實蠻羨慕她的……她是那種能很容易和孩子們打成一片的性格。”
“你小時候不也一樣，跟大家打成一片？”
“閉嘴。”
馮晚橙捂著陳佑的嘴巴不讓他說話，被他使壞舔了一口才縮手回去。
“不跟你鬨了，說點正經的。”
馮晚橙對陳佑說：
“剛才琪琪在店裡問我，寧寧的媽媽是不是不要她了。”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她發現，你家都沒有很多女人的鞋子。”
如果家裡有女主人，鞋架上就應該擺滿女人的鞋子，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這孩子，觀察力蠻仔細的。”陳佑笑。
“除此之外，她還說，江寧午休的時候經常蒙著被子哭著喊媽媽，我靠過來的時候就不喊……”
馮晚橙輕聲道，“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怪不得琪琪那麼喜歡在過家家裡當媽媽。”
“說起來，小孩子真的很神奇哦，你不覺得嗎？”
馮晚橙感慨著：“即便記憶裡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卻還是會止不住想念媽媽。”
“看到彆人都有，自己沒有，就會有失落感吧。”
陳佑拿自己舉例，“我小時候看到彆人都有爸爸的心情也差不多。”
“所以，我媽跟人吵架被人欺負，我就會拚了命保護好她。”
“因為我覺得那是爸爸應該做的事情，我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子，我得承擔起這份責任。”
馮晚橙點點頭，“所以我就在想著，就算沒有火災這件事，你早晚也會把寧寧接回家的。”
“因為你和這孩子的身世很像……”
“倒也沒有那麼像。”
陳佑笑了笑，“起碼我還有個媽，她挺照顧我的。”
“所以說啊……”
“所以說什麼？”
“你也是該考慮一下對象的事了吧！得給寧寧找一個完整的家才行。”
馮晚橙拍著陳佑的肩，“要我說，琪琪她小姨條件就蠻不錯的……”
“人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性格那麼好，寧寧也喜歡她。”
“要不要考慮追她看看？”
陳佑搖搖頭，“甘甜甜就一小孩兒，我不跟小屁孩談戀愛。”
“她哪裡小了？你們男人不都好這口。”
“哦，那倒是不小。”
陳佑點了點頭。
“反正總之就是……你要是以後有了想發展的對象，拿不定主意的可以跟我商量。”
馮晚橙戳著陳佑的肩膀，“咱倆那麼好的鐵哥們，我不幫你，誰幫你的忙？”
“行的，到時候多幫我張羅張羅。”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陳佑想了想，“我比較喜歡偏向成熟穩重的女人，對小孩子有耐心，溫柔體貼。”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
“除了愛我愛的死去活來，還要真心喜歡寧寧，願意做她的媽媽才行。”
“你小子……是一點都不掩飾。”
“這算是一點嗎？”
“愛我愛的死去活來，當然也會喜歡寧寧。”
“寧寧是非常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大家都會喜歡她的……”
陳佑將車緩緩停靠在馮晚橙家附近的街邊，馮晚橙下了車。
“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怎麼不送到家門口？”
“我爸媽在家，看到了會問的。”
“問什麼？”
馮晚橙白了陳佑一眼，“彆逼我揍你。”
“橙子，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遊樂場？”
陳佑說，“我們帶寧寧一起。”
馮晚橙聽完搖搖頭，“下次吧……明天我想賴床多睡一會兒。”
“那也行，今天確實辛苦你了。”
馮晚橙拍了拍陳佑的肩膀，當陳佑轉身時，她走上前來踮起腳尖，抱了抱陳佑，而後拍拍他的腦袋，用哄著小孩的方式對他說：
“你今天表現非常棒，橙子老師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陳佑的手背上多了一朵小紅花貼紙，馮晚橙小心翼翼給他貼好。
“這有什麼用？”陳佑晃悠著自己的手，“我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
“但你就留著吧，小紅花多了，可以找橙子老師換獎勵。”
“什麼獎勵都行嗎？”
馮晚橙沒有搭話，而是晃悠著腦袋，拎著包，背身走遠了一些，而後又回頭望向陳佑：
“那就看你有多少小紅花了啦。”
她俏皮地衝陳佑吐了吐舌頭，而後便轉身快步跑開。
看著馮晚橙甩著包大大咧咧地走在路上的背影，陳佑不由得笑出了聲。
不也是個小屁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