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武那個恨啊,這老登是不是傻逼,你就說他是不是傻逼吧!
這時候說這個,不等著你姑娘站起來麼!
孫傳武沒好氣的看著楚生爹,氣的肝兒疼。
“剛才我一炮子咋沒打死你呢,到時候天亮了直接給你也送走得了!”
楚生爹縮了縮脖子,旁邊的鄰居指著靈棚說道:“孫先生,那啥,又起來一個。”
孫傳武沒好氣的從兜裡掏出一張符,還沒等楚生姐下地,就一下子貼在了她的腦門子上。
扶著楚生姐躺了下去,孫傳武氣呼呼的看著老兩口。
老兩口也知道理虧,低著頭一聲不吭。
“行了,再換個燈泡吧。”
楚生爹弱弱的說道:“那啥, 家裡沒有了。”
“沒有了把你家炕上的拆了!乾啥,我還得給你出燈泡啊?電炮你要不要?”
這一晚上好歹沒出啥事兒,第二天一大早,八大山抬著兩口棺材就上了路。
到了墳地,孫傳武指揮著眾人摞好了木柴,然後給姐倆放在上麵,一人一垛柴火,也沒偏著誰。
七枚棗核釘在脊柱裡,孫驍澆上汽油,指揮著大家夥點火。
這邊點火,那邊挖著坑,老兩口在旁邊鬼哭狼嚎。
一幫子人站在那看戲,純把兩口子當猴耍。
一直忙活到下午,孫傳武收斂了屍骨,指揮著給倆人下了葬。
回了市裡,孫傳武直接回了招待所,進屋打著肥皂裡裡外外洗了好幾遍,把槍蹭的鋥亮,然後擦乾了衣服上炕睡覺。
也不知道睡到了幾點,孫傳武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床頭燈突然亮了,孫傳武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康凱,問道:“幾點了?”
“十一點了都,你餓不餓,我也不知道你啥時候醒,給你買的桃酥。”
孫傳武坐了起來,摸出煙抽了一根。
“嗯呢,一會兒我吃,你那邊的事兒整完了?”
康凱點了點頭:“整完了,放心吧,穩妥。”
“那行,明天收拾著咱就開業了,後天我一早回去,對了,房子你打聽了沒有?”
“打聽了,一個月三塊錢,到時候我自己掏錢就行。”
“拉倒吧,明天你問問有沒有賣房子的,我聽說樓房住的人不多,空著不少,到時候買兩套。”
康凱皺著眉頭:“你買那玩意兒乾啥啊,死貴死貴的。”
“貴也得買,當我送你的,咱倆一人一套。”
康凱眼圈兒一紅,摸起煙哆哆嗦嗦的點上。
“你這都給我整不會了。”
孫傳武白了眼康凱:“行了,小時候我餓肚子的時候,吃大餅子你還分我一半兒呢。”
康凱老臉一紅:“那一半兒掉地上了。”
“你麻痹!”
吃飽喝足,孫傳武接著上床睡覺。
桃酥這玩意兒頂飽,就是膩得慌。孫傳武不咋愛吃甜的,吃多了晚上胃酸,燒心。
第二天一早,哥倆就收拾著起來,上樓下吃了飯,倆人去了店兒裡。
店兒也收拾完了,算是正式開業了。
也沒放鞭啥的,你這乾白事兒鋪子,還能喊上開業大吉歡迎常來啊,這玩意兒讓人看著都膈應。
九點來鐘,陳建國來了。
“來了哥。”
陳建國點了點頭,在鋪子裡轉了一圈兒,說道:“行啊,整挺好。”
孫傳武笑著說道:“嗯呢,算是在市裡也有根腳了。”
陳建國看向康凱,問道:“凱子,以後你在市裡待著是不?”
康凱趕忙點頭:“嗯呢哥,以後我在市裡待著。”
“傳武的本事你學了多少啊?”
“六成吧,隻要不是太零碎,一般的縫屍活我也能乾。”
康凱倒是沒有吹牛逼,他手巧,縫屍這一塊兒一點就透,天賦著實也不低。
“那就成,以後有啥事兒你就去找我,誰來找你麻煩,你就報我名就行。”
康凱知道人家是給孫傳武麵子,但是這麵子,他也必須接著。
“放心吧哥,我這人老實,能解決的事兒我肯定不去麻煩你,真要是碰上解決不了的,到時候還是得厚著臉去找您去。”
陳建國咧開嘴笑著點了點頭:“行,放心吧,隻要不是你主動找人家麻煩,這一畝三分地啊,沒人能欺負咱們家。”
孫傳武心頭一暖,掏出煙遞給陳建國。
康凱趕忙給陳建國點上煙,陳建國看著康凱說道:“凱子啊,你這小子啊,圓滑,咱倆接觸時間不長,你是傳武兄弟,也是我兄弟。”
“傳武喊我哥,你也跟著喊哥。”
康凱趕忙順坡下驢:“哥。”
“嗯。”
陳建國點了點頭,話鋒一轉。
“哥既然喊了,你哥我就得多囉嗦兩句了。”
“傳武能把你留在這啊,說明對你很重視。咋說呢,城裡不比鄉下,事兒多,人多,也雜。”
“圓滑是件好事兒,但是得記著,甭管和誰打交道,咱們能放低姿態,但是絕對不能彎腰。就算天王老子來了,腰板子也得挺直了。”
“放低姿態給人家麵子,那叫城府,挺直腰板子,那是咱們作為爺們兒的傲氣。要是腰板子彎了,人家就覺得你好欺負,就不把你當回事兒。”
孫傳武點了點頭,該說不說,陳建國說的這些確實是實話。
他不想康凱的成就就是什麼白事兒先生,他更想著,以後自己的家業,康凱也能給自己撐起半邊天。
康凱是他兄弟,不是夥計,康凱的成就,不應該就是如此。
康凱表情突然肅穆了起來,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放心吧哥,我懂了。”
陳建國笑著說道:“懂了就行,沒事兒,誰也不比誰多個啥,真要碰上多個攬子的,咱低低頭也行。”
孫傳武和康凱倆人嘿嘿直樂,陳建國也跟著樂了一會兒。
“行了,那啥,傳武啊,你跟我去把車提了去?”
“行,我先去趟信用社,先把錢提出來的。”
“你錢真夠啊?”
“真夠,不騙你。對了哥,我還真得有個事兒麻煩你。”
“啥事兒啊?”
“是這麼回事兒,康凱不是來這了麼,我尋思咋也給他找個住的地方,也不能天天住招待所啊。我吧,覺得租房子沒啥意思,你看看,你認識賣房子的不,能幫我牽個頭不?”
陳建國白了眼孫傳武,搖了搖頭:“你呀,還真是騎著馬找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