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就是狂妄自大才會被趕出無上宗的,就這個德行,即便天賦強又怎樣,無德之人,注定她在修仙之路上,走不了太遠。”
“目中無人。”
“狂妄至極。”
葉綰綰嗤笑一聲,那聲音比他們更冷,更尖銳,“那又怎樣,你們打得過我嗎?”
“我能拿到第一站在這裡,你們可以嗎?”
“葉綰綰!”
有人唰地站了起來,朝台上扔出碎石。
咻——
可少女抬手接住,石頭握在她的手中,在她手下變得粉碎,落了滿地,也揚了滿場的灰。
四周的靈植師們愣了一愣,而後在師門中人憤怒的目光之中慢慢地遠離了葉綰綰。
本來人群簇擁的少女,身邊一下子就空蕩蕩了。
可她卻習慣了。
“最後一戰,歡迎大家挑戰,我等你們來。”她抬手,灰揚了滿地,而手背在身後,人卻站得更加挺拔了。
方鶴安跟李萬知有很多想問,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拆她的台,強忍著最後的通告結束,兩個人才走到了葉綰綰身邊。
“小師妹。”
葉綰綰聲音很輕:“師兄,我……”
李萬知要開口詢問。
方鶴安捂住了李萬知的嘴,“我們不問,小師妹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但是,乾什麼都算上我們一份。”
葉綰綰笑了笑,“好。”
夢靈卻替她補充,才怪。
高台上的葉倩盯著葉綰綰,眉頭緊皺,葉序嘲諷道:“什麼第一天才,看來也不過如此。”
葉倩冷聲道:“那不是她。”
葉倩盯著自己的哥哥:“她不是這樣的人,如果她是這種人,我這些年根本接近不了她。如果她是這樣的人,我這些年也不會一直追著她的腳步,把她視為目標。”
葉序聽出了其中的意味,“小妹,你還要一意孤行嗎?”
葉倩大步後退,冷聲道,“我說了,我跟她的事跟你們沒關係,你們不準派人去動手,我要靠自己贏她!”
“我,會靠自己贏她的!”
倒是……
葉倩目光掃向了沈南舟,這個人的體質,似乎有些特彆。
得好好弄清楚。
下場武比,七天後開始。
隨著馭獸師比試這最後一場的分類比試結束,首陽山的山門也將會關閉了七天,重新打造新的戰台。
所有人也都離開了此地。
可最後葉綰綰那一番囂張的發言,也成了眾人討論的重點。
一下子,葉綰綰狂妄,目中無人,德性不配等詞迅速擴散開,但也有人根本不信。
是夜。
少女坐在客棧的屋頂上,手裡是六級冰火蛇鱗果,這東西可以快速增加修為,以她目前的境況,加上之前丹師比試第二拿到的龍涎芝,一個淬煉經脈,一個強大靈力,可以衝擊一下元嬰。
但葉綰綰拿在手上把玩很久,還是沒動。
“六級靈果,多的是人搶,師姐就這麼拿在手上,不怕引人過來打劫嗎?”淡聲響在了身後。
葉綰綰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了,“師弟,總是偷偷摸摸地跟著人,是個不好的習慣呢。”
“我沒偷偷摸摸,師姐的房間,跟我是同個屋頂呢,我上來看看星星。”
葉綰綰回頭,看著沈南舟也躺在了屋頂上,她看了一眼天空,陰沉沉的,要下雨的樣子。
“星星?”
沈南舟歪頭,“師姐不就是最亮的星星嗎?”
