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神情不對勁,宋景年眉心皺在一起。
“怎麼了?”
賀蘭雪抬起眸,注視著宋景年,淚水已經朦朧了雙眼,恍惚之間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宋景年衝上前去,穩穩地把她攬在懷中。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賀蘭雪沒有反應,宋景年手臂一沉將人撈起,前往醫院。
不知道過去多久,賀蘭雪睜開眼睛,神情茫然無措。
“我這是在哪?”
宋景年看到她醒來,如釋重負。
“你剛剛在後台突然暈倒,現在在醫院,你感覺怎麼樣?”
“暈倒?”
賀蘭雪眯了眯眸子,思索著什麼。
“對,你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這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景年眉心緊緊皺在一起。
回想起那個電話,賀蘭雪臉上失去血色,蒼白得嚇人,顫聲道:
“喬箐說……老師過世了。”
宋景年瞳孔地震,神色變了又變,他第一時間質疑。
“這怎麼可能?你之前不是說老師的身體已經恢複過來了嗎?”
他說出口的問題,也是賀蘭雪不解的地方,她嘴唇顫抖。
“你說得沒錯,老師身體明明已經恢複過來了,所以這件事情肯定是假的對吧?”
對上賀蘭雪急切的目光,宋景年表情一僵。
“不如再確定一下?”
他現在也無法保證這點。
“確定什麼?老師身體肯定沒事,還用確定嗎?”
賀蘭雪拔高了音調,她緊緊握住雙拳。
宋景年抿了抿唇。
“你現在剛剛醒過來,還是先冷靜一下……”
“我現在很冷靜。”
她嘴上這麼說,緊繃著的神色還是暴露出來她的激動。
“好,是我說錯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醫生過來。”
宋景年離開病房,呼叫完醫生,他撥打了喬箐的手機號。
“我是宋景年,雖然這個問題很冒昧,但我聽見賀蘭雪說她老師過世了,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喬箐調整好情緒,沙啞著嗓子回應。
聽見這個回答,宋景年還是晃了下神,無數想要說出口的話最終都化為了兩個字。
“節哀。”
察覺到宋景年給自己打電話的意圖,喬箐主動詢問道:
“她現在怎麼樣了?”
“聽見這個消息就暈倒了,現在剛醒過來,她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
“我知道,你把她照顧好,這邊的事有我。”
結束完通話,宋景年懷著沉重的心情來到病房,一進門看見賀蘭雪正掙紮著想離開。
“放開我,我要出去。”
“你先冷靜一下。”
醫生勸說道。
“我現在很冷靜。”
賀蘭雪餘光捕捉到宋景年出現,她死死盯著門口的他。
“宋景年,你快讓他們幫我放開,我還要去看老師,老師還等著我。”
不等宋景年回應,醫生直接衝一旁的人說道:
“上鎮定劑。”
不管賀蘭雪如何扭動,被打上了鎮定劑,情緒逐漸平穩。
她躺在床上,止不住地流下眼淚。
宋景年抬起手,輕輕為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嗓子乾澀道:
“沒事的。”
“你實話跟我說,老師是不是出事了?”
她言語間沒有多少起伏,雙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淚水早已決堤。
宋景年一時間說不上話。
賀蘭雪轉過頭看向他,眼眶通紅。
“我想去見老師。”
“好,我帶你去。”
宋景年不願見她繼續這樣,還是選擇帶著賀蘭雪前往。
來到梁文君病房,賀蘭雪看著空白的病床,呼吸微滯。
“老師去哪裡了?”
宋景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要去找老師,老師還等著我。”
他伸出手拉住了賀蘭雪。
“放開我。”
“你老師……”
這時候喬箐得到消息走過來。
聽到腳步聲,賀蘭雪望向喬箐過來的方向,看見她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
“你來了,老師在哪?快帶我去見老師。”
喬箐麵無表情,冷聲道:
“跟我來。”
賀蘭雪跟在她身後,乘坐電梯,隨後一路往下走,直到一處地方停下,看著眼前門牌上寫的東西,她不願意踏入。
“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我們不是要去找老師嗎?”
喬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老師現在就在裡麵。”
“你在胡說八道些說什麼?老師怎麼可能會在裡麵?”
賀蘭雪搖了搖頭,不願意相信。
“我沒有胡說。”
“不可能。”
她如遭雷擊,思緒紛飛。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親自進去看看,眼見為實。”
“我不看,我為什麼要去看?老師不可能在裡麵。”
賀蘭雪咬緊牙關,無法承認這一點,嘶聲反駁。
“我在電話裡說得很清楚,老師已經過世了。”
喬箐話音一落,賀蘭雪紅著雙眸,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
“不會的,老師說了會來看我的演出,她不可能食言。”
說完這些,賀蘭雪轉身頭也不回地逃離這裡。
“抱歉,她現在狀態不好。”
喬箐沒有回應,她何嘗不是心如刀割,眼淚無聲流下。
宋景年跟隨她的步伐離開了。
——
直到進入酒店房間,宋景年始終跟在賀蘭雪身後,生怕她出現什麼狀況。
看她倒頭就睡,宋景年心微微放下,一整晚陪在她身邊。
賀蘭雪醒來,看見宋景年。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他放柔了聲音。
“還好。”
賀蘭雪情緒沒有多說起伏。
“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好,但不管再怎麼突然,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節哀順變。”
聽完宋景年的話,賀蘭雪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節什麼哀?你怎麼知道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噩夢?”
宋景年擰了擰眉心。
“對啊,我竟然夢到喬箐打電話過來告訴我老師去世了,這還不是一場噩夢嗎?”
“你隻覺得這是一場夢嗎?”
“當然,老師不可能會出事,不是一場夢,還能是什麼?”
“如果是真的……”
宋景年沒說完,賀蘭雪立刻打斷了他。
“你在說什麼?什麼真的?難道說我還在做夢?一定是這樣。”
說著說著,賀蘭雪自欺欺人地重新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