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是知道了。”
宋景年掛斷電話。
他想給賀蘭雪打電話,問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同時他內心無比糾結,自己要是冒昧前問是不是不好?
再糾結之下,宋景年還是給賀蘭雪打去電話,小心翼翼道:
“你最近還好嗎?”
“還好啊。”
他抿了抿唇角。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不是說好一旦有事,會找自己幫忙的嗎?
“什麼?”
聽出賀蘭雪的疑惑,宋景年選擇轉移話題。
“你不該請我吃飯嗎?”
賀蘭雪愣了兩秒鐘,回想起宋景年幫自己那麼大一個忙,也確實該請他吃飯。
“好。”
兩人約在一家賀蘭雪平常喜歡去吃的餐館。
吃到一半,賀蘭雪越發覺得今天的宋景年奇奇怪怪的,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自己。
她實在是沒忍住,把疑惑說出了口:
“你一直看著我乾什麼?我臉上難道有東西嗎?”
宋景年神情凝滯了一瞬,匆匆收回了視線。
“沒有。”
賀蘭雪雙眉一擰,直接戳穿他的小心思。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們不是朋友嗎?有什麼不好說?”
宋景年深吸一口,鼓起勇氣把想說出口的話問出來。
“你是不是要跟他離婚了?”
她瞳孔微微放大,眼神茫然而震驚。
“是,不過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在我身上裝了監控?”
賀蘭雪能想出來的可能也隻有這個理由,這也太奇怪了。
宋景年無聲低笑。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有這麼大本事,是韓野告訴我的,她看見了你。”
“是她啊。”
賀蘭雪恍然大悟。
“這件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你不當我是你朋友了?”
抬眸對上宋景年的眼睛,她心裡亂作一團,說不出的難堪裹挾著她,臉頰一熱。
“不是,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件事情……”
賀蘭雪覺得有些沒麵子。
“有什麼不好說的?是你自己說的,我們是朋友。”
“是,但說這件事情多少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絕對不是我不把你當朋友的意思。”
她連忙解釋,生怕宋景年有所誤會。
“那我們彆當朋友了。”
“不當朋友?”
賀蘭雪腦子空白了一瞬,隨後許多念頭浮現上來,她不知所措,捏緊了手心。
“你不是說難以啟齒嗎?那你彆把我當朋友,就當作是一個陌生人,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聞言,她長舒一口氣。
“你幫了我這麼多,我怎麼可能把你當一個陌生人,這樣是不是太沒有良心了?”
原本隻是調侃自己的話語,但宋景年卻鄭重其事地說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沒良心,這樣你就不會再受傷。”
“我……”
賀蘭雪雙目驟然一沉。
從小到大他們都對自己說一定要懂得感恩,這還是有人第一次跟自己說可以沒良心。
下一秒,宋景年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逾矩,他唇角輕抿。
“是我多話了,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可以多為自己考慮。”
賀蘭雪微微一笑。
“我知道,所以我選擇跟他離婚。”
“事情還順利嗎?”
提及這件事情,她搖搖頭。
“他始終不願意放棄孩子的撫養權,我也拿他沒有辦法,我現在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
說著說著,賀蘭雪端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去爭孩子的撫養權?或許孩子跟在他的身邊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樣的念頭不斷出現,特彆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快要把她逼瘋,生出了退縮的心思。
“當然不是。”
宋景年鏗鏘有力的回答,讓賀蘭雪仿佛看到了希望。
“你說什麼是最正確的選擇?難道跟著我就是嗎?孩子跟著我肯定會吃苦,他們本不該吃苦,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怎麼知道跟著你肯定會吃苦呢?彆想太多了。”
賀蘭雪笑了。
“我不能不想太多。”
她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好了,彆喝了。”
宋景年想要阻止,被賀蘭雪躲了過去。
“喝,當然要喝,為什麼不喝?你也一起啊。”
她把酒杯遞向他,宋景年沉默了一秒,還是喝了。
賀蘭雪笑容燦爛。
“這就對了,等我跟他離婚之後,我請你去吃最貴的餐廳。”
“那到時候,我放一場江城最大的煙花為你慶祝。”
“好,一言為定。”
兩人碰杯。
結束後,宋景年讓司機把賀蘭雪送回家,他打車前往醫院。
“你怎麼回事?不知道自己酒精過敏嗎?還喝酒?”
醫生板著臉。
“一點點而已……而且不是很嚴重。”
“什麼工作這麼重要?難道值得你以身體為代價交換?”
“值得。”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再說了回想起賀蘭雪的笑容,宋景年嘴角情不自禁地彎起。
醫生搖頭,隻覺得沒救了。
他在醫院掛水期間,司機也把賀蘭雪送到家門口。
沈舒意幫著一起把賀蘭雪扶進房間,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就是那天送我媽咪回家的人?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咪?”
“不是,我不是。”
司機搖頭否認。
“你竟然不喜歡我媽咪?”
沈舒意雙眼一眯。
“那天送賀小姐的人不是我,是我家老板,我也是聽老板的吩咐把賀小姐送回家。”
聽完這番解釋,她臉色好了許多,繼續打探道:
“老板?你們老板是誰?”
“這就是我們老板。”
司機拿出宋景年的名片。
沈舒意看著名片上的名字。
宋景年。
“沒有彆的事,我就先走了。”
沈舒意特意去網上搜索宋景年的名字,看後滿意地點頭。
——
次日
賀蘭雪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一些不適。
一旁的沈舒意送上溫水。
“媽咪,宋景年是誰啊?”
從她的嘴裡聽到這個名字,賀蘭雪有些意外,還是解釋道:
“一個朋友,你怎麼知道?”
“那你彆管,你一定要誠實地回答我,你們隻是朋友嗎?”
“當然。”
賀蘭雪心頭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將杯中的水一飲而儘。
沈舒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