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妞在一對爹娘的注視之下,打個飽嗝,重新進入夢鄉。
趙長年不想離開,回到孩子長河的另一端,他雙手摟住安秀,把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
安秀與其說在契合度增加以後產生享受的感覺,不如說她是個經驗豐富的服務生,她知道此情此景之下,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比較好,否則安靜雪夜、一點暈光、周圍人熟睡,這是隨時可以由曖昧到愛意引動的大型現場。
她的意識沉入腦海裡數了數加分,歡呼雀躍:到十分了,十分還多出來,第一個補丁到手了。
歡呼的差不多,重回現場輕聲道:“太晚了,去睡,明天還要去醫院呢。”
趙長年在親密舉動裡得到滿足,真愛不一定就是親熱到家,哪怕抱抱貼貼的親近一下,他就很知足。
鼻音聲答應著:“嗯。”
人卻不動:“你先睡下來。”
安秀一針見血:“你睡下來,我給你掖被子。”
低低的笑聲在六米長的房間裡起了回蕩聲,這對於被說破的趙長年來說,是另一種滿足。
他乖乖的回到位置上睡下,安秀說到做到的過去,為他掖著被角。
“秀。”
趙長年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我的身體很快就好起來,會比以前還要好。秀,我護著你。”
安秀輕輕的回:“好,我知道了。”
她回身吹熄油燈,光暈消失,帶著趙長年噙著的笑容一起消失,東屋裡重陷寂靜,熟睡的場景再次到來,這一次包括原主身體,安秀也在沉沉的夢鄉裡。
第二天一早,安秀做了蛋炒飯,頭天蒸好的米飯,放豬油,打了三十個雞蛋下去配上大半鐵鍋的米飯,最後出來滿滿的一鍋。
用豬油炒的要趁熱吃,另外配著給趙長年煮的雞湯,既然煮了,大家也都跟著吃。
不過給小丁小魯和趙長年的分量一模一樣,吃完了還可以再添,讓安秀也跟著一樣,安秀覺得膩沒答應。家裡其他人包括孩子們都是加水的雞湯,肖抱弟另外用個陶罐煮出來。
趙長年沒進灶房,所以他不知道。
吉普車上坐著小丁、小魯、安秀和趙長年,安秀旁邊放著有兩根人參的竹籃。
趙得地在車旁道:“長年,你們先去,我趕著馬車隨後就送被子過去。”
大冬天的去醫院,考慮周到的話,要送換洗衣服和棉被,趙長年還是重病號,要是住院的話也就用得到。
趙長年覺得沒必要:“爹,我去檢查一下,下午就回來,你跑來跑去的折騰個啥。”
小丁從副駕回頭:“領,導,根據你昨天的身體情況,我建議你今天住院觀察幾天。”
趙長年黑著臉:“你做報告呢,我昨天也沒有什麼事情,你根據什麼根據。”
安秀笑著嗔了他:“小丁也是關心你,你擺這個臉色給誰看,又凶什麼。你的身體現在是你說了算嗎?醫生說了才算,小丁是你的醫務人員,他說話你要聽。再說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去聽聽醫院怎麼說才能決定。”
趙長年閉嘴。
小丁回身竊笑。
趙得地完全同意安秀的話:“秀說的對,小丁也說的對,長年啊,你們先去,爹隨後就到。”
昨天到手的馬車,今天就用上了。
家裡有一頭牛、驢子,又來了一匹馬,要說下地,那是牛最能乾。要說拉貨的承載,那是馬最厲害。要說走山路,那是驢子占優勢。最後說到速度,馬還是排第一位。
安秀完全讚成趙得地趕著馬車隨後也到縣城,剛好她很久沒見“大姨”,安排趙長年住幾天,她可以抽空去見見大姨,彙報一下她男人受傷回來,爹娘肯定還會再給點東西。
剛好可以讓公公拉回來。
安秀不但讚成,而且加了一把火:“爹,下雪路不好走,你讓長茂趕著驢車做個伴。說好再買點糧食,你們回來的時候正好拉回來。”
趙得地被提醒,安秀要買東西是過了明路的,他一口答應下來。
目送吉普車開走,趙得地喊上趙長茂,一輛馬車一輛驢車的出了門,剛要走,就要看到趙德山過來。
昨天趙德山也來幫忙,也在廂房裡幫著談條件,直到天黑才回家,今天又趕了來。
“得地,長年去醫院了嗎?要不要我跟去看著。”
趙得地和他關係好的如同親兄弟,見到他就沒原因的高興:“上車啊,哥,咱們送被子去啊。”
趙德山上了車,三個人兩輛車,走山道的時候不能太快,不慌不忙的往山下去。
院子裡,趙長豐尷尬的看著父兄離開,硬著頭皮去見他的娘。
昨天的事情讓趙長豐變成人人喊打,趙家門裡的長輩和兄弟們都說他的不對之處,他的爹脾氣過去也就算了,可是他的娘還是冷臉對他,仿佛他是個仇人。
趙長豐都沒敢提跟去醫院的事情,其實他也很想去。
現在他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家都分了,以後他的家在老宅那裡,這邊是大哥大嫂的家。
“娘,我回家去了,栓寶要我帶走嗎?”
栓寶一聽拉著寶妞就跑,同時大聲的道:“不,我要在這裡!”
兩人跑到東屋正房,把房門關上,把正在這裡照看喜妞的馮丫頭和大妞嚇了一跳。
灶房裡,肖抱弟還是冷著臉:“栓寶又不跟你走,你媳婦都被娘家人帶走了,說都是她惹的事,娘家代你好好教訓她,你一個人回去最省事,為什麼又想著帶走栓寶。”
趙長豐低著腦袋:“那個,我不是想著栓寶留在這裡隻怕添亂娘,栓寶娘惹出這麼大禍,其實我想著她回娘家去想想也是好事,”
肖抱弟搶白:“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再歪的心思也要留在婆家想,你嶽家這是想霸著栓寶娘再轄製你,你就沒有看出來?”
“娘,我看出來了,隻是爹和大隊長都沒有說話,我想著讓她回去呆幾天也好”
肖抱弟痛快的罵了他:“彆說你爹和大隊長沒有說話,就是我昨天也不想說話。”
她恨恨的道:“長豐呐,你可長進些吧,栓寶娘就不是個好的,她昨天應該回娘家嗎?她爹娘說兩個兒子都受傷,喊她回去幫忙照料,她應該答應嗎?這說到底是喬家太橫才變成這樣,憑什麼又喊趙家的媳婦去侍候?長豐,我把話放在這裡,我不會去接你媳婦,你爹也不會去接,以後你的日子你自己看著辦。”
肖抱弟罵的時候,想到昨夜趙得地對她說的話。
“得林對我說,長豐兩口子隻辦了酒,沒有領證,要是長豐日子過不下去了,解決起來倒也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