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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罷了。”
柳長權也點頭，“你去見過他了，我倒也要去見他一見。”
“為何。”
他道：“你去，是觀悟性，看心性，我此去，隻是想考校他陣法上，是否惰怠了？”
“好歹也是他授課師長。”
這位老者理直氣壯。
周藥明：“不找個由頭？”
柳長權搖頭拒絕，道：“師長考校，本就是此行目的，何必另找一些縹緲由頭，平白令人生了琢磨心思。”
風聲吹過耳畔。
有人步步踏海過來。
陸清迎麵就瞧見了這位一麵之緣的柳長老。
來了這裡，還是第一次遇到了課後還有考驗的場麵。
不過陸清也是見過場麵的人了，倒是沒有什麼其他情緒。
他方才正在施展著陣法。
一門門陣法重新出現。
這也是一個機會，能夠得到陣法大能的指點，這也是好事。
水平在這兒，而且強者眼光毒辣，陸清卻是沒有在此時做什麼刻意遮掩的舉動。
畢竟，這和靈植師的初階考核不同，那是萬千人的大場麵，長老平日裡過目的試卷，看到的考試弟子，數不勝數。
陸清若是出挑，很快就會在這種場麵裡麵出名。
有了名聲，那就代表著日後有可能隱藏著麻煩。
現在幸好的還有一點，兩位長老前來，不管目的如何，起碼，他內心感念一下，自己選擇洞府地位置的重要性。
就這個地方，真要是有眾多弟子天天飛過，那就遮隱不住了。
柳長權過來，雙瞳一直盯著他。
等到最後一道流光歸還手心時，他忽然發聲問了一句：“你方才用的，是你先前見過的陣法？”
陸清一怔，“是。”
什麼陣法威力最大，最厲害，人說人有理，哪怕是道院藏書大樓記載中，也隻是列舉了一些絕厲的大陣，倒是沒有作出什麼名次排第。
而那樣的陣法圖，珍稀到了極致，陸清自然無這個機會觸碰，所見人群中，也就目前他接觸到的麵前這位長老的陣法一道，最為卓絕。
也正因如此，回想起那七步破陣的考驗，他就覺得要是陣法上麵有突破的話，倒是不如在高難度陣法中有所突破。
麵前這位老者，似想說些什麼，卻又止住，道：“好，看來你並不懈怠，三日後，我會在演武廣場那邊授法。”
“你此時，有什麼疑惑，也可道來。”
“長老，弟子想問，此陣絕天絕地，此處有幾點，弟子尚未能勾勒，感覺並無天地感。”
陸清馬上提出來了自己的困惑。
陣法並非與世隔絕的陣法，陣道也並非獨自撇開它道，一些地方偶爾也會有串聯貫通的相似點。
絕天地這門大陣，陸清發覺，這門是目前他煉化過的陣法中，最難的一陣。
但是要是用得好了，陸清就沒有那個野心去搞什麼天地絕通，他想的是，隔絕敵人的空間，禁錮對方的神通妙術。
字少份量重，因此也更難。
畢竟，這門大陣可是關聯到天地二者，豈能一手立下。
陸清回憶起來，連模擬氣息似乎都隱隱有不穩當。
聽到他一說起這個，正準備捋須微笑等待著給弟子解答疑惑的老者，臉色微微一愣，索幸，人老成精，這一點怔愣極為快速閃過。
“好，好。”
他說了兩個好字，雙目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
“來來來， 我給你展示一番。”
陸清不解，但既然有長老給自己演示，他自然不會錯過。
好在他悟性足以支撐。
柳長權放下手掌，雙目凝然，凜凜然的氣度讓陸清心裡也不由肅然起來。
轟隆——
白雷驟響。
此時仿佛就連風聲也靜止下來， 海浪聲也從耳畔消失。
一切都在此時歸為寂靜。
天地本寂靜，唯有老者一步踏出，周身衣衫鼓蕩一片。
“且看好。”
陸清雙目緊緊追隨著老者的動作。
分明，他已經修煉過了不少陣法，還煉了一個陣融入到了氣運當中。
可此時。
天象四寂，萬靈不動。
老者自成一片天地！
他腳下，頭上，手心中，緩緩，又極快，出現了一點光澤。
陸清見到過那位周院主的占卜天機，起手時的平靜中見驚雷。
窺一角，得感悟。
那麼眼前這位老者，抬手駐足便是無邊的磅礴大勢！
浩浩然，巍巍然！
他心頭轟然出現一股念頭，仿佛這裡已有一片天地。
仿佛他腳下的就是一片茫茫天地，那是另外一方世外，是不同於此間人世的壯觀大氣！
“陣道，與天勾連又與地相合，這門大陣取天地為一的理念，一生萬物，也可滅萬物。”
老者話語徐徐在靜謐環境中出現。
他沒有其他多餘動作，隻是駐足一步之外，又似遠在蒼穹之外。
側目，看向陸清，長笑道：“欲要布此陣，不懂天地，不曉天地，談何絕天地！”
他伸出手掌，那片天地的靈氣氣機瘋狂攪動，又有無儘似天命似法則的存在卷入，氣勢極為洶湧，浩浩蕩蕩。
一呼吸中，天地氣機已儘落手掌方寸。
“看。”
老者長笑之後，便含著那股笑意，指著手心一方道。
是為，絕天地。
轟！
陸清閉目，再度睜開雙瞳，眼瞳裡已出現了一道橫貫天地中陣法。
老者見狀，捋了捋白須，手掌收回。
轟隆。
天地倒塌。
“天地，可在此，也可在方寸之間。”
“此陣你若得之，至少阻路者，皆可殺。”
老者最後這句話似意有所指。
陸清同樣若有所思。
“三日後，可不要缺席啊，小子。”
離去時，老者那一聲放懷笑聲仿佛猶響蕩耳邊。
陸清心裡深深呼吸一瞬，把那股洶湧浩瀚感輕輕壓下來。
這種感覺不是境界提升，和當日感悟大道的感覺，極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