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父與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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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魏明來說。

一路走來,丟掉太多的尊嚴了。

甚至他覺得,丟掉尊嚴這件事情,如果能換取孩子的利益,那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但如果是孩子丟掉尊嚴的話。

那就另當彆論了。

不可以的。

沒有什麼思考利益交換,就是不可以。

就是絕對不可以!

“你是李導演的父親?”旁邊的葛鵬燕就好奇。

“我是他老舅,也是他的經紀人,有什麼雜事兒聯係我的電話就可以了。”

魏明就很絲滑的把自己的名片給派了出去。

葛鵬燕和朱正文就對視一眼。

原來是舅舅和外甥的關係嗎。

看上去就更像是父子關係呀。

李軒全程就沒有說過什麼話。

因為遇到這種事情就懶得說,如果沒有老舅在這裡的話,自己就壓根不會搭理那位王磊。

那種不加任何目的的傲慢,就是在他的骨子裡。

天生就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不僅是他,整個圈子都這樣。

這就是圈子。

對這種人有什麼話好說。

說個屁勒。

實打實的利益衝突,你所謂的言語上的交鋒更加的真切。

加大力度唄。

本質上來說,如果自己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們不舒服的話。

那就是自己的更加強大。

市場占有率的更高。

以及截胡更多的優秀藝人。

對於他們這些old,oney來說。

才是最難受的地方。

才是觸及他們本質的東西。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來來來,我們去吃個飯,正好東山電視台那邊的人,特意設宴邀請你們的,正宗的驢肉大燜子,讓你們都嘗嘗。”

此時的朱正文就熱情的招待。

甚至比起和李軒搭訕。

貌似就更喜歡魏明,咱東北人就最喜歡你這種豪爽護犢的漢子。

我喜歡!

李軒和魏明都沒有拒絕。

東山電視台這一邊,也確實設宴邀請,而且規格還很大,無論是電視台的領導,還是一些當地的知名演員,小品演員,都來了這裡。

就算是李軒和魏明都有些意外。

規格也真大。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設宴邀請某位大導演呢。

其實對於東山衛視來說,李軒確實算得上是貴客在整個衛視台之中,東山衛視屬於二線到三線徘徊,那些大資源都被北平衛視,央視,江浙台壟斷,而今年確實是讓東山衛視出了大麵子,兩部作品都是口碑級的作品。

出了活著,還有恰同學少年這兩部作品。

特彆是恰同學少年,本身就隻是一次閒來落子,沒想到卻取得了這般的成果。

真的算是意外之大喜!

這種心態得來的作品,那整個態度都不一樣。

而且李軒還那麼的年輕

讓李軒稍微有些意外的地方,就在於,這一場宴席上,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範韋,還有趙本衫。

以往隻有在春晚的舞台能看到的兩人,如今卻在眼前看見。

“有朋自遠方來,那當然是招待歡迎。”

趙本衫就很是熱情,絲毫沒有任何‘東北王’的架子,如果說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頭子的話,那麼東北圈子就是以這位趙本衫為主。

電視,電影,小品,從《劉老根》開始,就奠定的東北風格

他的地位非常的高而且出了名的喜歡交朋友,無論是成名已久的,還是潛力十足的。

此時,趙本衫看著李軒也有一種欣賞極致。

在知道李軒要來之後,他立刻就跟進了。

也許是因為同為草根出身。

對於同樣作為草根出身的李軒。

還是報了點善意的。

都知道沒有背景的人在這屍山血海裡殺出來是多麼難的一件事。

所以他也知道。

交朋友是很重要的。

無論是華藝兄弟的王磊。

中影集團的韓平。

又或者異軍突起的李軒。

都是我的朋友。

而旁邊的範韋,則是沒有多說什麼。

在東北王的麵前,它的存在就顯得比較配角了。

無論是在春晚的小品裡,還是在演的電視劇裡,範韋都是樸實農民的對手,都是狡猾,好高騖遠的範德彪。

和趙本衫在飯桌子上已經有些貌合神離了。

這對黃金搭檔。

早有傳聞,有不合之處。

現在看來。

好像就並非完全虛假。

至少人精魏明是看得出來,在酒桌之上充分發揮自己的文化智慧。

既沒有讓趙本衫感到不適,也沒有讓範韋感到被怠慢。

旁邊的朱正文就暗自心驚。

此獠有我家族之資。

是一個天生的公務員!

