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說明,沈慕謙對她還有情。
有情,那麼,事情便容易多了。
顧景春繼續道:
“慕謙,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啊!”
“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沈慕謙見顧景春眼看又要哭出來,連忙伸手,輕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淚水。
這才道:“我去軍中打仗,回來後第一時間便去找了你,但是……”
沈鶴川說著頓了一下,似是在回憶那天的悲痛。
“但是卻得知你被強盜所害的消息,就連你的客棧都被燒成了灰燼。”
“我當時……”
顧景春啜泣著,腦子裡正在飛快想著應該如何解釋。
當初,沈鶴川走後,她立刻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讓山上的山賊演了一出戲後,親手點了一把火將那座客棧給燒了。
因為那時的柳卿卿已經死了。
迎接她的是未來的新生活。
至於那夥山賊,也是她的人。
而現在,那批“山賊”也隱姓埋名跟她到了天都中。
但是,這些在顧景春的嘴中卻是另一番說辭。
“當時,我以為你拋棄了我,每天以淚洗麵,客棧的聲生意也一日不如一日,我便想著將客棧給盤出去。
卻不想被那賊人給盯上了。
就在賊人搶劫放火的當夜,我偷偷的跑了出去。
但因為跑的太急,摔下了山崖,也多虧一個獵戶相救,這才勉強保住了性命。”
顧景春說到這裡,又小心的看著沈鶴川,這才小聲的繼續道:
“之後,我讓獵戶去尋找你的蹤跡。
可是,他、整整三個月都沒有你的消息。
之後,我心灰意冷,便嫁給了那獵戶。”
聞言,沈鶴川的神色大變,臉色也冷了下來。
“胡鬨!”
“婚姻大事,豈能胡鬨,你怎可如此輕易便跟他人成婚?
我當時明明說過讓你等我,你為何就不能等一等我?”
“你讓我如何等你?”
顧景春提高了聲音,眼淚也在瞬間滑落。
“我一個身無分文,又受了重傷的小女子,在不知道你的去向,又不確定你會不會娶我的情況下,又如何等你?”
“你可知,如果那時我不嫁給那獵戶,他又怎麼會肯給我給我花大價錢治病?”
顧景春聲淚俱下,哭的聲嘶力竭,既悲憤又讓人心疼。
而沈鶴川在聽到這話之後,心臟也不斷地下墜。
“那孩子……多大了。”
顧景春緩緩地開口。
“四歲了。”
顧瑾希出生之時出了點意外,幼時體弱多病,所以比平常的孩子要矮小一些,說他四歲倒也不會引人懷疑。
而沈鶴川聽到這話,一顆心徹底墜了下去。
就在此之前,他還幻想,顧瑾希會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現在……
罷了。
就算是不是他的孩子,他也認了。
誰讓那個孩子那麼的討人喜歡呢。
沈鶴川看著顧景春,一陣陣的心疼。
他抱著她,輕聲的安慰。
“都是我的錯,你受苦了。”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讓你受任何的苦楚,有我在你身邊,我不會在讓任何人欺負你。”
顧景春聞言,猛地抬頭。
“可是,我現在已經是羅子騫的未婚妻了,這可是陛下賜婚。”
聞言,沈鶴川的臉色又黑了黑。
“那又如何?”
“羅子騫……他不過是一個斷袖,他暫時不會動你。
這段時間你隻要乖乖聽話,等著我,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解除這個婚約。”
顧景春聞言,心中冷笑。
又是乖乖的聽話。
以前他讓她乖乖的聽話,他或許會娶她做正妻。
而現在,他又讓她乖乖聽話。
她又該如何乖乖的?
而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乖乖的人!
“你要如何做?
“這可是陛下賜婚。”
顧景春趁機開口詢問他的身份。
“慕謙,你又怎麼會在天都?
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聞言,沈鶴川頓了一下,這才道:“我是大成的太子,沈鶴川。”
聞言,顧景春猛地睜大了眼睛。
果然!
如她猜的一樣。
他果然是太子。
大成的太子德才兼備、睿智英明,深得群臣和百姓們愛戴。
但是卻不得榮成帝的喜愛。
榮成帝寵愛貴妃所出的睿王,欲廢太子而代之,這個在天都並不是什麼秘密。
這也就意味著,太子和睿王之間必有一戰。
而顧景春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和兒子陷入到這種危險當中的。
她當初之所以回到天都,就是為了借助這一點點的權利,好保證自己和兒子的安全。
所以,顧景春在有這個猜測之後,便故意謊稱自己有嫁給了一個獵戶,那麼顧瑾希也必然是那個獵戶的孩子。
這也就杜絕了沈鶴川將她們接到宮中的可能性。
但是,她還是低估了沈鶴川對自己的用情之深。
顧景春搖著頭歎息,連忙拒絕。
“晚了,這一切都晚了。”
“慕謙,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但是,現在已經木已成舟,我絕對不會讓你因為我陷入到險境當中。”
“此事也就這樣算了。”
“反正,像我這種身如浮萍的女子,在哪兒生活都是一樣的。”
但沈鶴川卻立刻拒絕了。
“不行,絕對不行!”
“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嫁給彆人的。”
顧景春再次解釋。
“慕謙,你還不明白嗎?”
“我已經是再嫁之身,現在又帶著一個孩子。
這等身份是絕對沒有機會再嫁給你的。”
“而我現在即使如此,也跟以前一樣,絕不為妾。”
“而且,羅家二老對我很好,也不介意希兒的存在,我若是嫁過去,想必日子也是可以的。”
顧景春說完,卻見沈鶴川忽而冷笑了一聲。
他伸手抬起顧景春的下巴。
“卿卿,你鋪墊了這麼多,想必要說的就是這一句吧!”
顧景春驚訝片刻,而後猛地偏過頭躲過他的手,半晌才吐出一個字來。
“對。”
“羅家是我精心給自己挑的婆家,為此我籌劃了許久。
這時候,已經木已成舟,慕謙,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沈鶴川貴為太子,想必在得知她身份的那一瞬間,便已經猜到了她的謀劃。
所以,這時候決不能隱瞞。
“慕謙,我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