“……”
沈南舟目光落在了她手上:“這一顆六級靈果,靈氣四溢,不止鎮子內的妖獸,連鎮子外的妖獸,都在蠢蠢欲動呢。”
葉綰綰聞聲嗤笑一句,把靈果收了起來,“那就讓他們來。”
沈南舟問:“為什麼那麼做。”
葉綰綰沒回答。
沈南舟看著她的側影,“你明明知道,你這幾場比賽打下來,很多人都想與你交好,也有很多宗門想拉攏你。”
“不管是各宗門的天才,還是各門派的長老,都對你有極好的印象。”連輸給她的宋琴跟白奕他們都想與她結交。
可葉綰綰自己把這些關係給掐斷了。
沉默。
葉綰綰很久都沒說話。
沈南舟也沒出聲。
很久,葉綰綰道:“感情,是軟肋。”
沈南舟一頓。
葉綰綰淡聲說:“如果跟他們牽扯太深,在未來某一天反目成仇的時候,會因為各種緣故下不了手,與其如此,不如從一開始就沒關係。”
沈南舟掌心收緊,他緊盯著葉綰綰的側臉,忍不住坐了起來,“你……”
“我選天一宗。”
在沈南舟目光看來時,葉綰綰卻對上了他的視線,輕聲,卻堅定地道:“我選天一宗。”
“如果真的有一天,如你朋友所說,天一宗被所有宗門針對,那麼我——選天一宗。”
“我會與所有宗門為敵。”
“便是有一天,需要我墮魔,我也會心甘情願。”
沈南舟眼中情緒翻湧,半天都無法平靜。
他能猜到,可無法接受。
少年的聲音低沉,像是突然一下子成熟了好幾歲。“你不必如此,你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參與戰爭,為此當年不惜背棄我跑了,如今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綰綰笑了起來,“因為我想啊。”
“當年是你逼我,現在是我自願。”
沈南舟還要說話。
可葉綰綰突然逼近他,揪住了他的領子,“師弟,說起這件事,我突然想起來,當年我明明都已經跑了,而且逃出了千裡之外,你為什麼還能定位我的行蹤,還把我抓回來了。”
沈南舟不出聲。
葉綰綰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捏了捏他的臉,“其實我以前怎麼都想不明白,但自從知道李萬知是你師兄之後,我就知道了。”
“那小子,賣了我的消息,是吧。”
沈南舟目光閃避。
“算了,都過去了。”葉綰綰自言自語。
沈南舟也沒吭聲,葉綰綰自己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在沈南舟要跟上時,葉綰綰猛然轉身,踹了他一下。
他連人滾出數步,還沒站穩。
前方屋頂還嘩啦一下塌了,連人帶瓦摔了下去,響起了李萬知的尖叫,“臥槽,小師弟你怎麼半夜從天而降。”
葉綰綰哼了一聲,慢悠悠地下了屋頂。
沈南舟平靜地躺在了李萬知的床上,看著這個人一臉頗受驚嚇的樣子,床上都是碎瓦殘片。
可見是不能睡了。
沈南舟淡淡道:“李萬知,我們欠她很多呢。”
“啊?”李萬知茫然,捂上沈南舟的額頭,“大半夜的,也沒發燒啊,說什麼胡話。”
沈南舟閉了閉眼。
欠了她太多。
明明仙魔大戰,她已經找到機會跑了,卻還是回頭過來救他,可也因此……死在了她師父跟師兄的劍下。
她根本就不欠自己。
倒是……無上宗。
沈南舟睜開眼,眼底閃過了寒光。
他們可是,當年那一戰的幫凶呢。
沈南舟剛要坐起,就聽房門砰然被人撞開,方鶴安看了看漏空的屋頂,再看了看兩人,咬牙切齒,“李師弟……你,很好啊。”
李萬知:“……”明明兩個人,為什麼隻叫他的名字?
李萬知趕緊道:“師兄,你聽我解釋!是小師弟自己掉下來的!不是我乾的!”
“你覺得我信?棍子呢,我的棍子呢。”
李萬知哀嚎:“師兄啊,真的不是我!!是小師弟!”
“你放屁,小師妹都告訴我了,是你在房間裡修煉!然後把屋頂打穿的。”
李萬知:??
冤枉!!
他是這麼勤快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