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不可！”
趙剛第一個站了出來，臉上滿是急切和擔憂：“津門那邊的南雲忠一還沒徹底解決，渤海灣的戰局依然緊張。”
“流球這裡雖然戰況膠著，但我們已經站穩了腳跟。”
“您是三軍總司令，坐鎮閩州，統攬全局，這才是萬全之策！”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您怎麼能親赴險境？”
“是啊司令！”周衛國也上前一步，勸說道：“栗林忠道雖然難纏，但終究隻是一個師團長。”
“我們有絕對的兵力和火力優勢，隻要穩紮穩打，啃下流球隻是時間問題。您沒必要親自過去。”
指揮室裡，所有將官的目光都集中在劉文鋒身上，眼神裡充滿了不讚同。
在他們看來，劉文鋒就是這台龐大戰爭機器的大腦，大腦就應該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劉文鋒沒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港口裡燈火通明，無數的物資正在被吊裝上船，運往前線。
“你們說的，都對。”他緩緩開口，聲音在安靜的指揮室裡顯得格外清晰：“從軍事理論上講，總司令坐鎮後方，是教科書式的正確。”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銳利起來：“但戰爭，不是沙盤推演，更不是做數學題。戰爭，是意誌的較量。”
“栗林忠道為什麼難纏？因為他打碎了日軍那套可笑的‘武士道’，他在用一種最純粹、最原始的方式和我們戰鬥——活下去，然後殺死我們更多的人。他給他的士兵灌輸的，不是虛無縹緲的榮耀，而是最堅韌的生存意誌。”
劉文鋒轉過身，目光如電，掃過眾人：“對付這樣的敵人，光靠炮彈和飛機是不夠的。炮彈隻能摧毀他們的工事，卻摧毀不了他們的意誌。要想打垮他們，就必須用一種更強大的意誌，去壓垮他們！”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劉文鋒，就是我們這支軍隊的意誌。李雲龍是猛虎，王老虎是尖刀，但我是這支軍隊的靈魂。當李雲龍的虎威受挫，王老虎的刀鋒卷刃時，靈魂，就必須親自下場。”
他打了個比方，聲音裡帶著一股冷酷的霸氣：“你們想過沒有，當栗林忠道，那個自以為看透了戰爭本質，躲在地下自鳴得意的男人，突然得知，他麵對的不僅僅是李雲龍，而是我劉文鋒的時候，他會怎麼想？”
“對付一頭盤踞在洞穴裡的猛虎，你派一群狼去，或許能贏，但會死傷慘重，狼群甚至會因為恐懼而遲疑。但如果另一頭更凶、更狠的百獸之王出現在洞口，那頭猛虎，才會真正感到絕望。”
一番話，說得在場眾人啞口無言。他們從劉文鋒的眼中，看到了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和一種近乎於偏執的瘋狂。
他們知道，一旦他做了決定，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改變。
趙剛長歎一口氣，不再勸阻，隻是沉聲說道：“司令，我跟您一起去。”
“你不行。”劉文鋒擺了擺手：“後方更重要。津門那邊，還有流球的後勤補給，千頭萬緒，離了你，我不放心。你和老周，都給我留在閩州。看好我們的家底。”
“是！”趙剛和周衛國對視一眼，雖然擔憂，但還是立正敬禮。
……
與此同時，流球島。
李雲龍接到了劉文鋒的新命令，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什麼？停止進攻？還要老子去抓舌頭問名字？”
他把電話聽筒往桌上狠狠一摔，在臨時指揮部裡暴跳如雷：“這是打仗還是查戶口？老子是軍長，不是警察！劉司令這是怎麼了？難道被鬼子這烏龜殼戰術給嚇住了？”
旁邊的參謀長給他遞上一杯水，勸道：“老李，消消氣。司令的命令，肯定有他的深意。你想想，他什麼時候打過沒把握的仗？讓我們搞清楚對麵指揮官是誰，說明他已經意識到了，這次的對手不一般，得對症下藥。”
李雲龍灌了一大口水，火氣總算降下一些。
他雖然嘴上抱怨，但心裡比誰都清楚劉文鋒的厲害。
他罵罵咧咧地一揮手：“他娘的，官大一級壓死人！聽他的！傳我命令，全軍轉入防禦，把傷員都給老子抬下來！另外，給老子組織幾支精乾的偵察小隊，晚上摸上去，就算綁，也得給老子綁個活的鬼子回來！”
夜幕降臨，槍炮聲稀疏下來。
一支由猛虎團老兵組成的偵察小隊，如同幾道黑色的幽靈，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向了日軍的防線。
他們匍匐前進，動作輕巧得像狸貓，繞過一個個彈坑和屍體，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和硝煙味，他們早已習慣。
帶隊的，是猛虎團的偵察連長，外號“夜貓子”。
他趴在一處岩石後，用紅外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前方。在一處不起眼的灌木叢下，他發現了一個極其隱蔽的通風口。
“就是那兒！”他打了個手勢。
兩名隊員悄悄地摸了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個奇怪的罐子，擰開之後，一股黃色的煙霧冒了出來，被風吹進了通風口。那是特製的強效麻醉瓦斯。
做完這一切，他們迅速後撤，靜靜地等待著。
地道深處，栗林忠道也察覺到了龍國軍隊戰術的變化。
白天的瘋狂猛攻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炮擊和精準的狙殺。這讓他感到了不安。
“敵人變聰明了。”他對身邊的矢矧莊司說：“他們停止了無謂的消耗，開始跟我們比耐心了。這說明，他們後方那個真正的主心骨，已經開始介入了。”
矢矧莊司不解：“您的意思是……”
“我有一種預感。”栗林忠道看著地圖上，龍國軍隊的旗幟雖然沒有前進，但陣型卻變得更加穩固和厚實：“指揮這支軍隊的人，快要來了。真正的決戰，或許才剛剛開始。”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通訊兵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臉色驚惶：“報告師團長！第三前哨觀察所，失去聯係！我們派人過去，發現裡麵的人全都昏倒了，少了一個！”
栗林忠道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