這左右逢源的姿態,起碼就是一個局級乾部呀。

李軒也是佩服。

不愧是老舅。

這三下五除二下,就已經能夠和趙本衫還有範韋稱兄道弟了。

“彆說了,都在酒裡,乾杯!”

此時的趙本衫就嗬嗬的舉起酒杯很是熱情:“啥也彆說,以後你來咱這,報咱的名字,準好使!”

“乾杯。”

而趙本衫的眼神就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李軒。

酒桌的智慧終究是需要底氣去托舉。

而魏明這邊的底氣。

又或者說趙本衫關注的東西,其實就是李軒。

“沒事兒,這些東西你就不用擔心,人脈和交際的事情我來搞定,這些東西我擅長。”

此時的魏明就喝的醉醺醺的。

這裡的重工業是燒烤。

是酒。

不管再熱情。

還是需要用酒來作為媒介。

李軒不喜歡酒文化,但在這個時代,酒就是互相溝通的媒介。

“都叫你不要喝那麼多了。”

“這件事關你的前程,你現在沒有什麼朋友是孤軍奮戰,這很累的,但是根子上的利益衝突,就讓你和那些老貴族們很難媾和。”

魏明雖然醉醺醺的,但也知道李軒現在的處境。

根子上的利益衝突。

那既然利益衝突的話,那就和利益沒衝突的人交朋友唄。

趙本衫就是這樣的人。

在除去利益衝突之外的朋友。

還是需要交往的。

“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來做就可以了,你去進行展現你的才華和光彩,去向這個世界所說你的才能,你負責發光就行了。”

說完魏明就呼呼大睡去了,躺在酒店的床上。

夢裡還在說著。

阿軒,明天一起去你老家看看,不必在意,不必糾葛,你就並不缺少家人。

李軒就覺得。

心中流淌的暖暖的。

如果,自己的未來還有什麼目標的話。

那就是讓老舅長命百歲吧。

此時的李軒心中也感覺被彌補了一大半的遺憾,來自老舅的父愛。

就算這具身體。

有所遺憾。

就算自己有所遺憾。

在那也沒什麼了。

第二天李軒就來到了一個叫春山鎮的地方。

就在濟南。

此時的魏明還是頭痛欲裂的狀態。

直呼北方這邊的酒,就是夠烈的。

勁賊大!

“北方人這邊還是習慣烈酒啊”

“我跟你說,這範德彪和劉老根絕對是很不合,基本上可以確定他們是貌合神離的。”

“畢竟到現在春晚過了那麼多次,大家隻記得東北有個本衫大叔,樸實的農民孩子,但範韋就是狡猾的農民孩子。”

此時的李軒就聳了聳肩。

按前世的說法。

他們之間的決裂,是因為片酬的問題。

一直以來無論是小品還是演員路上他拿的都很少,但作為一支綠葉,本衫有如今的成功,也缺不食了範韋的捧哏。

其實同為演員,李軒就能看得出來。

能感受得出來,並不全是因為錢的問題,而是因為角色形象和地位。

大家總誇本衫是好農民,說範韋是壞農民,是狡猾的小市民。

久而久之。

範韋這個綠葉,不僅僅是陪襯,是墊腳石,還是“壞人”。

他不想一直當壞人。

誰想呢。

他就缺少一個機會

兩人說話之間就已經走到了村鎮,當時留下的地址。

這裡的產業甚至連北方特色的重工業燒烤都沒有,沒有人群,隻有大澡堂子還在開著燈,在預示著這裡還有活人生存這件事。

但這裡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

路過的工人宿舍,大飯堂,無不彰顯著這個時代舊的榮光與痕跡,大煉鋼的工業重鎮。

如今隻剩下了澡堂子。

這裡的曾經。

也是如此的風光。

“好像也沒有什麼能夠尋找的痕跡了,說不定留的這個地址也是假的。”魏明就在旁邊嘀咕著。

看來他就對這個妹夫。

印象不算特彆的好。

畢竟從魏明的角度來看,這小子除了長相就一無是處,是個小混混,沒有正經的工作,甚至把妹妹搞懷孕了就跑路。

如此這般的可惡。

“沒有什麼啦,這種小事情。”

