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
楊玉芬帶著倆孩子來就看到桂香呆愣的坐在院子裡，眼眶紅紅的，這是才掉了眼淚沒多久。
“你們倆在院子裡玩，我跟你們桂香奶奶說話。”
兩孩子聽話的玩兒了起來。
“玉芬，你說養娃到底是為了啥？我跟孩子他爹辛辛苦苦把他們拉拔長大，又娶了媳婦蓋了房。”
桂香隻覺一肚子的苦水。
“兩個兒媳婦怕家裡還不起債要跑有怨氣我能理解，可是老大他……他沒良心啊！”
桂香的頭一下垂了下去。
“他沒問他爹他弟怎麼樣，隻說他難，嶽母家上門，要鬨著把他媳婦帶走，孩子帶走，要分家。”
“那就分，讓他把青妹給你送來，青妹剛好也能給你幫忙，賺了錢了，也不耽誤孩子讀書，讓大隊長給你做主寫分家證明，又不是老得乾不動了，咱們當年怎麼過來的，還能讓眼前這點困難給憋死不成？”
楊玉芬也有些失望，看著長大的孩子怎麼成家後就全是自己的小心思了。
“你也看到了，隻要肯乾，豁得出去臉，賺錢沒想的那麼難，現軍兩口子要工作，我給他們看孩子，也不能陪著你一直乾，青妹七歲了，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回頭二順他們能活動了，你也就輕巧了。”
楊玉芬抓著老姐妹的手給她打氣。
“對，還好有你，老大那小子，分家就分家，每年的養老錢一分不能少的，家裡的田地也不能讓他白種了去，養他那麼些年，他爹有事了，他倒是支支吾吾起來了。”
桂香挺直了腰杆，冷水洗了一把臉，也不急著去打電話了，開始收拾起東西來，準備第二天做生意要用的材料。
“你已經帶我這麼多了，我要是還支棱不起來，那就是我自己沒用了，你回去好好帶孩子，這兩孩子可真好，這三輪我也會用了，你不用擔心我。”
桂香收拾得差不多了，開口趕人。
楊玉芬見狀也就帶著孩子回家屬院，人忙一點好，忙了就不會去想那麼多了。
楊玉芬帶著孩子才進家屬院沒多久，秦念也剛好下班騎著自行車回來，看到婆婆帶著兩個孩子，很是高興。
“媽，今天怎麼那麼早接大寶二寶？”
楊玉芬看到秦念才想起來沒跟兒媳婦說呢，不過也沒辦法說。
“沒啥事，走，今天烙了蔥花雞蛋餅。”
秦念聞言也不多問，高高興興的推著車跟著楊玉芬身邊。
再次從之前住的小院要路過的時候，被劉大娘給拉住了。
劉大娘比了個手勢，楊玉芬眼前一亮，這是有啥八卦，然後還沒等進劉家的門就聽到了隔壁吵鬨的聲音。
這是新搬進來的人家。
“讓你做個飯，你個掃把星把飯都做糊了，要你有什麼用？”
“媽，我是給妞妞喂奶，一時忘了，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虛弱的聲音響起來。
“不過是個破女娃子，晚一點喂還能餓死，一家子人的飯，現在都不用吃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兒子真的是倒八輩子黴了娶了你，一個女娃子沾了我們家的香火，你還偷奸耍滑！”
秦念推著自行車的手緊握把手，大寶二寶被劉大娘家兩個孫子拉去玩去了。
“這新搬來的那麼難纏？”
楊玉芬見怪不怪了，但是這裡不是鄉下，還是研究院的大院，大家素質都不錯，突然來一下，楊玉芬還有點不適應了。
“可不是，兒媳婦才生幾天，是個女娃子，天天吵嚷得很，她看不起自家孫女，還對我家小孫女指手畫腳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老封建，我前天看到那老婆子還想把孫女溺水裡。”
“還有這事！”
楊玉芬震驚。
“對，被她兒媳婦發現了，還鬨了一場。”
隔壁
“老娘費了那麼多功夫搬這裡來，就是讓你來借福氣的，人家能生雙胞胎，你就生了個丫頭片子，沒用的東西。”
劉大娘對上楊玉芬的眼神，這借福氣的事情還是挺讓人避諱的。
一個男人從楊玉芬幾人身邊路過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進了隔壁的院子。
“那個就是小汪。”
秦念看了一眼，認識，不熟。
“好了，彆吵吵了，丟不丟人。”
男人的聲音在隔壁響起。
“還不是你這個媳婦，我當初就說了她那屁股生不出小子來，你非要娶，現在我們老汪家斷了根，全拜這個掃把星所賜，做個飯都做不好。”
“你能不能不要總找事情？我媽一把年紀，我還要工作。”
男人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不是我找事，汪愛民，我還在坐月子，妞妞需要人照顧……”
女人無助疲憊的聲音想要解釋，想要讓男人看清楚。
“坐月子，你是多金貴，我們那年代孩子在地裡生下來還要乾活給男人做飯呢！
你有本事跟人家秦念一樣給我老汪家生一對雙胞胎大孫子，老娘也學那楊婆子把你供起來，一個女人沒女人樣，要不是會生，你以為那楊婆子能把人供起來！”
楊玉芬怒了！一下爬上了劉大娘家靠在牆上的梯子上，抬手指著下邊的汪婆子罵。
“老不修的，說話就說話，偉人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扯我家念念，誰給你的膽子！你自己一副地主老財一般把兒媳婦當奴隸用，彆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再讓我聽到你攀扯我家念念，我非撕了你！”
“這位大娘，我娘不過是說了我媳婦幾句，你這樣爬牆頭罵人，是不是不對？”
汪愛民被牆頭上突然出現的楊玉芬嚇了一跳。
“哼，女人胯下出來的看不起女人，你老子娘磋磨你媳婦的時候你瞎了？你，你不是女的，自己看不起自己，女人除了能生孩子，能做的事情多了！”
楊玉芬不屑的看了一眼汪愛民，這玩意比她家那完蛋兒子還完蛋的。
“肩扛鋤頭背扛木倉的時候，難不成咱們老娘們全窩灶炕裡了？看不起女娃兒，女娃兒讀書照樣考大學，能開拖拉機就能開飛機！呸！”
楊玉芬氣不過的吐了口口水，汪老婆子氣得伸手顫抖的指著楊玉芬，汪愛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