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也並非隻有互相排擠,勾心鬥角,宋槐序真心喜歡崔璃這種心直口快,活潑開朗的性子。
即便知道崔璃喜歡魏景焰,宋槐序亦不會心生嫉妒,這樣的姑娘,足可配得上景王。
她會把崔璃當成競爭對手,但卻不會把她看做敵人。
崔璃也同樣很欽佩宋槐序。
這女子看著十分柔弱,卻並非養在溫室中的嬌花,她的眼神中透著清澈與智慧,與那些隻會嬌柔造作,靠發嗲博取男人歡心的女子大為不同。
崔璃很欣賞她,或許她自己並不是多聰明的人,所以會羨慕宋槐序有如此厲害的腦袋,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稱之為魏景焰的賢內助。
人與人互相吸引,果然都是有原因的。
崔璃無聲感慨,再次舉杯。
“我們雖然是情敵,卻也算是知己,既然如此投緣,今日當不醉不歸。”
“好,那就不醉不歸。”
在京城,宋槐序一直都有種無形的壓抑之感,今日亦想痛快淋漓的大醉一回。
宋槐序很少喝酒,卻不代表她沒有酒量,崔璃也同樣不輸男子,大半個時辰的光景,兩小壇子酒已經被二人給喝光了。
眾人從未見過如此能喝酒的女子,不由都朝這二人看來,見是崔總兵的大小姐,也就沒那麼驚訝了,隻是另一個女子看起來柔柔弱弱,卻也麵不改色,著實讓人驚奇。
若是尋常的女子敢在這種魚龍混雜之地如此豪放,早就有膽子大的酒客上前調戲了,總兵的女兒可沒人敢動,瞧著兩個大美女推杯換盞,眾人也隻敢遠遠的看著。
兩人又各自要了一壇子酒,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宋槐序已有了些醉意,卻不想輸給崔璃,遂拚命穩住腳步,語調儘量平靜的說道:“扶好崔小姐,千萬沒讓她磕碰到。”
小跟班應道:“夫人放心,小人定會將大小姐安然送回府中。”
崔璃被扶上馬車,又把頭從裡麵伸了出來。
“宋槐序,咱倆還沒分輸贏,明天定要再喝一場……”
沒等她說完,馬車已經離開了。
宋槐序轉過身,準備回去,卻撞在一人的身上。
她迅速後退幾步,低頭說道:“對不住。”
腰卻被人攬住。
一道不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竟然把本王獨自扔在府中,自己偷跑出來吃酒,莫不是膽肥了?”
宋槐序心頭微喜,抬起緋紅的小臉,眸色微醺的看向了魏景焰。
“你來了?”
“聽聞你如此豪飲,本王如何能放得下心。”
他伸手抱起宋槐序,將她放在了馬車上。
宋槐序靠著窗邊,或許是心動了的原因,此時她看這個男子,隻覺無一處不好,仿佛是一塊美玉,不見任何瑕疵。
雖然她上輩子喜歡過陸華年,卻也從未有過如此時一般,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見了。
“本王已經讓人熬好了解酒湯,快些回去吧。”
宋槐序眸色迷離的瞧著他,酒氣混著身上的芍藥香漫開,染得緋紅臉頰更添三分媚態。
“殿下為何會如此好?”
雖然是醉話,魏景焰依然十分受用。
他聽過的恭維話不少,卻沒一個人能說得這般好聽,嘴上卻口是心非的說道:“那隻是你的想法而已,彆人都恨不得本快些死。”
宋槐序伸手捂住他的嘴,紅如雲霞的臉,已湊到了他的麵前。
“閉嘴,不許你再說這種話。”
淡淡的體香混合著酒氣,湧入魏景焰的鼻腔,仿佛是燃燒的火種,讓他心頭湧起一陣熱意,手腕一抄,便將宋槐序拉到腿上。
若非體內的寒毒經常會在他心緒鬆懈之時算出來,魏景焰真想把宋槐序正法在馬車上,讓她好生嘗嘗自己的厲害。
“不說了,這是最後一次,本王想找你要的東西,還沒要到,說什麼也得長命百歲。”
他的唇從宋槐序的耳邊劃過,溫熱的氣息噴在耳畔,頓讓宋槐序一陣戰栗。
她縮了一下脖子,想躲開,纖細的腰肢卻被魏景焰錮住。
“莫要再胡亂動作。”
低沉的嗓音中帶著幾分壓抑的暗啞,手背上已迸起了青筋。
“為什麼不能動,人家又不是木頭人。”
宋槐序用手抵著魏景焰的胸口,低聲控訴。
若是在清醒的時候,她必然能明白魏景焰的潛台詞,強撐的幾分清明,已在看到魏景焰的時候徹底瓦解,大腦已在慢慢失控。
看著這張猶如桃花一般的小臉,魏景焰再難壓製,大手扣住她的後腦,狠狠地吻上了那兩片喋喋不休的唇。
或許是酒醉的原因,宋槐序並沒有閃躲,甚至還伸出雙手,勾住了魏景焰的脖子。
魏景焰心頭的邪火頓被勾出,將宋槐序壓在了馬車的軟墊上。
這一吻熱烈而又霸道,宋槐序仿若窒息,唇角頓時溢出了細碎的,本來就不太聽使喚的頭腦,瞬間更暈了。
“殿下……”
她難以招架,不由輕輕喘息。
魏景焰托著她後腦的手指微微用了幾分力氣,卻又在片刻之後戛然而止。
一張微紅的俊臉瞬間轉白,刹那便失去了血色。
寒毒向來都如此不合時宜,已再次從體內竄出,瞬間便抵達四肢百駭。
魏景焰迅速放開宋槐序,運功壓製體內的寒毒,等他心緒平靜,宋槐序已經倒在一邊睡了。
魏景焰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她輕抱下車。
剛回到房中,林鬆的聲音就從外邊傳來。
“殿下,陸小將軍到了。”
魏景焰放下了幔帳,淡聲說道:“讓他進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陸方邁過門檻,便雙膝跪地。
“屬下一時不查,信了景王妃的話,還請殿下責罰。”
魏景焰一展衣袍,在椅子上坐下。
“可知違令者該當何罪?”
陸方不由冒出了一頭汗。
“屬下明白,屬下回到軍營,便自請五十軍棍。”
魏景焰目光從他微微顫抖的袍角上掃過,淡聲說道:“這也不算是軍法,既然人已抓到,本王便不於計較,且回去好好看住,再有閃失,數罪並罰。”
聽到這話,陸方不由鬆了口氣,叩頭道:“多謝殿下,屬下告退。”
他怕魏景焰改變主意,磕了一個頭,回身便走。
“站住。”
魏景焰叫住了陸方,更正道:“賀玉妍從來都不是景王妃,本王的女人隻有一個,那便是宋槐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