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武臉色微微一變,南誌遠這小子看著吊兒郎當的,但是為人不錯,很少能見到發這麼大火。
這小子今天是怎麼了?
孫傳武趕忙提上鞋,剛一開老爺子的門,就聽到了另一個刺耳的聲音。
“南誌遠你裝你媽呢,咋滴,孫傳武是你野爹啊,他都沒說啥呢,你特麼在這跟我逼逼你媽呢你!”
緊接著,南誌遠憤怒的咒罵聲再次響起。
“徐明寶,我草泥馬的,我特麼整死你我!”
屋子裡亂成一團,這個點兒不少人都在這看電視呢,趕忙拉架。
孫傳武微微一愣,媽的,這裡麵咋還有自己的事兒呢?
來不及多想,孫傳武趕忙進了屋子。
隻見一幫老爺們兒拉著南誌遠哥倆還有康凱,三十多歲的徐明寶站在地上靠窗的位置,還不斷地叫囂著。
“哎我操,還特麼想整死我,來,我特麼是嚇大的啊我!想當年我從蘇北來到這,不是靠著這一對肉拳頭打出來的啊,我還能讓你們幾個小崽子嚇著了?”
“你們撒開他們三個,今天我倒要看看,誰特麼死這!”
孫傳武皺著眉頭走到徐明寶身前,徐明寶一轉頭,正好對上了孫傳武砂鍋大的拳頭。
“哎我操!”
一拳頭都讓徐明寶看著星星了,他捂著臉,嘴角滲著血,一臉畏懼的看著孫傳武。
屋子裡的人一見孫傳武動了手,趕忙上來拉孫傳武一甩胳膊,掙開了眾人的束縛,然後皺著眉頭看向南誌遠。
“咋回事兒?”
南誌遠縮了縮脖子,紅著眼指著徐明寶:“媽的,這王八犢子過來找你借錢,咱爺說你睡了,有啥事兒明天再說。”
“說這兩天你忙著大柳樹老鄧家的事兒,有點兒累著了。這王八犢子可倒好,喝了點兒逼酒,就跟咱爺說咱家有錢了,看不起人了。”
“完後我就說了一句,有啥事兒明天你忙活完了再說唄,你這邊剛睡下,把你喊起來你睡不著了。”
“他上來就罵人,說你就是看不起人,有錢裝逼了,還說我們三個都是咱爺造出來的玩意兒。”
孫傳武咬著牙陰沉著臉猛地轉過頭,剛才還叫囂著一打三的徐明寶打了個哆嗦,倒退了半步,退無可退靠在了水泥牆上。
孫傳武頭微微下低,挑著眉頭問道:“咋滴,喝點兒貓尿不知道姓啥了是不?”
徐明寶紅著臉,他剛才也就是看著人多裝逼,知道肯定打不起來。
可孫傳武不一樣,這小子就不是正常人。
以前的時候村裡有人惹了孫傳武,這小子拿著斧子給人家大門屋門,加上窗戶啥的全砸了。
老爺子揍了他一遍,賠了錢,結果沒過兩天,他又拎著斧子去砸了一遍。
直到對方道了歉,孫傳武這才算完。
這小子就屬瘋狗的,他惹不起。
他訕笑著說道:“那啥傳武,我喝了點兒酒,剛才說話有點兒衝了。”
孫傳武眼神冰冷,聲音更是讓徐明寶心裡發寒,腿肚子抽筋兒。
“你特麼喝酒就上我家裝犢子啊,是不是哪天再喝高點兒,能拿半自動都給我們突突了啊?”
“我爺那麼大歲數了,好歹當年你們家從蘇北來的時候,我爺找人給你們批了幾畝自留地吧?”
“你特麼是咋想著編排我爺的呢?啊?”
孫傳武抓住徐明寶的脖領子,用力的把他懟在牆上。
徐明寶踮著腳尖,兩隻手抓著孫傳武壯碩的右臂,側過頭,不敢和孫傳武對視。
“我,我說錯話了,那啥,我這邊出事兒了,心急了,你彆跟我一般見識。”
孫傳武再次用力一懟,疼的徐明寶倒吸了口涼氣。
後麵那些來看電視的鄰居也沒上前,最起碼現在孫傳武沒吃虧,沒到他們拉偏架的時候。
徐明寶做的也是過分,他們也想讓這小子吃吃苦頭。
“你特麼出事兒了咋滴,你特麼就是家裡死人了還特麼得給我錢求我去辦事兒呢,草泥馬的,你特麼一個借錢的還挺有脾氣唄?”
“喝點兒貓尿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啊?還特麼不借給你,我特麼就不借給你了,我就特麼的瞧不起你了!”
“我爺幫了你家忙,也沒看著你家送一把韭菜來啊,媽的,現在缺錢了想著來找我借了,有恩都不知道報,我特麼還借錢給你?”
“我特麼扔了也不帶借你一毛的!”
徐明寶漲紅著臉:“那啥,傳武,我咋也和你媽是表親,你,你咋這麼說話呢。”
“你特麼還知道是表親呢,知道是表親這麼和我爺說話?”
孫傳武扯著徐明寶的脖領子,就像是扯著一隻小雞崽兒。
“不是有能耐麼,走,還特麼一個打三個,今天就咱倆練練。”
徐明寶身子拚了命的往後仰,他眼神慌亂,剛才還借著酒勁兒裝逼,孫傳武那一拳頭,徹底讓他醒酒了。
“孫爺,我剛才說錯話了,咱都是親戚,你,你說說傳武啊。”
老爺子掐滅了煙,一臉的鄙夷。
“咱是哪門子親戚,你和我兒媳婦兒都出了五服了,和我就更搭不上了。”
他又看了眼孫傳武,說道:“行了傳武,他也醒酒了,家裡人這麼多,彆鬨騰了。”
孫傳武用力一懟,然後鬆開了手。
徐明寶揉著胸口,臉色有些難看,今天是把麵子都丟了。
他陰著臉看了眼孫傳武,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前屋大爺遞給孫傳武一個煙,說道:“行了傳武,徐明寶那小子酒品一直不好,彆跟他置氣。”
孫傳武接過煙,點上以後一臉嫌棄的說道:“這特麼什麼人這是,我爺當時幫了他家多少,現在還特麼上我家說我爺了。”
“真特麼欠收拾。”
老爺子擺了擺手:“行了,當時我衝著的是他爹,又不是衝著這小子。”
“我這大歲數了,讓人說兩句也掉不了肉,沒事兒。”
孫傳武剛要說話,又把話吞到了肚子裡。
“嗯,我回去睡覺了爺。”
孫傳武憋著一肚子氣回了屋,上了炕,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半夜一點多,孫傳武穿上衣服,點上了一根煙,拎著一個斧子出了門。
三分鐘以後,劇烈的聲響響徹了夜空,一聲聲犬吠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