此時的李軒就無所謂。

反正也就順路一看而已。

接下來關心的就是年後的事,活埋的上映,隱入塵煙的拍攝,係統新功能的上線,這些東西才是而今重要的事情。

其他東西就沒那麼重要。

自己在這方麵並不缺少什麼

至少魏明彌補了大部分。

“來都來了,體驗一下北方的澡堂文化再走吧。”

“那是。”

此時李軒和魏明就進入了澡堂子裡。

有一種溫暖濕潤的感覺。

老版就是這裡的搓澡師傅。

“生麵孔不對,不是生麵孔。”此時戴著眼鏡的老頭兒看著李軒和魏明,特彆是對李軒說:“李大本事!”

啊。

李雲龍在這裡嗎?

此時的李軒左顧右盼,沒看到李大本事。

“哎喲喂,是你呀,李大本事他兒子!太像了!”

此時的魏明就說道。

“李大本事,你指的是李崇?”

“對啊!”

澡堂子老板嘖嘖:“他說他在南方找了個婆娘生了娃子,居然是真的沒吹牛啊這也太像了,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和那個叫李軒的電視明星長得也好像。”

李軒有些古怪表情。

抱歉,那個叫李軒的電視明星說的應該就是我。

隻是化妝前化妝後熒幕前熒幕後還是有區彆的。

老大爺老眼昏花了也分不太清楚也正常。

“我這一次就是順著生父留下的地址過來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他。”

此時的李軒就頓了頓說道。

“當然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強求。”

因為此時李軒就看到了老大爺那有些為難的表情。

這為難的表情似乎就像在說。

他大概是不願意的。

得到這個答案之後,李軒也不會有什麼情緒波動。

就算有一點點的失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也是自己自找的。

“你找了李崇很久嗎?”

“沒有,也就順路來的。”

“你也不用找了,找不到的。”

此時澡堂老頭子就頓了頓說道。

“他死了好多年了。”

這個答案無論是魏明還是李軒都愣了。

老頭子道也不瞞什麼,一邊給李軒還有魏明倒著熱開水一邊說。

這李崇家裡也沒有親人,他自己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從小到大其實都挺調皮的,不過這小子也是爭氣,讀完書之後就分配進了鋼鐵廠上班。

然後大下崗趕來了。

從不幸到幸運,然後又遭到不幸的小子。

和大多數人一樣,去南方討生活。

“還以為他不回來了,結果有一天他回來了,說要拿以前攢的錢,還有老父母生前留下的遺產,都變賣了,打算去南方盤個牌照,開出租車,他說要攢錢娶老婆。”

“他當時很興奮呢,我還記得他回來的時候,請咱喝了一頓酒,一邊喝還一邊說我要有家啦,我要有家啦!”

魏明就想起來了,當時是嫌這小子一窮二白啥都沒有,這麼看來,他好像當時就並沒有真正的一走了之。

但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就沒有在有音訊了?

“然後呢?”

“然後呀。”

“死了唄”

“說是在練車的時候,出了車禍,當場人就沒了。”

“可惜呀,多好一小夥子,雖然混了點,但他自始至終就很渴望家庭不過現在知道他的孩子長那麼大了,九泉之下也能夠含笑了吧。”

澡堂子老板就自顧自的說著。

這未曾見過的父親。

在說著我要有家啦的時候。

老板就說的很生動形象,畢竟家這種東西大多數人都有,也沒有什麼必要去特意的渴求,但對於李崇來說,那是不可得知事物,如今突然擁有,那就用最快樂的心情去擁抱美好。

此時就連李軒都沒有想到,最後的答案居然是這樣。

拋妻棄子的男人,原來是出了車禍死了,原本打算盤出租車牌照的錢變成了葬禮和棺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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