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寫書信予衛臻、荀令君、陳登、廬江陸康。”
“再寫一封書信給奉孝。”
一共五封書信,許澤口述而諸葛亮紙筆,在半個時辰後寫完送了出去。
能否不動許都腹地之根基,也可解決青州治理之事,就看他們如何回應了。
寫完書信,諸葛亮也是頗為感歎。
和許澤一同走出營帳之內,由衷的感慨道:“徐州、揚州淮南、衛氏之財若都能相助,今年度過冬災絕不難也。”
“亮以為,若他們真肯相助,此當傳為義舉之事,讓百姓銘記,令商旅走時還可傳揚。”
“嗯,說得對。”
許澤微笑道:“真能振人心,則如此功德自然可以分享於眾人。”
……
廣陵。
從琅琊而來的道路最為通達,當日陳登就收到了書信。
打開看後,大為驚歎。
“袁紹有此子,真是令人唏噓。”
“雖說戰敗者常裹挾全境之才,可這般明目張膽卻,造船而行,卻還是第一次遇到,”陳登和幕僚一同商議之時,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袁譚如此行事一定是知曉青州不可固守,理應放棄。”
“不錯,那麼太守如何決斷?”
幾名幕僚拱手相問。
陳登笑道:“諸位,暢所欲言吧。”
一人道:“許君侯常有恩德,並非忘恩負義之人,若太守此時資助,日後定有所還。”
“而且琅琊乃是我徐州如今壯大之重,太守不妨助之!”
“在下附議。”
“附議。”
“太守和君侯形同兄弟,豈能不助?如今廣陵邊境安穩,屯糧十餘萬,和廬江、九江多有商貿往來,甚至不需提商稅亦可籌措君侯所需三倍糧食,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陳登聽完之後微微一笑,起身負手道:“他問我要五萬即可,我可運十萬石糧食去往琅琊。”
“子泓此人諸位恐怕不了解,有仇必報,有恩必還,我慷慨解囊,日後他必定會百倍償還,此乃是我廣陵之福也。”
“季卿,且去傳我令,撥付糧草,再擬奏表上告鮑公、司空、許都天子。”
“另外,為我傳一封書信到我陳氏族地,請我父將家中五囤糧食拿出,運往琅琊。”
“太守大氣!”
諸多文臣聞言都是大為震撼,五囤糧一般的家族可拿不出來,也隻有徐州陳氏有這個實力,多年來累世經營,早已積攢了巨富。
尋常時候根本無人知曉其家族底氣,隻有在關鍵的時候才會露出崢嶸。
陳登想了想,輕撫柔順整潔的胡須,英俊的麵龐再次露出笑意,嘴角上揚道:“再分彆寫書信予糜竺、孫乾兩位彆駕,請他們也可籌措。”
論家資,徐州糜氏絕對不比他陳氏差,因為那可真正的是幾代巨商。
若是散家財資助許澤,幫他抗下數月之久絕對不是難事,再多可就要看日後青徐收成了。
一戰之後,可以兵不血刃取下青州,其實也是好事。
……
廬江。
陸康收到書信後本在喝酒,聞言搖頭道:“這個君侯,總是在風口浪尖之中。”
“請劉君來商議,若是可行,隻留下廬江、九江過冬之糧,籌措十萬軍資逐步運往琅琊。”
“沿著河渠、驛亭,逐月而行,今年的冬日不會太冷,能夠撐住整個冬日。”
與此同時,許都亦是有書信送達,分彆到了郭嘉、荀彧的手中。
兩人得到的書信內容相差不大,都是許澤陳明情況,猜測袁譚行徑,提早做好運糧賑災之準備,青州之功績他完全可以不要。
但一定要為曹昂進取此地。
所以,給荀彧的書信是寫滿了曹昂的功績,請他隨時準備好上奏進言,請天子拜袁譚為青州刺史。
而給郭嘉的書信,則是請他近月內徹查貪腐,將貪腐之案所得的錢財發往琅琊,許澤到了青州之後需要用這些錢財來發與勞工。
到時當然不會把錢糧直接贈送出去用來賑災,而是用酬勞的行事,讓百姓能夠按勞取利,這樣才能建立一種全新的秩序。
至於衛臻,在收到書信的那一刻,放下手裡的一切就發令到各地的商旅彙總之處,讓家族所有的財資都隨著驛亭去往琅琊。
根本沒有絲毫猶豫。
對於他來說,曹操當初帶許澤來見他,並且一起去祭拜了自己死去的父親衛茲,那時起,衛臻就明白自己將會和許澤關係匪淺。
所以許澤的榮辱與他亦是息息相關,來不得半點馬虎。
一個月之後。
袁譚在北海趕製了大量的戰船,在郭圖和辛評都不知曉的時候,將幾萬石糧食,無數的軍資甲胄、金銀珠寶、布匹等等,裝載於船上。
當然,這些事也瞞不過他們。
兩人在三日之後發現了端倪,一番詢問之下知曉了消息。
於是立刻趕來相見,看到袁譚和孔順、華彥剛剛從宿醉之中醒來,後院簡直是一片狼藉,灑落的蜜水罐、女子的衣物等到處都是。
酒壇更是砸碎了不少。
兩人一看這模樣,簡直是心痛到無法呼吸。
這些天來,他們還以為袁譚痛定思痛,開始深思戰敗的緣由,以後一定會潛心專研軍政之道,聽取他們的意見。
然後驅逐這兩個諂媚之徒。
沒想到不光是我行我素,現在還添了說謊的毛病。
袁譚當然知道自己一開始說出這個計劃會被二人強勢反駁,並且立刻書信告知遠在冀州的袁紹,所以先穩住他們,再暗中行事。
“大公子!大公子且清醒過來!”
郭圖上去抓住了袁譚的衣服,將他扶起來。
“糊塗啊,你真糊塗啊!!!”
袁譚拍開了郭圖的手,神情有些不屑,懶意道:“這有什麼糊塗的?”
“二位難道不知,此乃耗損之計?許澤如果得到這樣一座青州,治理都要花上數年之久,待到民怨沸騰之時,我再取回便是。”
“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若是這麼做,本公子日後將會聲名狼藉,難道現在名聲就好了?!”
袁譚的表情有些扭曲,他的語氣亦是堅硬無比,根本不把郭圖二人放在眼中,又換了一副麵貌,看來許澤當時的羞辱,還是讓他難以走出,以至於心中早已將這些當做了夢魘。
看他眼睛裡布滿血絲的模樣,肯定這段時日都未曾睡好,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贏回來。
這和賭徒又有什麼分彆?!
“公子,這樣做,主公也不會同意的!”
“他根本就沒想來救我!以為我不知道嗎!”袁譚聞言忽然咆哮了起來,暴怒之下,又顯得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