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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血煉歸源·走火邊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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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將金屬板抵在丹田時,指腹還沾著方才割破的血珠。

石壁上的燭火被山風卷得忽明忽暗,在他臉上投下搖晃的陰影。

這一次他沒有閉眼,而是盯著掌心滲出的血珠,看那抹猩紅墜落在青石板上,像朵突然綻開的殘梅。

"疼。"他輕聲說。

不是身體的疼——指尖的刺痛早被功法運轉的熱流衝散——是識海裡那道裂痕又在擴大,像有人拿碎瓷片刮著他的魂魄。

可他偏要迎上去,將《乾坤訣》的真氣擰成細索,纏住金屬板裡湧出來的詭譎力量。

洞外,蘇婉兒背靠著青石門框,靴底碾碎了半片鬆針。

她的耳尖微動——林風的呼吸聲突然輕得像遊絲,連帶著洞中的燭火都弱了三分。"又深了。"她喃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銀槍槍柄。

那槍是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槍柄上的鱗紋被她摸得發亮,此刻卻燙得她掌心發疼。

密室裡,林風的指尖在石壁上劃出第一道血痕。

符文的軌跡在金屬板上浮現時他就記住了,此刻每一筆都像刻在自己骨頭上。

第一筆"乾"字起勢時,識海傳來悶響,像有巨石滾落;第二筆"坤"字收筆時,右肩那道自邊陲戰場留下的殘印突然發燙,燙得他後背沁出冷汗。

"婉兒的槍尖也是這樣燙。"他恍惚想起去年雪夜,蘇婉兒為救他硬接了山賊一刀,槍尖紮進雪地裡,融化的雪水混著血,在她靴邊凍成紅冰。

那時她也是這樣咬著唇,說"林公子,我還能再戰"。

洞外,蘇婉兒突然站直了身子。

她的內力比尋常武者渾厚三分,此刻竟能隔著兩重石門,清晰感知到林風的氣息——那氣息原本像春溪般流暢,此刻卻成了亂麻,先是斷了三息,接著炸出一股讓她寒毛倒豎的氣浪。

殺戮與慈悲交織的氣息撞在護山大陣上,震得陣旗嘩啦啦響。

"走火了!"她拔劍的動作快得帶起風聲,劍鋒在掌心劃出半寸長的傷口,鮮血滴在陣眼的青石上,瞬間被吸收得乾乾淨淨。"柳姑娘!"她運轉內息傳音,聲音裡壓著兩分顫,"準備清心引,若三刻內不醒,立即焚符!"

密室中,林風的額頭抵在石壁上。

他剛完成最後一筆符文,幽藍光芒便從石紋裡漫出來,像活物般纏上他的手腕。

右肩殘印與符文共鳴的瞬間,他突然看清了神庭穴的位置——那是所有武者談之色變的禁忌要穴,直通識海最深處,稍有差池便是魂飛魄散。

"賭了。"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開,《乾坤訣》的真氣逆著任督二脈直衝頭頂。

神庭穴的屏障比他想象中更堅韌,真氣撞上去時,他聽見自己頭骨發出"哢"的輕響。

洞外傳來馬蹄聲。

楚瑤勒住青騅馬時,鬢角的流蘇還沾著夜露。

她懷裡的錦盒燙得厲害,是剛出爐的凝神定魄丹——第三爐才成的九粒,每粒都耗了她半盞燈油的心力。

山門前的守衛剛要攔她,她便舉起腰間的玉牌:"林公子允我送藥。"聲音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守衛猶豫的刹那,她已翻身下馬,將錦盒塞進蘇婉兒手裡。"藥裡加了忘憂蕊。"她指尖冰涼,碰得蘇婉兒掌心一縮,"能壓記憶反噬,但不可久服"她望著緊閉的洞門,月光下眼尾的淚痣微微發顫,"他現在像把沒鞘的刀。"

蘇婉兒打開錦盒時,九粒朱紅藥丸正泛著柔光。

她抬頭想再問,楚瑤卻已翻身上馬,青騅馬一聲長嘶,蹄聲漸遠——那姑娘的背影在月光裡單薄得像片紙,可蘇婉兒知道,她熬藥時能三天三夜不合眼,為找一味藥材能翻三座雪山。

密室裡,林風的七竅開始滲血。

那股自天際降臨的威壓來得毫無征兆,像有巨手按在他頭頂,壓得他脊椎幾乎折斷。

識海裡的"未來之我"突然睜眼,聲音冷得像冰錐:"你還不夠格。"

"夠不夠格,我說了算。"林風咬著牙,將楚瑤的藥丸塞進嘴裡。

丹藥化開的瞬間,一股清涼順著喉嚨直衝天靈蓋,他看見自己的識海裂成了碎片——每片碎片裡都是他在乎的人:蘇婉兒舞槍時的側臉,柳如煙低頭撥弄算盤的指尖,楚瑤蹲在藥廬前給小藥苗澆水的樣子。

"他們需要我。"他突然笑了,血從嘴角流下來,滴在幽藍符文上。

《乾坤訣》最剛猛的"破虛貫日"在他體內運轉,真氣如利劍般逆衝頭頂壓力。

那巨手似乎頓了頓,竟被他逼退半寸。

當威壓退去時,林風癱坐在地,後背全是冷汗。

他望著掌心——那裡躍動著一絲銀白氣旋,比《乾坤訣》的真氣更快、更銳,還帶著種奇異的折射感,像把鏡子對著太陽。

"原來真正的融合"他喘著氣,聲音裡帶著幾分癲狂的笑,"是對抗。"

洞外,蘇婉兒攥著錦盒的手鬆了又緊。

她聽見密室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接著是林風低低的笑聲。

那笑聲裡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有種讓她心悸的銳利——像劍刃終於褪去了裹著的布,露出了寒芒。

月光爬上東山時,林風扶著石壁站了起來。

他望著掌心的銀白氣旋,突然想起《乾坤訣》裡那句"歸源十七式,式式斬因果"。

從前他總覺得要調和,要平衡,此刻卻突然明白——或許真正的歸源,是讓兩種力量在對抗中淬煉出更鋒利的刀。

他摸向懷裡的金屬板,指尖觸到了楚瑤留下的錦盒。"明天。"他對著月光輕聲說,"試試十七式。"

洞外的鬆林沙沙作響,像是回應,又像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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