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閣下英明！”
“為了天皇陛下，為了大霓虹帝國，徹底消滅劉文鋒！”
在山呼海嘯般的狂熱呐喊聲中，土肥原賢二的最後一絲理智，被徹底淹沒。
他睜開雙眼，那原本因疑慮而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神，此刻也被一種名為“野心”的火焰所點燃。
或許，自己真的多慮了。
劉文鋒也是人，不是神。
是人，就會犯錯。
也許他真的低估了皇軍的戰鬥意誌，也許他的部隊真的到了強弩之末。
無數的“也許”在土肥原賢二的腦中盤旋，最終彙成一個無比誘人的念頭：這是天照大神賜予的機會，一個讓他土肥原賢二超越所有同僚，成為帝國第一名將的機會！
“傳我命令！”他猛地拔出指揮刀，指向前方那片看似唾手可得的開闊地：“第一師團、第六師團為前鋒，呈楔形突擊！第十二師團兩翼跟進，擴大戰果！所有戰車、炮兵，隨步兵前進，務必一鼓作氣，徹底擊潰支那軍主力！”
“哈伊！”
隨著土肥原賢二一聲令下，剛剛還在屍山血海中苦苦掙紮的日軍第三軍，仿佛被打了一針強心劑，瞬間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追擊！追擊！不要放跑一個支那豬！”
“衝啊！漢城就在前麵！”
軍官們揮舞著指揮刀，聲嘶力竭地嘶吼著。
士兵們則如同出籠的野獸，嗷嗷叫著，越過己方陣地，踏著泥濘和同伴的屍體，向著海軍陸戰隊第二師“逃離”的方向，發起了潮水般的追擊。
黑壓壓的人群，一望無際的鋼盔，彙成一股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湧入了那片被劉文鋒命名為“屠宰場”的死亡之地。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頭頂，幾架高空偵察機正盤旋著，將他們的一舉一動，清晰地傳回了劉文鋒的指揮部。
他們更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追擊路線的兩側，那看似平靜的丘陵和叢林之中，無數雙冰冷的眼睛，正在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
海軍陸戰隊第二師的陣地上，師長王偉正舉著望遠鏡，看著身後潮水般湧來的日軍，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師長，小鬼子上鉤了！他娘的，跟一群餓了半個月的瘋狗似的，追得還挺快！”李文博在他身邊，語氣中也滿是興奮。
“快？”王偉冷笑一聲：“老子還嫌他們慢了呢！傳我命令，後衛部隊再放慢點速度，多跟他們糾纏一下，給他們點甜頭嘗嘗，彆讓他們起了疑心，也彆讓他們跑得太快，掉隊了！”
“是！”
第二師的撤退，堪稱教科書級彆。
各部隊交替掩護，邊打邊撤，井然有序。
後衛部隊時不時地停下來，依托臨時工事打上一陣，丟下幾十具屍體，然後又迅速撤離。
這種打法，既給追擊的日軍造成了“我們還能打，但確實頂不住了”的假象，又有效地控製了他們的追擊速度，將他們牢牢地“牽”進了預設的包圍圈。
一名負責殿後的連長，看著身後幾百米外黑壓壓的鬼子，對身邊的士兵們嘿嘿一笑：“弟兄們，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現在跑得歡，待會兒拉清單！讓小鬼子先蹦躂一會兒，等總司令的炮彈下來，有他們哭的時候！”
士兵們發出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手中的95步槍打得不緊不慢，每一顆子彈，都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盛宴，奏響前奏。
追擊的日軍，此刻已經完全殺紅了眼。
在他們看來，對麵的支那軍已經是驚弓之鳥，潰不成軍。勝利的果實，仿佛觸手可及。
神田正種中將，此刻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揮舞著指揮刀，衝在隊伍的最前麵。
他看著前方“狼狽逃竄”的支那軍，暢快地哈哈大笑：“看到了嗎！這就是劉文鋒的部隊！不堪一擊！傳令下去，第一個衝進漢城的勇士，我親自為他請功，賞金一萬日元！”
重賞之下，日軍士兵的士氣更加高漲，追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不知不覺間，日軍第三軍的三個主力師團，超過十萬人的兵力，已經全部湧入了這片長約十五公裡，寬約八公裡的丘陵地帶。
他們的隊形，在長時間的追擊中，已經變得擁擠而不成建製。
步兵、炮兵、輜重部隊混雜在一起，完全暴露在了這片開闊的殺戮場上。
土肥原賢二也隨著指揮部，進入了這片區域。
他舉著望遠鏡，看著前方依舊在“逃竄”的支那軍，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看來，我真的賭對了。”他喃喃自語，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然而，他沒有發現，他的參謀長，正用一種看死人般的眼神，悄悄地瞥了他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幾步。
……
“報告總司令！日軍第三軍，已全部進入‘屠宰場’區域！”
劉文鋒的總指揮部內，當通訊參謀用激動的聲音喊出這句話時，整個作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劉文鋒的身上。
劉文鋒緩緩走到巨大的沙盤前，看著那片被密密麻麻的紅色箭頭填滿的區域，臉上露出了一絲近乎於殘忍的微笑。
他伸出手，拿起一枚代表著合圍指令的藍色棋子，輕輕地，放在了那片紅色區域的後方，徹底封死了日軍的退路。
動作優雅，而又致命。
“命令。”
他抬起頭，環視著自己的部下，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關門。”
……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仿佛是死神敲響了戰鼓。
在日軍第三軍後方，也就是他們剛剛衝過來的方向，數百噸烈性炸藥被同時引爆。
劇烈的爆炸，瞬間將那片區域的山體炸塌，泥石流和滾木如同決堤的洪水，徹底封死了他們唯一的退路。
正在追擊中的日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紛紛停下了腳步。
土肥原賢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怎麼回事？！”他驚恐地回頭望去，隻見後方煙塵滾滾，火光衝天。
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咻——咻——咻——”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聲，從四麵八方響起。
土肥原賢二猛地抬頭，隻見天空中，出現了成百上千個密密麻麻的黑點。
那些黑點以極快的速度放大，化作一枚枚拖著尾焰的炮彈，如同末日審判般，朝著他們頭頂傾瀉而來！
“炮擊！是支那人的炮擊！隱蔽！快隱蔽！”
日軍陣中，淒厲的嘶吼聲響成一片。
但是，在這片開闊的丘陵地帶，除了少數的溝壑，根本無處可藏！
下一秒，大地開始咆哮。
“轟！轟！轟！轟隆隆——！”
炮彈，如同來自地獄的冰雹，密集地砸進了擁擠不堪的日軍隊列中。
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口徑駭人的巨型炮彈，那是從海軍戰列艦上拆下來的305毫米艦炮發射的炮彈。
每一發落地，都會掀起一場恐怖的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幾十米內的日軍士兵連人帶馬撕成碎片，地麵上留下一個如同隕石坑般的巨大彈坑。
鋼鐵的風暴，席卷了整個“屠宰場”。
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爆炸，火焰，以及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