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府的到來,化解了這場劍拔弩張的試探。
“公事是公事,交情是交情,醉仙樓我做東,放鬆一下!賈捕頭,你也同去作陪!”
賈正義一口痰啐地上,低聲罵道,“又叫老子買單!”還是不情願地跟了出去。
我心中竊喜,這不機會來了?
夜深人靜,鼾聲四起!
我偷偷起身,來到貼封條地磚前,準備用玉佩解開封條上禁製,誰料玉佩毫無反應。
原來是假封條!
我取出藏好的劍,撬開地磚,背麵正是陰九章在幻境中用過的黃色玉佩!
將玉佩握在手中,手中傳來溫熱,眼前一晃,陰九章的聲音響起,“丙字七區,偷天換日!”
這時,門外傳來甄世仁醉醺醺的聲音。
“我有兄弟倒賣真氣,待找到那三千鈞真氣,咱仨兄弟二一添作五……”
我連將玉佩藏好,又把真氣炸彈藏了進去,還原封條。
讓他們也見識一下江小白版的“偷天換日”!
賈捕頭垂首跟在後麵,看來這頓飯他吃得不開心啊!
三人發現我,“江小白,你在作甚!”
我趕緊起身,指著地磚,“我舉報,這下麵有東西!”
三人瞬間醒酒,推門而入。
張左禮眼神淩厲,“你怎麼知道?”
我說夢見的。
“夢也能做準?”話雖如此說,張左禮卻撬起了地磚。
隻見他瞳孔猛縮,一把抓起了“國之重器”。
口中呼吸急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老徐,咱們立功了!”
忽然一陣寒光閃過。
甄世仁的匕首,刺穿了張左禮的心口,無數散絮狀真氣從他體內流出。
額頭顯示一道火炬符號!
張左禮氣絕身亡。
甄世仁伸手接住“國之重器”,“剛才吃酒時就察覺他不對勁,果然是不死宗餘孽!”
徐逢春手握算盤,目露殺機。
甄世仁示意徐逢春稍安勿躁,取出一枚真正的銀狼腰牌。
“在下鎮武司安插在不死宗內的臥底,黃世仁!”
徐逢春鬆了口氣,上前揣了張左禮屍體一腳,啐口濃痰。
“幸虧黃兄發現及時,差點被他騙了!”
“這三千鈞真氣……”甄世仁試探問。
“臨行前我特意弄了一張真氣核銷單,就按之前商量的辦!”
徐逢春看了我一眼,“此子,不能留!”
甄世仁說交給我,持匕首向我走來。
噗!
我看到一柄尖刃從甄世仁胸口刺出,甄世仁滿臉驚愕,“徐兄,你……”
徐逢春冷笑連連,“你是鎮武司臥底,但老子也是不死宗臥底!”
甄世仁眼如魚目,倒在地上,氣絕身亡,死不瞑目!
事發突然,我腦子都淩亂了!
捋捋:
鎮武司在不死宗臥底甄世仁,冒充鎮武司的人,殺了不死宗在鎮武司臥底的張左禮!
不死宗在鎮武司臥底徐逢春,冒充鎮武司的人,殺了鎮武司在不死宗臥底的甄世仁!
這是無間無間無間道嗎?
“哈哈哈!”
徐逢春麵露猙獰之色,額頭蜈蚣紋爬滿,額間顯出不死宗火炬令!
他手握“國之重器”,“你們,都得死!”
我戳了戳賈捕頭,焦急道:“不死宗都到門口了,你們還不啟動大陣?”
徐逢春狂笑不止,“天道大陣?老子正兒八經考進鎮武司的!”
他手指一撥,算盤劈裡啪啦亂響,算梁變成出森森白骨。
“好教你死個明白,老子是不死宗東海舵舵主——楊毛山!”
此名一出,這把穩了!
心中豪氣縱生,“羊毛衫?那就嘗嘗小爺的薅羊毛劍法!”
一顆算珠呼嘯而至,向我麵門砸來!
我一劍劈下,數百道金絲從劍上劈出,折上折!
劍氣如紡線穿過算珠!
