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序第一次在沒有現代裝備加持的情況下執行作戰任務。
沒有夜視儀，沒有智能目鏡，沒有火控係統，甚至連防彈衣都已經破破爛爛，連載具也隻有自己的雙腿。
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上個世紀。
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少他們還有通訊器。
前方不遠處，齊源正在按照已經摸出來的道路搜索前進。
林序緊跟在他身後，而江星野則是在他身側警戒前進。
這是林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跟江星野並肩作戰，而從對方的表現來看，她似乎並不專業。
“前方交叉口快速通過，注意高處。”
齊源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林序低聲回答“明白”，隨後加快腳步占據道路左側掩體，對右側交叉口執行警戒。
齊源、江星野兩人快速通過，林序收起槍緊跟上去，此時，三人距離目標所在的金陵觀測站隻剩下最後600米距離。
時間還有32分鐘，理論上說，10分鐘打完，10分鐘啟動設備，10分鐘拿到初步的數據結果，應該是完全足夠了。
林序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步槍的護木。
繼續前進兩百米，三人在最後一處廢墟掩體內集合，齊源從隨身的背包裡取出手繪地圖。
“目前已經探明總共22名敵人，大部分持有自動武器，少部分穿戴有4級以上防彈衣。”
“敵人主要分布在深空觀測站外圍，按照我在地圖上標注的位置警戒。”
“其中最難以處理的是觀測站東部塔樓上的狙擊手，進入觀察範圍後，我們會迅速暴露。”
“我們所能使用的武器隻用3把步槍和6枚手榴彈，沒有可用的光學瞄具，在火力效率上完全不能跟那名狙擊手相提並論。”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人始終對塔樓上的狙擊手保持壓製，為突擊組開辟出進入通道。”
“這個任務隻能交給你，老板。”
齊源看向江星野，江星野立即點頭。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支小隊的三個人裡，也隻有自己在作戰方麵是最不熟練的。
齊源不用說，他本身就是乾這個的。
而林序呢？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林序，當然也不會比自己強到哪裡去。
但現在，自己眼前的是蝴蝶，是zeroth。
他在無數個世界裡曆練出來的經驗，讓他在作戰時簡直可以跟齊源不相上下。
他們必須互相配合去突破，而這也就意味著
“最危險的任務交給你了。”
林序順著齊源的話補充道：
“你要時刻保持移動，儘量延長自己的生存時間。”
“隻要你的火力還在持續，我們就能沒有後顧之憂地打進去。”
“到達狙擊手射界死角後，我們會立刻給你發出撤離隱蔽指令。”
“明白。”
江星野沒有說廢話。
她的心跳正在不斷加速，她非常清楚自己這個位置的危險性。
但，有些事情，必須有人要做。
沒有時間煽情也沒有時間矯情，三人最後檢查完裝備，迅速向齊源劃定的站位前進。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朦朧的霧氣，一眼看去，視線總是有些恍惚。
遠處，深空觀測站鏡麵一樣的屋頂在陽光下閃著微光，林序快速掃視，鎖定了已經劃分給他的3名敵人。
從近到遠，距離分彆在50米、100、120米。
其中，最近處的那名敵人利用了觀測站大門口的崗亭，隻露出半個身子。
他似乎有些疲憊，腦袋已經靠在了崗亭的玻璃上。
齊源伸出手指打出倒計時的手勢。
“3。”
“2。”
“1。”
一瞬間，槍聲響起。
“砰！”
僅僅是一個點射，崗亭裡的那名敵人瞬間倒地。
他身後的牆麵上綻開一朵血花，紅白相間的液體把整個崗亭徹底汙染。
50米的距離，隻有鐵瞄。
實際上，這已經是相當驚人的一槍了。
但，沒有人朝林序的方向多看一眼。
在他開槍的同時，江星野也已經找到了掩體架好步槍，開始向高處塔樓的敵人連續點射壓製。
而齊源則是一步躍出藏身處，不管前方正對麵的兩名敵人，拎著槍快速突進。
還是那句話，在真正的戰場上，快速轉移的標準姿勢有且隻有一個。
那就是，拎著槍、甩開胳膊去跑！
什麼據槍推進，是隻有在短距離的cqb作戰中才會使用的技術！
齊源的熟視無睹讓兩名正對著他的敵人仿佛感受到了一種挑釁，他們的視線立刻被吸引，衝著跑動中的齊源舉起了槍。
