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仿佛一個分離器,把學生時代的那些好友分離地更加徹底。
薑明織和孟媛媛、林婉兩人幾乎一年隻見兩三次,大家在各自的生活裡忙碌。
但再見時依舊是老樣子,仿佛高中生活也沒結束多久。
這就是老朋友的意義。
夏欣白勝男她們也踏上各自的人生旅途,宿舍群裡還算熱鬨,大家照常分享著自己的日常。
不知什麼時候會冷下來,是在遇見各自的新朋友後還是長達幾個月不見麵後?
六年時間累積下來的情誼,隻有關鯨序依舊在她身邊。
在即將異地的這個暑假,關鯨序黏她黏得特彆緊。
薑明織甚至隻回名樾住了十來天,其他時間都和關鯨序待在一起。
關鯨序回家住的時候,許紅嚇了一跳,“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一整個假期都要陪女朋友嗎?
“她也回家了。”
“哦,”許紅撇了撇嘴,“怪不得呢。”
關鯨序:“”
感覺親媽在嘲諷他。
許紅:“你問問織織什麼時候有空,看看她願不願意跟爺爺姥姥他們一起吃個飯,他們念叨很久了。”
“嗯。”
許紅見兒子情緒不高,問了句:“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沒有。”
“那你”
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關鯨序:“就是馬上要離開京市,有點不習慣。”
許紅懶得拆穿他,是要離開薑明織不太習慣吧。
她拍了拍沙發,示意兒子坐過來。
“和織織還穩定?”
關鯨序坐過去,手肘撐在膝蓋上:“嗯。”
許紅:“異地的情況下女生會比較沒有安全感,你要多包容一點。”
關鯨序轉頭看向母親,“那怎麼樣才能讓她有安全感?”
他能感覺到她好像不太想結婚,是否是因為沒有安全感?
許紅拍拍兒子的肩:“她怎麼做你會有安全感,你就怎麼做咯,多換位思考。”
關鯨序思忖片刻說:“結婚。”
許紅:“”
兒子比她敢想,她都沒想過讓他們一畢業就結婚呢。
“那她是什麼想法?”
關鯨序搖頭:“不知道。”
“沒同意?”
他點頭,“也不算,說不是現在。”
許紅:“也正常,你們馬上要異地了,用一張結婚證綁著的關係其實會讓人更沒有安全感。”
關鯨序疑惑:“為什麼?”
許紅:“你應該去問她。”
晚上,關鯨序拉開房間的一個抽屜,拿出一本有些陳舊的相冊。
這本相冊從高中開始,每翻一頁都是青春燦爛的一次回憶。
相冊雖小,但留住了他和薑明織稚嫩的人生一頁。
滿滿當當的照片,有合照有她的單人照,到大二便滿了一本。
後來天天在一起,他雖保持著記錄的習慣,但許多照片都沒有打印出來。
他準備再買一本,要把這兩本相冊都帶著,想她的時候就拿出來翻翻。
在開啟異地的前一天,關鯨序在收拾行李的時候突然紅了眼。
他一直拖著沒收拾行李,仿佛不收拾就能欺騙自己不用異地。
薑明織幫他把衣服從衣櫃裡拿出來,一轉頭發現關鯨序蹲在地上委委屈屈、一副即將被拋棄的小媳婦樣,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丟了一件衣服到他頭上,“彆eo了,四天之後我就去看你。”
為了哄他去上學,薑明織提早半個月買了去找他的機票。
關鯨序拿下腦袋上的衣服,起身抱住薑明織,“真想把你裝進口袋裡帶走。”
薑明織咯咯笑,“好啊,你找個大口袋來。”
關鯨序低頭埋進她頸窩處,用鼻子蹭她,故意噴灑熱氣讓她癢癢。
薑明織抬手去推他的頭,“彆鬨。”
關鯨序盯著她帶笑的眼睛,仿佛要將她的樣貌刻進腦子裡。
捏了捏她的耳垂,“今晚不想睡覺。”
時間有限,他不想浪費在睡覺上,他想時時刻刻看見她。
薑明織明知故問:“那你想乾嘛?”
