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臣臣,果然那心眼子都和篩子似的又密又多!
不管哪一個,都影響不了沈書凡。
他已經想好了思路。
皇家的稅者,用於權,勢,兵。
大將軍府的薑家死的死,傷的傷,病的病,就連東宮的太子妃以後也必將無子。
這可比丞相府的頹勢還要明顯!
自家人說自家事兒,沈書凡是一點也不手軟。
作為有著邊境曆練過的沈書凡,就是很好的切入點。
以後就算是有人問起來,那也是實踐所感……
在懟人這方麵,向來都是越懟越順溜,越寫越激動!
他沈秀才在邊境曆練時吃不飽穿不暖的對搞西荒兵都寫了,還怕啥朝廷的科舉舞弊?
在草稿紙上,沈書凡明明白白的寫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官職越大,責任越大。”
“科舉舞弊,一經查明,大小官員不論,按律能斬則斬。”
“書中言,能者上,中者察,庸者汰,方為大治。”
“推脫罪名者,違背四書中的仁義禮治序,亦必擔其重責……”
這解題的思路主打的就是得罪一大片。
餘地,向來不存在高人一等的階級麵前。
隻有兩者等級平等才會存在。
既然來的這兩位主考官是對立的,那他也樹立起自己鮮明的人設!
主考官內閣大學士葛子凡,在考棚內巡視時,就發現了了這位最先動筆的學子。
有人甚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也還沒開始寫。
而這位年紀最小的秀才,卻已經把詩寫好並收了起來。
在沈書凡解題打草稿的時候,葛子凡路過那號舍的時候,還特意放慢了腳步。
這小子寫的不快但卻並沒有停頓。
幾乎是一氣嗬成。
連著寫了五張,每道題一張,寫著寫著,有時候還會換著紙的寫。
葛大人就看了幾句話,心裡卻是如巨浪一般翻滾著。
這小子真敢寫啊!
尤其是對在科舉舞弊案上對於很多一品大員的處罰上,明確寫出太輕!
還特意用四書、五經中的字句來點名那些官員們,甩鍋推脫甚至以門客頂罪!
就差把謝相的名字寫在卷紙上了。
要是謝相看到這份卷題,怕不是要氣的蹦高!
葛子凡大人突然間有點期待那個場景。
在朝堂上,他們哪怕懟謝相,那也是很委婉。
如這位秀才在卷紙上寫的,對於謝相來說,那就都是針鋒相對!
滿滿的都是針鋒相對的惡意!
難道這小子是要想進禦史台?
就憑他的那筆連丞相府都能刁鑽的懟到地縫的模樣,那幫子就喜歡懟天懟地的禦史可能還真會稀罕這考卷。
朝廷裡好久沒有見過這麼有膽有識的官員了。
就是這樣直接對上謝丞相,還這麼硬的脾氣,怕是死的時候連骨頭都找不著。
希望活的久一點吧!
夜裡。
三根蠟燭也燃不了多久。
蠟燭燒完了,沈書凡就把木板放平整,躺下睡覺。
寫過的草稿全部收起來放到了懷裡,其實是收進了空間裡。
有過上次的差點被算計,沈書凡看誰都覺得會有人要害他。
清晨時,沈書凡睡醒了。
入秋的日夜溫差大。
有學子已經有輕微的咳嗽,等這場考試後怕是有不少人要得風寒。
還有人裹著被子在角落裡,小聲的默背著自己的思路。
蠟燭用完了,想寫也寫不了。
沈書凡也是裹緊了被子的其中一個,他甚至連腦袋和枕頭也都蒙在了被子裡麵。
當然了,不止是貢院發的那個小破被。
沈書凡還從空間裡拿了厚點的被子悄摸的加蓋在身上,夜裡餓的時候,還拿了吃的往嘴裡塞,再來一口靈泉水。
空著的肚子終於不叫歡了。
就是吧,在被子裡麵吃東西有些悶,還容易噎的慌。
吃飽喝足之後,就是要方便。
當打開馬桶的刹那,沈書凡的呼吸瞬間消失,直到重新蓋好蓋才恢複了一點點。
壓根就不敢大口呼吸,因為整個考棚裡的味道都濃厚了起來……
天光大亮。
各號舍內的學子早早的都起來趕緊書寫。
沈書凡自然也一樣。
他不會落後。
經過一宿的休息,此時的沈書凡簡直就是文若泉湧。
三天轉眼過去。
“落筆!”
時辰到,考棚內的所有學子全部都落筆起身恭候。
早早等著的一批官員按順序進了考棚,有侍衛打開號舍的鎖,就會有糊卷官、收卷官把考卷以及草稿紙收好,然後送去以閱卷處,由閱卷官閱卷,由抄卷官抄錄等等。
考試的學子則是按序去往門口走去。
當然,也有學子提前離開。
有的是被抬著的,生病了或者是因為蠟燭燃燒未管好,燒著了卷紙,還有的臟汙了考卷,反正就是各種問題的提前淘汰了自己。
想要離開貢院,必須達到50人才會開門放行。
沈書凡出來的時候算比較晚的,順著人流往外走。
在門外,有人跪在旁邊放聲痛哭。
“這位聽說是把考卷都給燒了。”
“不是說可以向巡察大人再要一份嗎?”
“要了吧,又弄臟了,以惡意汙臟科舉為由被扔出來了。”
“真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是寫完了覺得自己寫的不好又重新寫的,故意弄臟的,可怪不到彆人去!”
“那是活該!”
“……”
因為去年的恩科鄉試科舉舞弊案,這次前來監考的考官們都格外的注意。
場內的事情不需要特意打聽,需要告知的,就會派人專門往外說清楚。
也省的不知情的人和想要渾水摸魚的人胡亂說些什麼。
在這事上,主考官葛子凡大人安排的非常到位。
整個貢院來參加鄉試的那麼些學子,就沒有一個人罵主考官,也沒有罵朝廷的。
當然,或者是有,但被捂嘴直接拖走!
因為有個這樣的就是在沈書凡的麵前發生的……
“這位兄台你怎麼不幫著那位說說話?”有人過來問。
沈書凡就和沒長耳朵似的徑直走了過去。
“……”
說話的人愣了一下,又追了過來,攔住了沈書凡的路:“你堂堂秀才見到不平之事,竟然視若無睹,真乃是……”
“兄台你也是來科舉的秀才吧?”
“正是。”那人正又要和沈書凡來一些長篇大論。
隻要說通了,那位答應他的事就必會幫他辦。
確認過眼神,沈書凡並不認識這人。
這麼多人偏偏攔著他的路,而且還有個玄力武者不遠不近的跟著自己。
這就差明白的在臉上寫著是來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