而也就在這時。
兩聲輕微的風聲劃過了齊源的耳邊。
緊接著，才是子彈突破音障的爆鳴聲。
“砰！”
“砰！”
兩名敵人先後倒地，但這一次，更遠處的那人並沒有完全失去活動能力。
子彈準確無誤地擊中了他的前胸，但陶瓷防彈板擋下了大部分的衝擊。
“補槍！”
林序大喊著傳達指令，隨即緊跟齊源的步伐向前衝去。
行動中的齊源迅速抬起上肩，一個急停滑跪在地，隨後大略瞄準60米外已經倒地的目標，連續扣下扳機。
“砰砰砰——”
三發短點射，倒地的敵人徹底沒了動靜。
而這時，林序也已經追到了他的身邊，接替他的位置，對側麵的敵人展開了壓製。
此時，連兩人已經突破了深空觀測站的正門，地形驟然變得開闊。
他們已經完全暴露在了所有敵人的火力之下，而他們能做的隻有一件事情。
全力開火！
隻有夠快，才能在被外圍四個火力點包圍的情況下完成突破。
隻有夠快，才能迅速擺脫壓製突破進入更深層的建築區，獲得可靠的掩體，騰出手來幫江星野解決塔樓上的狙擊手。
“林序！你的10點鐘方位！”
齊源的聲音在林序背後響起。
兩人背對背半互相掩護，扳機不斷被扣下。
“砰砰砰砰砰——”
開火效率已經被拉到了最高，這種時候，任何一個成熟的戰士都不可能去追求精準殺傷了。
他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衝著所有活動的目標開火，隻要完成了第一輪壓製，就立刻轉移目標去壓製第二人。
“換彈！”
林序開口大喊，同時向遠處投出一枚手榴彈。
彈匣應聲脫落，而也就在這時，一枚火箭彈突然從角落裡竄出，幾乎是擦著林序的頭皮向後飛去。
“轟！”
爆炸聲響起。
林序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可惜！
沒把塔樓炸塌！
下一秒，手雷爆炸。
“轟！”
鋼珠橫掃而過，來不及閃躲的敵人立即倒地。
而這時，林序也已經換好了彈匣。
“外圍清空！繼續推進！”
身後的齊源反手拍了拍林序的肩膀。
這時候，他們距離深空觀測站內部建築隻剩下了最後一百米。
兩人仍然保持著背對背的站位，又齊源負責向前推進開路，而林序則負責掩護、清理後麵不斷冒出的敵人。
高塔上的敵人仍然在與江星野交戰，節奏略有些淩亂的狙擊槍開火聲不斷傳來。
林序擊倒了那名手持火箭筒的敵人，順手抬起槍，向塔樓上打出一連串的子彈。
同時受到兩個方向的攻擊，狙擊手的節奏立即被打亂。
而這時，300米外的江星野終於抓住了對方轉移時暴露身位的空隙，一個連續短點射將狙擊手擊倒。
“打掉了！”
林序開口下令道：
“過來，我掩護你，跟我們彙合！”
“我去不了了”
江星野的聲音有些痛苦。
“我中了一槍，走不了。”
“沒關係，還有20分鐘，我撐得住。”
“一會兒我告訴你啟動密碼，你自己啟動”
艸。
林序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聲。
昨天晚上還答應人家爸爸說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會保護好江星野。
結果一個晚上過去，她就在自己麵前中槍了。
但此刻的他也來不及想太多，齊源已經向著門內投出了手榴彈，爆炸聲響起後，cqb突破也立刻展開。
在隻有兩個人的前提下，cqb突入作戰真的是一件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因為在越過門口的死亡沙漏區之後，你需要控製的死角就有4個。
而你隻有兩個人兩把槍，怎麼辦？
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把手裡的手雷全部投出去。
這時候也顧不上去管什麼破片、什麼誤傷了。
林序、齊源兩人一股腦丟出了所有手雷，隨後迅速在大廳內淩亂的桌子下麵隱蔽。
“轟！轟！”
“轟！”
爆炸聲不斷傳來。
當最後一聲爆炸響起的同時，收割的時間也到了。
林序翻身而起，舉槍對每一個到底的敵人一一補槍。
“砰砰砰——”
半分鐘後，所有活動的目標全部被清空。
這個深空監測站裡當然還有敵人，但在承受了殺神般的兩人摧枯拉朽的進攻之後，再也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林序抬頭掃了一眼深空觀測站內部，隨後，他開口說道：
“我們已經進入目標建築。”
“下一步去哪裡？給我指示位置！”
“收到”
無線電裡，江星野正在艱難地喘息著。
“進入後正前方隔離門。”
“密碼應該是量子密碼組”
“你需要首先獲取墨子衛星的密碼分發權限，權限口令是zero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