“想乾。”
“”
“現在也行。”
他抱起人就往床那邊走。
薑明織假意掙紮了一下,推他肩膀,“行李還沒收好呢。”
“等等再收。”
現實將關鯨序從一個規律性極強的強迫症逼成了隨心所欲的色鬼。
薑明織被放到床上,他並沒有著急地吻下來,那雙帶著溫度的眸子仔細描繪過她的眉眼、她的鼻梁,最後到她紅潤的唇上。
把薑明織看得心跳都有些加快了,他才俯身親她,溫熱的唇順著剛才的順序,從她的眉眼到紅唇,一點點品嘗。
紅唇是重點品嘗部位,越親越重,像沒牙的小獸遵循本能的啃咬。
他在發泄心中壓抑著的情緒。
薑明織努力回應他,雙手搭在他肩上,身體向上更加貼緊他。
室內溫度攀升,連空調口呼呼吹出的冷風都不太頂用,兩人依舊出了一身薄汗。
關鯨序光著上半身去外麵倒了水給她喝,然後花十來分鐘將衣服塞進行李箱裡。
回到房間時薑明織正倚在床頭看手機,見他如此速度,抬起眼,“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嗯,”關鯨序直接從床尾上了床,爬到她身邊,臉湊過來要親她。
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早上起來送機時,薑明織感覺身體被掏空。
“你爸媽來不來送你?”
關鯨序:“他們沒空。”
薑明織表示存疑。
她猜是關鯨序沒讓他們來送。
自家男朋友那點小心思她還是很了解的。
去機場是她開的車,一路上關鯨序扭臉看她的頻率幾乎與呼吸同頻,薑明織怕他把脖子扭抽筋了。
到了機場出發樓停車場,關鯨序遲遲不願下車,薑明織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又一下。
“再不下車要誤機了。”
關鯨序小孩子脾氣似的說:“誤機正好,就不用去了。”
嘴上這樣說著,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打開車門下車。
從後備箱取下行李,薑明織送他上去。
關鯨序一隻手拉行李箱,一隻手牽著她。
人還沒走就開始叮囑:“記得想我,不要搭理心懷不軌的男人。”
薑明織:“什麼樣的男人是心懷不軌的?”
“和你說話的。”
“e”
值機後,兩人在檢票處抱了會兒,薑明織催促他趕緊進去。
沒提早多少時間來,再不進去廣播要喊人了。
關鯨序戀戀不舍拉著她的手,“四天後我去機場接你。”
“嗯。”
“要照顧好自己。”
“嗯。”
“還沒分開我就想你了怎麼辦?”
“我也一樣。”
關鯨序又張開雙臂輕輕抱了一下她,“我真走了啊。”
薑明織:“好。”
他不動,“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難過呢?”
薑明織:“那我們倆抱頭痛哭一下?”
其實是這段時間關鯨序黏她黏太緊,雖說分開有些不適應,但她居然隱隱有鬆口氣的感覺。
當然這話不能和他說,否則他要爆炸了。
關鯨序聞著她發香,一想到自己從今天開始就不能抱著女朋友睡覺,不能聞她味道,他就想哭。
想著想著,竟真的紅了眼眶。
他放開她,“織寶我走了。”
手心失去對方體溫,關鯨序很沒出息地眼睛泛出淚來。
他轉身走了,害怕被薑明織看見他沒出息的樣子。
薑明織驅車回家,關鯨序穿過的拖鞋安靜地躺在那,她將鞋收進鞋櫃裡。
一抬頭,玄關處還擺著他最喜歡的戰鬥機模型。
是他特意放在那的,說看見戰鬥機就要想他。
如他所願,她真的開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