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趙長年的臂彎裡,被堅硬的肩膀托舉。
當來自心底的柔軟、縈繞在身心的溫馨、迷醉著頭腦的眩暈齊齊出現,服務生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放鬆心情和舒展原主身體,等待著原主身心的感受慢慢消失。
這個過程很慢,不過她省了加分。
為此,全天班09氣得在腦海裡罵她小氣摳門,又不是沒有加分,就算在喬引娣那裡用去十分,也還有加分。
¥先開始還是聽得懂的語言,再就是一腦門子的糊塗,服務生高興了,又是互相傷害不分輸贏的一天。
而且這聽不懂的罵聲讓她必須打起精神,她的注意力下意識的就從抗衡趙長年,而轉到全神貫注在觀察員這裡,恩愛的感覺加快速度從她感受裡發散開來,服務生賺到了。
“好,我們在這裡等著爹娘回來團聚。”
她模仿著原主語氣,似模似樣的回著趙長年,烏亮的眸光也配合的在濃俊的五官上輕輕點觸。
這一看,就看出趙長年較平時冷肅,他似有心事。
此後流程都是隨機出現,觀察員可以協助分析日常生活走向,或緊急事件的爆發,可是和真實性也許會有出入。
合格服務生總是及時了解周圍情況,安秀關心問道:“你怎麼了?”
以趙長年的工作性質,不應該有暴露心事的可能,被彆人看出端倪也是他嚴格防守的環節,可是被妻子安秀看出來,夫妻有連心這一說,趙長年隻覺得愛是一件美好外衣,隨著安秀話語,它溫暖的披在肩頭。
這件心事也沒什麼不可以和安秀說的,不涉及機密,更不是趙長年工作上的事情,這原本是大隊長趙得林的份內工作,是趙得林的心事。
“在得林叔家裡多坐了一會兒,他和我單獨聊了今年的秋收。”趙長年說話裡,有點悶聲。
安秀敏銳的捕捉到這好像和她的工作有點聯係,腦海裡的全天班09也迅速進入狀態,兩人轉瞬重歸於好。
安秀:“秋收不夠收到明年分糧是嗎?”
趙長年抿緊嘴唇,薄唇無形中襯出黑眸添厲,讓他的人緊繃,說話字字重音:“是收糧的人說話傷心。”
他輕歎,須臾間解除厲色,一片惆悵在眉間:“大家庭裡缺糧,收糧的人急,得林叔也急,兩下裡急碰到一起。”
安秀忙道:“所以我過了年,等山道好走了,我還要接著買糧。到時候除去家裡用的,其餘的隨便你弄去哪裡,我不管。”
趙長年沒有想到有這句意外之喜,在他看來,他給安秀的錢就是家用,他給出去就不會再拿回來,不排除他在家裡住的時間久,可能會有一些人情往來,可是他按月有工資彙來,除去再一次給安秀的家用,剩下的足夠他使用。
想想趙得林的憂愁麵容,再聽到安秀的這句斬釘截鐵,感動再次盈滿趙長年的胸懷,他握緊安秀的手,認真的道:“秀,家裡的糧食要是我動了,算我借你的。”
安秀嗤之以鼻:“這是你我的家,你這是打算和我分賬嗎?”
趙長年訝然中失笑,把她雙手捂到臉上,發出振動的笑聲:“是,我說錯了,秀,我以後再掙給你。”
安秀佯裝生氣,甩開他手:“行了,我隻管買糧食,你隻管拿去用,其餘的話不要再說。再說,喜妞就要笑話你了。”
在她甩手轉身之際,看到炕上喜妞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悄悄的醒了過來。
趙長年也看到,一對夫妻忙了起來,一個檢查尿布,一個衝奶粉,把喜妞侍候起來。
等到收拾結束,全天班09有點服氣的嗓音響起:服務生,真沒想到你囤積糧食的理由一個接著一個的送到麵前。
安秀微有自得:這下我買多少也不會有人反對。
全天班09:如果你指公婆,公公正在滿足你們的存糧多,婆婆正在節儉做飯和肉蛋全上之間抉擇,嗯,她選好了,糖醋排骨、油炒花生米正在裝盤,又在喊大妞淘米做乾飯,她說趙長年和你都喜歡吃米飯。
趙長年受傷回來,儼然是一把打開母親肖抱弟“刻苦”度日的鑰匙,一扇門打開來,苦則溜的不知去向。
再說趙家大院裡糧食足夠,苦這個字早晚也要離開。
晚飯以後,趙長年和趙得地、趙德山湊在一起聊著,幾乎全家都住在一起的好處,刷鍋洗碗等一切家務活都用不到安秀,她抱著喜妞哄著,一麵梳理著她的羊毛。
不管趙長年有多能掙,對於服務生來說,隻有加分才是她的依靠。
加分可以換藥劑、可以在危險情況下修改場景、可以在需要錢的時候兌換成現場錢幣,以後不要再說服務生們的命是加分,那真的是命,加分隻是修飾用語。
她目前可以薅的羊不怎麼多。
喬引娣在成長中,還沒有羊毛。
趙長年全家的日常會在積攢到01加分後表現出來,可是平時很難指望,畢竟這是任務家庭,四平八穩的最好,服務生也不願意出現每天一驚一乍的驚喜事件。
村裡的老祖趙新河,是服務生眼裡消耗加分的人,如果趙新河在這個冬天堅持不住,而又需要他穩定進程,安秀隻能為他購買生命藥劑。很昂貴。
趙得林果然在雪地裡上山下山的巡視手下村落,不過那些村子暫時不在羊毛的範圍裡。
對魏大莊和邱小蘭夫妻也不必期待,離任務家庭遠而又遠。
像是來財那裡可以薅一把,可是
安秀默默自語:來財不值錢,這是來自觀察員的判斷。
全天班09:這鍋已過期,我不背。
安秀亮著眼睛:那關注一下。
全天班09:關注一下。
除夕的下午,趙德山獨自在倒座房裡抽煙,炕是熱的,炕頭放著糖醋排骨、燴魚塊、蒸臘肉和白菜蘿卜燒洋芋,還有兩盤炒花生炒瓜子和糖果,小半竹籃的白麵餅。
他支著耳朵聽外麵北風聲,過上片刻,掏出口袋裡一張五塊紙幣端詳著,又放回去。
“爹!”
外麵終於傳出來財的聲音。
老祖趙新河說話還是有效力的,來財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