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為哥特式莊園的尖頂鍍上一層銀霜,水晶吊燈的光暈透過彩繪玻璃窗流瀉在長廊。
江聽晚踉蹌著跌進玫瑰花牆的陰影裡,手臂嬌嫩的皮膚被荊棘勾破,掉落滴滴薔薇的幽香。
宴會廳的圓舞曲飄到此處已變成模糊的囈語。
她倚著冰涼的大理石柱喘息,心臟突突跳動,薔薇信息素正不受控地漫溢——淵澈那日注射的誘導劑此刻又一次顯露出獠牙。
“她就在附近……“
陰影中突然傳來腳步聲,她慌忙提起裙擺躲進垂落的紫藤花簾。
遠處噴泉池的水聲掩蓋了心跳,月光將她的剪影投在雕花廊柱上,宛如困在蛛網中的蝴蝶。
與此同時,露台上水晶杯碰撞的脆響驚飛一群白鴿。
淵明扯開繁複的領結,腳步碾碎滿地月光。
他盯著光腦終端上閃爍的定位紅點——三分鐘前在玫瑰園徹底消失。
淵明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江聽晚離開前的模樣。
她麵色泛著淡淡的紅暈,黑眸中水汽氤氳,眼神迷離而恍惚。
這一幕,讓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疑惑與不安。
小家夥的那個樣子,為何如此類似於雄性生物進入發情期的征兆?
淵明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慮如同野草般瘋長。
正當他準備繼續追尋江聽晚的蹤跡時,一旁的淵澈突然沉聲叫住了他。
“你對她做了什麼?”
淵明的語氣中帶著從未有過的嚴肅,目光緊緊鎖定在淵澈身上。
淵明轉頭看向淵澈,腦海中再次閃過江聽晚從他房間裡出來時那異常的表現。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驚訝也有不解。
淵明見淵澈沉默不語,心中的怒火更盛。
“我隻是給她注射過一次信息素而已!”
淵澈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深知自己的行為可能帶來的後果,但那一刻的衝動卻讓他無法自持。
淵明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冷靜自持的哥哥,竟然會做出如此輕率的事情。
他反手扣住淵澈手腕的力道幾乎要將腕表捏碎,聲音冷冽如冰:“你明知道她和彆的雌性不一樣,萬一……”
淵澈感受到弟弟手中的力量,心中不禁一凜。
他從未見過淵明如此認真嚴肅的表情,那雙眸子裡仿佛燃燒著熊熊的怒火,要將他吞噬殆儘。
猛地抓住淵明的肩膀,那雙向來沉靜理智的眼瞳此刻卻暗色翻湧,仿佛隱藏著無儘的風暴。
“如果不想她出事,被人占便宜的話,就彆廢話!”
淵澈打斷淵明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
話音戛然而止。
兩人同時望向東南角忽然亮起的警報紅光。
宴會廳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德文希爾飼養的雪豹發出不安的低吼。
後花園裡,昭君屹蹲身輕觸泥土上淩亂的腳印,玫瑰花瓣沾著點點香檳酒液,蜿蜒消失在葡萄架儘頭……
奢華而宏偉的莊園中,尋找一個人的蹤跡無疑是大海撈針。
莊園的廣闊與華麗,使得每一個角落都隱藏著無數的可能性,而江聽晚的迷失,更是為這場搜尋增添了難度。
德文希爾為了這次精心策劃的晚宴,傾儘了心血。
他將莊園內的侍者和衛兵幾乎全數調遣至宴會現場,以確保每一個細節都儘善儘美。
然而,這樣的安排卻在不經意間為江聽晚的逃離創造了機會。
幾人心中掛念的都是江聽晚的安危。
昭君屹深知,在這個陌生而複雜的莊園中,一個意識不清醒的女孩可能會遭遇何種危險。
艾爾博德本想抓著德文希爾問個清楚。
一個兩個的,為了一個雌性,要背叛組織?
結果德文希爾卻丟下滿堂賓客跑了,他也追著德文希爾出了宴會廳。
此刻,偌大的宴會廳內,燈光璀璨卻難掩氛圍的微妙變化,桌上僅餘艾文與利德爾兩人對峙,周遭的喧囂仿佛與他們隔絕。
艾文,那位向來以冷漠孤傲、行事殘暴古板著稱,對世事漠不關心的雌保會會長,站起身,準備抽身離去。
這一幕,讓利德爾不禁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嗤笑。
“會長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呢?”
利德爾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目光緊緊鎖定在艾文身上。
“瞧瞧這場麵,混亂不堪,您身為雌保會的會長,理應挺身而出,維護秩序,確保雌性的安全與尊嚴。”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責備,又似在試探。
利德爾心中暗自驚訝,江聽晚的魅力竟能令權勢滔天的德文希爾公爵當眾向她許下婚姻的承諾,這份影響力著實超乎他的預料。
更令他震驚的是,江聽晚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份足以讓無數雌性夢寐以求的榮耀與寵愛。
艾文聞言,身形未動,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投射出更加冰冷的光芒,直視著利德爾,仿佛能洞察人心底最隱秘的角落。
“看來,陛下精心籌謀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呢!”
艾文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利德爾的心頭。
此刻,坐在不遠處,因德文希爾公爵的求婚而心生嫉妒,幾乎要發狂的愛麗絲,手指在光腦上飛快地跳躍。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絕與狠厲,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與憤怒,都化作冰冷的指令。
這一次,她發送的指令簡短而決絕——
[不留任何活口!]
一場風暴,似乎正在悄然醞釀……
皇宮
黑曜石穹頂下懸浮的星圖突然劇烈震顫,雌後鎏金護甲劃過全息投影,德文希爾公爵跪地的畫麵瞬間扭曲成詭異的波紋。
她猩紅唇角沾著半片茉莉花瓣,那是方才捏碎第五星係進貢的雪頂冰茶時,濺起的茶漬。
“這些發情的畜生……“
鑲著蟲族女王尾針的護甲深深掐入王座扶手,暗紫色毒液順著黃金紋路腐蝕出縷縷青煙。
跪在星砂地毯上的侍從們突然發出慘叫——他們的精神觸須正被雌後的信息素一根根扯斷。
雪絨般的兔耳從王座後方探出,少年用染著桃粉的指尖輕撫雌後暴起青筋的手背:“陛下,您的心跳聲吵到小兔了。“
他頸間銀鈴隨著貼近的動作輕響,蜜桃味信息素溫柔纏繞上雌後手腕的毒荊棘圖騰。
雌後突然掐住少年後頸將他拎起,鎏金護甲刮擦過腺體時帶起一串血珠。
少年在劇痛中本能地蜷縮成團,毛絨尾巴卻討好地蹭過她的膝蓋:“您看,小兔的耳朵在為您發抖呢。“
“可惜那些雄性不懂,乖巧是要刻進骨子裡的。“
雌後輕笑著鬆開手,看著少年跌落在地麵咳出淡粉色血沫。
她足尖碾過少年顫抖的兔尾,瞳孔裂變成爬行類生物的豎瞳,她扯斷少年脖頸上刻著“雌後專屬“的項圈,任其在空中化為齏粉:“既然都想要那個小雌性……“
她舔去護甲上屬於少年的血,“就讓整個星係看看,違逆我的玩具會是什麼下場。“
雌後笑著,卻全是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