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在安排包衣去調查陸進賢後不久,鄂容安等六名旗分佐領,就帶著選好的十名能寫會算的旗民青壯來見了他。
弘曆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麵試了這些人。
然後,他根據這些人的專長,將他們分彆安排為了化肥廠的管事官,與負責財務管理的筆帖式官。
是的,弘曆在巡察熱河屯墾工程回來後,就打算發展化肥產業,調動自己的人力資源來做這事。
不過,他旗分佐領下的旗民,被授為王府管事官與筆帖式這事,雖說,可以由他自己直接任命,也由他王府發俸糧,但需要向宗人府報備。
但宗人府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為難弘曆。
弘曆很快就任命了這一批旗人擔任自己的王府屬官。
這些旗人自然喜不自勝,不少更是落淚哽咽。
因為隨著旗人數量激增,許多旗主也不思進取,所以,旗人們做官當差的機會就越來越少。
現在,他們能因此成為王府屬官,自然高興的很。
安排好管事的人,接下來就是安排生產化肥的技術人才。
弘曆讓鄂容安選出的十六名考試合格的孤幼中的九名少男,去跟著自己的哈哈珠子五福學著用明礬和磷礦以及動物骨頭為原料製作磷酸鈣。
這種在後世被稱為史上第一種人工合成化學磷肥,製作簡單,就是用硫酸處理磷礦或者骨頭。
後者之所以也可以,就是因為他主要成分就是磷和鈣類化合物。
而弘曆的哈哈珠子五福,已經率先在實踐摸索中,掌握了這一工藝。
值得一提的是,能成為弘曆身邊的哈哈珠子,除內院太監外,其餘的皆選自八旗貴族。
五福本名孫五福,其父孫思客曾任甘肅提督,其母乃康熙十四女和碩愨靖公主。
其本人在康熙六十一年娶了允禩獨女,故被雍正在後來授為和碩額附。
但比弘曆大三歲的五福一直都在弘曆身邊任哈哈珠子,所以跟弘曆走得比較近,也表現的很積極,而希望借此改變自己現在作為允禩女婿身份的不利處境。
正因為此,當弘曆安排他身邊的哈哈珠子去試著摸索用明礬和磷礦以及動物骨頭做磷酸鈣時,就五福完成的最好。
弘曆現在,也就讓五福去負責教他讓鄂爾泰家族為自己培養的九名孤兒。
他打算等這九名孤兒學會這一技藝後,再去教他旗分佐領下的其他旗人,從而解決這些旗人的失業問題。
至於將來這些磷酸鈣生產出來後的銷售問題,弘曆準備交給自己挑選出來的那些等著聽用的包衣去解決。
這些包衣中,一部分已經被安排去負責情報工作,調查原江南學政陸進賢的背景。
沒錯!
弘曆在打算讓自己的包衣也為自己做生意外,還讓他們也從事情報事務。
後麵,他還可能設專門的王府內部機構來培訓他們,也整個自己的粘竿處。
現在,他隻是先讓一些包衣去試著做一下這方麵的事,自然離他想象中的專業性還差得遠。
等弘曆做好這些事,就已經是雍正四年的五月,氣溫也就越發的炎熱。
因而,他最近除了去圓明園見習政事與晨昏定省外,很少出門,基本上都是躲在園子裡,於樹蔭湖水間納涼。
朗潤園在新增五名侍女後,弘曆又將鄂容安報上來的十六名孤幼裡剩下的七名少女安排進了園內。
一下子,朗潤園除增加的太監外,就增加十二名侍女,整個園子也就更加熱鬨了不少。
弘曆現在於園中閒逛時,就會時不時的遇到一些少女在假山廊橋裡出現,而不覺得過於清寂。
這一天,弘曆在路過一處水榭時,就看見,年依柔和年珠正在這裡把玉米粒往水下灑,逗水裡的魚兒,還都因此笑得合不攏嘴。
雖說,玉米現在還沒有在天下各省推廣開來,但弘曆身邊的女眷,還是能接觸到玉米的。
年珠自被發配到王府做辛者庫侍女後,就被安排到了年依柔身邊。
而她因為年依柔是堂妹還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年依柔也就沒把她當普通侍女看,每日吃則與之同食,寢則與之同床。
年依柔在園中無論去哪裡,也會把她帶到哪裡,這讓她倒是沒有多辛苦,還因為伺候的人是自己堂姐,連孤獨之感也沒有。
漸漸的,連她父兄被處置、家業敗落的苦痛也淡忘了不少,時而也會有些笑容。
何況,她畢竟是才十二三歲的少女,天真爛漫的年紀,也裝不住太多愁緒怨恨。
當然,來到弘曆的內院,而天天看見弘曆,且知道弘曆已經成為親王而越發受朝野推崇的她,還是難免有,想通過弘曆改變自家如今處境的心思。
所以,年珠比年依柔還注意著弘曆,在弘曆突然出現時,她就忙收住笑容,扯了扯年依柔的衣袖,看向了弘曆。
“四爺!”