每繞一圈便吸走一搬真氣,待飛到麵前時已軟如棉絮。
我捏住算珠,指尖金絲如抽絲剝繭般薅走真氣:
“羊毛出在羊身上,你這點真氣,給我師父買煙絲都不夠!”
楊毛山額角青筋暴起,算珠被捏得咯吱作響。
突然藍火竄上珠麵,劈頭蓋臉向我砸來!
我一招雁過拔毛,劈落了三枚,再來個滿五減二,劈落七枚。
待一套薅羊毛劍法用完,四五十顆算珠被我擊落。
楊毛山暴喝一聲,剩下的四十多顆算珠,撲麵而來!
像天女散花,又如蝗蟲過境!
我有點招架不住,喊了一句:“大師兄,幫我砍一刀!”
牆壁炸裂,白衣身影踏著滿地劈成麻將塊的青磚飄然而至。
“劈柴要方正,殺人要對稱。”
大師兄折扇輕搖,十三枚稅紋金箭整整齊齊釘在楊毛山腳邊,擺成個“口”字。
楊毛山站在口字中央,分明是個“囚”!
大珠小珠落玉盤,叮咚作響!
九十一顆算珠,被我悉數擊落!
薅了對方三十漕真氣!
楊毛山竟分毫奈何不了我!
他也看出了我劍法怪異,“你一個三品,哪來那麼多真氣?”
我得意大笑,“都是你自己的!”
劍鋒掃過滿地算珠,挑釁道:“五品高手算盤打得響,可惜算不準小爺的薅羊毛劍法!”
楊毛山眼中露出一股狠厲之色,一字一句道:“是,你們,逼我的!”
一把扯下黑衣,背上有兩柄三角血色小旗,上麵畫著不死宗火炬符!
楊毛山指尖撫過額間疤痕,稅蟲在皮下蠕動:
“當年鎮武司用我全家抵稅,把我丟進不死宗煉成稅蟲容器……”
“這三千鈞真氣,正好喂給聖火,毀了狗皇帝的稅陣!”
牆壁上的血字驟然裂開:從“三”直接跳到了“零”!
金色稅紋如血管爆裂。
賈捕頭震駭:“血祭大陣?”
……
楊毛山獰笑著舉起“國之重器”,將三角小旗重重插入地麵!
哢!哢!哢!
牆壁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無數金色稅蟲從磚縫鑽出。
牢頂懸掛的火把驟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幽綠磷火。
青磚縫隙中滲出粘稠黑血,如蛛網般蔓延。
欠稅榜上的名字逐個消融,化為血水流入陣眼。
囚犯們蜷縮在角落,七竅滲出金絲,發出非人哀嚎。
“當年陰煞用活人填陣,今日我便用你們的命,祭我不死聖火!”
楊毛山額間火炬符暴漲,嗓音嘶啞如刀刮鐵板。
“稅紋噬骨,聖火焚心!今日這吃人的金算盤,該嘗嘗被自己的鐵珠子噎死的滋味了!”
黑血順著牆縫爬成火炬圖騰。
竟與陰九章幻境中的陣圖一模一樣!
空氣驟冷!
賈捕頭踉蹌著扶住滲血的牆壁,突然狂笑:
"好個丙七區!活人填陣叫平叛,死人抵稅算功勞!"
他掏出長刀,"雲卿,老子今天要是死了,記得燒張免稅符當紙錢!"
“等等!”
我後退兩步,慌張喊道:“那三千鈞真氣是假的!”
“跟老子玩計謀?嫩了點!”
楊毛山當麵揭開國之重器的封條。
大師兄折扇輕搖。
我一把拽住賈捕頭,“趴下!”
轟!
一聲巨響。
空氣中彌漫著胡椒、花椒、辣椒粉的味道!
十幾個喪門釘釘在徐逢春臉上,鮮血直流。
七星蠱鑽進體內,在他麵部皮膚下不斷爬行,像一條扭曲的蚯蚓。
癢癢粉發作,楊毛山不斷撓臉。
指甲在臉上刮得滿是血痕,恨不得要把臉上肉挖下來!
“阿嚏!”
我打了個噴嚏,笑嘻嘻道,“我都說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