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城是鳳墟的居住地之一。
兩年前妖族的生意開始往回撤之後，鳳墟就帶著琉璃君回來了，可這兩年不知怎的，城內的人族越來越多。
雖然他們一開始並不限製人族進入，但近些日子的情況卻是有些超出鳳墟的意料了。
像是有人故意引導修士往這裡來。
一批又一批。
怎麼都擋不住。
以至於他們都開始往外限製入穀名額了，可如今看來，並不能限製住。
現在琉璃君的一句傳音，更是讓躺在貴妃椅上的鳳墟一下子直起身子，遣退了婢女，生起了戒備，“誰認出你了？”
“葉綰綰啊。”
鳳墟：？
他們怎麼也來了。
鳳墟眼皮直跳，他摸了摸眼皮，左跳財右跳災，這是有災。
“他們在哪？趕出去。”
琉璃君：“趕不了，他們進來了。”
“誰守的穀口！”鳳墟惱怒，怎麼看的。
琉璃君：“老木啊。”
“……不是，誰讓他去的？”
就草木灰那天天想要與他們劃清界限的態度，讓他守穀口那不是打開門隨便進嗎？
“他猜拳輸了。”
“……”鳳墟開始頭疼，“你們……你先把人拖住，我過來看看。”
“我勸你彆來，這丫頭好聰明的，我剛才隻是把魔族的麵具試探地往那個沈南舟麵前一遞，沈南舟還沒什麼態度，她就看了我一眼，我毛都要炸起來了。”
“……你試探他乾什麼。”
“你不是你說他身份不一般嗎？”
鳳墟躺倒，他不想動了。
這就是豬啊！
琉璃君站在那兒笑臉迎人，葉綰綰沒看他，隻是在攤子上挑選新的麵具，可琉璃君卻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
葉綰綰能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但她沒動，隻是勾唇笑笑，“師姐，來試試這個。”
白簡當下過來。
葉綰綰給她戴上麵具。
就見小白的狐狸，清純可愛。
葉綰綰：“好看。”
白簡也笑彎了眼睛，“好看。”
李萬知也蹭了過來，“我也要我也要。”
“好。”葉綰綰給李萬知挑了一隻鳳凰的。
給方鶴安的是植物係的。
沈南舟的是一隻藍狐。
輪到黎硯時，葉綰綰卻是眼眸一轉，笑吟吟地道：“師姐，那邊還有好多麵具，要不你帶大師兄過去看看，這邊看著沒有合適的呢。”
黎硯眼眸一轉，裝作一臉挑不出來的為難，“可以嗎？小白。”
“走。”
白簡果斷地拉了黎硯去裡麵的攤子。
李萬知跟方鶴安也跟了過去，在攤子上各類精美的飾品上挑揀，葉綰綰看著他們四個人，卻是突然出聲：“閣下，認識我們？”
琉璃君一僵，知道葉綰綰是在跟他說話，而一個沈南舟看著是在挑揀麵具，實則注意力可就鎖定在他身上。
他不敢不答，可鳳墟傳音，“我說什麼，你回什麼。”
琉璃君眼珠一轉，“這個好。”
鳳墟勾唇道：“首陽大比，天下第一，如今九州誰人不識幾位身份？畢竟一門同出六位天才，還是少見的。”
琉璃君照搬。
葉綰綰笑了起來，“哦，那我倒是要謝謝閣下抬舉了，居然一下子誇了我們六個人，就是沒想到我們沒穿宗服，你們都能認出來。”
鳳墟玩味道：“那當然，姑娘與你師兄容貌如此出色，便是妖族也少有，一見難忘，也不敢忘。”
沈南舟：“……”
葉綰綰：“……”
她挑眉：“誇我漂亮？”
鳳墟：“你本就漂亮。”
葉綰綰笑了笑，一時沒有回答，琉璃君心如擂鼓，不安地傳音：“她不說話了。”
鳳墟：“不急，她對你沒惡意。”
葉綰綰漫不經心地出聲，“那便謝謝閣下的誇獎，就是不知道閣下作為這守城人，可曾見過一位姓秦名北的少年。”
鳳墟玩味：“你想買消息？”
葉綰綰問：“那你賣嗎？”
鳳墟把玩著手裡的黃金酒杯，半晌，把酒一飲而儘，道：“賣。”
葉綰綰問：“多久？”
鳳墟：“一天。”
葉綰綰挑眉：“挺快。”
鳳墟：“萬象商會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效率。”
葉綰綰笑：“那就再快一點，天黑之後，我能得到消息嗎？”
鳳墟玩味：“故意提升難題嗎？”他話鋒一轉，“問題不大，但要加碼。”
葉綰綰：“錢不是問題。”
鳳墟笑笑，搖頭道：“不是錢，是加碼，我不缺錢，這東西對我來說，太多了，沒有吸引力。”
葉綰綰：“……”
這語氣。
可真欠啊。
而且欠得有些熟悉。
“姑娘既然已經進城了，那肯定能感受到今日城內氣氛不同。”鳳墟笑著問。
“有活動？”
“八月十五，妖族萬靈節。”回答的人是沈南舟。
葉綰綰沉吟。
居然是八月十五嗎？
鳳墟含笑道：“是，萬靈節，所以今夜城內會有節目，還會有比武，規模當然是比不上你們修仙的大比，但也算個熱鬨的添頭吧。”
葉綰綰不緊不慢地問：“所以？”
鳳墟道：“你去打，贏了第一，秦北的消息送你，不僅如此，你想要知道的秦家人線索，我也會給你。”
葉綰綰：“……你知道得挺多的。”
鳳墟笑著道：“生意人，知道得太少，可是抓不住先機的，畢竟我們除了要賺錢，還要活命呢。”
葉綰綰沒有馬上回答。
琉璃君開始急，但鳳墟卻不著急，他知道葉綰綰會答應。
葉綰綰說：“那我也要加碼。”
鳳墟：“……”
“我要知道失蹤的世家，都去了哪裡，不止是黃家、段家、唐家，還有葉家，全部，我都要。”
鳳墟半晌沒出聲，良久，他歎氣，“你的碼太大了，算了，接不起。”
葉綰綰果斷改口，“那沒事，還是按照原來的。”
鳳墟一愣，“你放棄得這麼快？”
葉綰綰正把玩著另一個狐狸麵具，“當然，我隻是贏個第一，你就要把這麼多消息送給我，怎麼看都不劃算吧。”
“那你還問？”琉璃君問得太快，鳳墟沒來得及攔。
就見葉綰綰似笑非笑地道：“當然要問，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們知不知道，現在看來，你們隻是不賣，不是不知道，那就好辦了。”
鳳墟跟琉璃君：“……”
葉綰綰把臉上的魔族麵具摘了下來，還給了琉璃君，戴上了一個狐狸麵具，紅白相交的狐狸麵具，襯得少女更加靈巧。
她朝琉璃君微笑，“合作愉快。”
話落，她轉身離開。
卻是琉璃君呆呆地站在原地，很久都沒反應過來，鳳墟頭疼地揉著眉心，“我就知道她進來，準沒好事。”
琉璃君卻叫了起來，“誒，他們還沒給我麵具錢呢！”
鳳墟氣笑了，“還麵具錢！你先把城給守好了吧，這城，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