年依柔這才先來向弘曆行了禮。
“免了,你們倒是好興致。”
弘曆抬了抬折扇,笑著說後就也看了看水麵,但在抬頭時,倒是瞥見年依柔鯰魚須下半遮的側臉。
弘曆不得不承認,年依柔的確是讓人一見就起心動念的絕色尤物,天生的狐媚婀娜。
他已恨不能儘快享用其身。
隻是,這段時間,他因養母皇後和生母的貴妃關係,把時間都用在了那拉敏萱和富察玉妍身上,也就到現在還沒有賜雨露給年依柔。
如今,那拉敏萱和富察玉妍已和他發生周公之禮,且都已經和他關係更加親密,無話不談,現在他正好也找個時間與年依柔行魚水之樂。
擇日不如撞日,弘曆現在也克製蓄養了一段時間,便就在當晚,將年依柔傳了來。
年依柔也就在當晚完成了一次蛻變,隻是她全程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切齒擰眉,淚珠滾滾。
她越是沉默,弘曆就越是振奮,直到弘曆筋疲力儘,才結束。
而在過了許久,當年依柔由年珠扶著,趔趄著出來時,她才淚珠滾滾地撇嘴對年珠說:“好疼!”
年珠紅了臉,但還是開口說:“姐姐,您沒有懇求四爺嗎?”
“不敢!”
年依柔回了一句。
年珠抿了抿嘴:“那以後再有這樣的時候,妹妹幫你求四爺。”
“還有?”
年依柔愕然驚惶地抬頭看向年珠,淚珠子一下子又滾了出來。
年珠道:“姐姐這麼美,應該會有再次被施恩的機會吧。”
年依柔沒有再說什麼。
直到三日後的一天早上,年依柔醒來時,才問著年珠:“會有下一次嗎?”
年珠先下了床,且把床帳收起,用金鉤鉤住,同時也問著年依柔:“姐姐就這麼害怕被四爺再次臨幸嗎?”
問後,年珠就先去開了門,叫醒了在外間睡覺的侍女:“格格醒了。”
在外間睡覺的侍女是新進園子的女孩,年齡比年珠還要小,正是貪睡的年紀,也就需要年珠叫醒她們。
但好在她們不是王公包衣出身就是無依無靠的孤兒,知道自己不配有脾氣。
所以在年珠叫醒在年依柔身邊這新來的侍女時,這侍女也不會生起床氣,隻乖順地起了身。
年珠則回到了年珠這裡,開始為年依柔綰發。
而年依柔卻在這時突然開口說:“我不是怕,是有些想四爺。”
年珠一怔。
“四爺,熱河都統佛標來信,他已在您要求設置的試驗田裡,完成對冬小麥的磷肥追肥。”
弘曆在破了年依柔的身後不久,李玉來到他的書房,向他遞來了一封來自都統佛標的信。
自從他巡察熱河屯墾工程後,他就讓都統佛標在組織屯墾旗人播種冬小麥時,劃出試驗麥田,試著追加他讓人哈哈珠子五福做的磷酸鈣化肥。
當然!
試驗麥田是劃分在了他的旗分佐領名下的屯墾之田,負責屯墾試驗田的旗人也會因此由他這位領主直接發糧,而作為試驗可能失敗的補償。
弘曆也就接過信,看了起來。
信中,佛標說試驗田的冬小麥長勢遠超彆的屯田裡的冬小麥,麥稈更加粗壯,穗分化得更加結實,而預計能比沒追肥的冬小麥高產數倍。
弘曆為此非常欣喜,他發展化肥,也本不是為了給自己增加收入。
因為他不差錢。
他這樣做,隻是為了發展生產力,尤其是邊鎮地區的農業生產力,為達到將來進一步實邊的目的。
他相信,真要是這樣的話,等磷酸鈣全麵推廣,再輔之以鳥糞、硝石為原料做的氮肥,定能讓華北、東北、乃至西北地區的糧食產量上一個台階,大清的人口或許能提前突破到三萬萬。
“朕聽聞,你近日,從你的佐領裡選了不少旗人在生產什麼磷肥?”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雍正不久後也知道了弘曆發展化肥工業的事,便在弘曆來勤政親賢殿時,問起他來。
弘曆沒有否認,且說:“兒臣也是想讓屯墾的旗人真的可以通過勞動創造更多財富,進而讓其他旗人知道,去邊外自耕自種,不是吃苦,是發家致富的機會,也就更加願意去屯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