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媛的眼底一片迷茫,“我沒聽說過啊。”
“那你見過爺爺奶奶嗎?”
景媛還是搖頭。
“我們到旁邊一點說話可以嗎?”傅明彥說道,“這裡人太多了。”
“不行!”唐子奇說道,“你要是把圓圓給拐走了怎麼辦?”
“就在馬路沿子那裡。”傅明彥指著馬路牙子的方向。
“隻是我聽到得消息,也不知道準不準,需要你和你家裡人核實,人太多了知道不好。”
畢竟涉及到了景媛的生父,按照那個故事的走向,滿滿這個三歲孩子的丟失是有父親的手筆。
孩子們咋咋呼呼地把消息說出去,說不定反而讓景媛的父親會狡辯。
景媛順著傅明彥的手指方向,看著就是馬路沿子。
“讓唐子奇一起。”景媛說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會亂說的。”
“行。”
一個大人兩個小孩兒在路邊說話,四月春光明媚,金色的陽光順著疏影落在了傅明彥身上。
風吹過,金色的斑點在傅明彥的身上挪騰。
凱凱一直看著傅明彥,旁邊小跟班說道:“凱凱,那個莫名其妙的大人忽然問圓圓小叔的事情乾什麼?還請我們喝汽水。”
凱凱的小胖手摸在下巴上,“我不知道,反正晚點就知道了。”
胖乎乎的凱凱眼睛圓溜溜地轉著, 他心裡頭覺得是和丟失的滿滿有關,但是既然是要保密,他凱哥也是可以做好保密工作的!
·
傅明彥繼續和兩個七八歲的小豆丁說話。
孩子丟失這件事,對傅明彥而言是一個上輩子無意之中看過的故事。
對於當事人圓圓還有圓圓的媽媽,甚至經手這個案子的公安機關,都是一個愈合不了的傷疤,永遠有著膿癤,碰一碰就疼。
甚至那個不記得童年的滿滿,也被剝奪了在北京生活的機會,隻能夠待在農村裡,他連上大學的資格都被剝奪了,因為爺爺奶奶擔心他讀書讀野了,尤其是又擔心在北京回到了自己的真正的家,他們把錄取通知書丟到了柴火堆裡,讓滿滿做了一輩子的農村人。
如果沒有金姨的那些話,這則小故事或許就永遠存在記憶的深處,不會被傅明彥重新拂去灰塵,回憶出完整的故事。
現在圓圓就出現在眼前,也是個早熟的小姑娘,傅明彥就決定直接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就行了。
“我也是偶然之中知道的一個消息,說是你的爺爺奶奶還有一個癡呆的小兒子,你爺爺奶奶病了一場,就擔心自己死的早,沒有人照顧先天癡呆的小兒子。”
“他們想給小兒子娶媳婦,但是哪兒有人願意嫁給傻子?又舍不得出錢買孩子,那麼從親人那裡抱來一個孩子是最合適的。”
景媛的心跳越來越快,明明她沒見過爺爺奶奶,也從沒聽過這個什麼小叔叔,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的弟弟和他們有關,她的三歲的弟弟就是被這樣抱走了。
“你爺爺奶奶覺得你爸爸在北京有個好前程,又有一兒一女圓圓滿滿,你爸爸是圓滿了,但是他弟弟可沒有圓滿。”
“所以在你爸爸同意的情況下,你爺爺奶奶把你弟弟用了搶走的法子帶到鄉下去了。現在你弟弟應該是當做是擁有一個癡呆的爸爸吧,忘了真正的父母,還有姐姐。”
唐子奇睜大了眼睛,這個陌生的叔叔說的話他覺得有點聽不懂。
景媛的心臟跳得很快,她的大腦裡隻有一個念頭,眼前人說的是真的,她的弟弟就在鄉下。
那……在哪兒呢?她應該怎麼做呢?
景媛流著眼淚,“叔叔,是真的嗎?我弟弟在哪兒?應該把他接回來,但是爸爸送了他,我、我應該怎麼做?”
景媛再早熟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完全不明白應該怎麼做。
唐子奇見著景媛哭得傷心,連忙拿出了小手絹。
“你把我說的事情告訴你媽媽,讓你媽媽不驚動你爸爸的情況下想辦法。”
“叔叔,你說景叔叔早就知道這個事,這不可能,他根本不知道的。”唐子奇鼓足勇氣說道。
如果要是景媛的父親知道真相,還那樣指責景媛?那景媛也太可憐了一點,因為滿滿丟了的事情,唐子奇知道青梅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傅明彥笑了笑,他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下手表。
他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來把這件事解決,替故事會裡那個缺憾的故事改寫出來了新的結局。
傅明彥的雙手插·入到了褲子口袋裡,淡淡說道:“或許吧,我也是無意之中聽到這個事的,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因為提到了圓圓滿滿這四個字,正好又見到了真的丟了滿滿的小姑娘,我覺得這事告訴圓圓或者是圓圓的媽媽很合適。”
傅明彥說道:“本來在想,告訴她媽媽還是她合適,見著了圓圓覺得告訴圓圓就很合適。你回去告訴你媽媽吧。”
“謝謝叔叔!”景媛鞠了一個躬,轉身就開始跑,不管是真還是假,這都是消息,她要告訴媽媽。
景媛咬牙奔跑,雖然唐子奇說是假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景媛心裡就有一個感覺,這個莫名其妙的叔叔說的是真的。
景媛橫穿馬路,唐子奇也緊緊跟著身後,隻能夠說這個年代路上沒什麼公交車,兩個孩子平安過了馬路,傅明彥收回神,要走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風衣被凱凱抓住了。
“叔叔,你的汽水瓶子還沒還。”
“懶得還了。你去把瓶子還了吧,退的押金自己拿著買糖吃。”
傅明彥要走,發現凱凱還揪著自己的衣服,“叔叔,我想知道是不是圓圓的那個小叔把滿滿給抱走的。”
傅明彥發現小胖子還很有點聰明,難怪能做孩子王。
不過傅明彥也沒打算多說什麼,“凱凱對吧,你可以留意一下景家的消息,過幾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