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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車上與樊玉宸表麵冰釋前嫌後,姚若馨開始安排下一步。
房間很安靜,隻有白色燈光覆在那塊白板上。她站在白板前,手裡握著記號筆,指節微白,目光沉靜。
白板上,隻有寥寥幾行字。
樊玉宸。
信任、進攻、背叛,這三大程序。
簡單清晰,她陳列出解決思路,每一個步驟分析的很明確。
她清楚該怎麼做。
先把貝拉工作室帶回樊氏集團,幫團員們拿回項目。
讓樊紀天知道,她不需要依附誰,也能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在這之後,才輪到樊玉宸。
她視線落在白板一角。那裡寫著“dna”三個字。
她需要樊玉宸的dna報告,拿去比對他與樊紀天到底是否真同父異母的兄弟。
她忘不了那天晚上,樊紀天喊的那聲“爸”讓她更想查清楚真相。
唯獨親子鑒定,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姚若馨緩緩吸氣,手裡的記號筆握得更緊了些。但神色平靜,沒有動搖。
她知道,整場計劃的關鍵在於隱瞞。
一定,不能讓樊玉宸看穿,不能讓他意識到,她的靠近與柔和,其實隻是居心叵測。
她在等。
在等他自己走入她布下的局。
讓他相信,她已放下過去,甚至願意依靠他,接受他。
而她自己,清楚得不能更清楚。
她不可能會接受他。
若馨站在白板前,指尖微涼,視線落在那幾個文字無數次上,“魚已經慢慢開始上鉤,接下來就是進行下一步了。”她喃喃自語,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白板上的每一字,都是她的步驟。
她的唇角緩緩收起那一點微不可察的弧度。
...
翌日,下班時間剛過六點。
天色漸暗,街燈陸續亮起,金色的燈光透過落地窗映出斑駁的倒影,像是城市邊緣殘留的那抹溫柔。
姚若馨踩著高跟鞋走進這家城南新開的法式咖啡廳。她精心打扮,妝容細致,一襲黑色掛脖連衣裙勾勒出優雅的曲線,露出白皙的鎖骨和肩膀。大紅色的唇膏映襯出她美豔而又帶著距離感的氣場,仿佛一朵高傲的紅玫瑰,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門口的一陣風吹進來,她微微停頓,深吸一口氣,才堅定地邁步走進店內。
這是樊玉宸約她來的。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多問,隻是在收到他的回複時,看到那句簡短而意味深長的話:“我想見你,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
店裡人不多,低聲的交談聲混合著咖啡香氛,營造出溫暖而安靜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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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馨走到中央區域,目光很快鎖定靠窗處的那個人。
樊玉宸身著黑色西裝,挺直地坐著,側臉線條分明,冷峻而沉穩。但他此刻並不孤單,旁邊站著一個年輕的服務生女孩。
女孩身材纖細,紮著高馬尾,製服略顯寬鬆,坐姿卻小心翼翼地端正著。她與樊玉宸交談時,聲音輕柔,仿佛害怕打擾,但又帶著親近和信任的味道。
姚若馨沒有立刻靠近,而是靜靜地停在一旁。
“上次謝謝你救了我,”女孩語氣真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樊玉宸聲音低沉而耐心:“不用謝,但為什麼你還不辭職?”
女孩低頭輕笑,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我媽媽在菜市場賣水果,她都能熬過那些苦日子,我這點小事算什麼。不能因為受點委屈就辭職,太沒用啦。”
她沒有多停留,高跟鞋落地聲堅定有力,向前邁步。
這時,芃芯先發現了她,臉上的笑容凝固,眼神閃過慌亂,急忙站起身,“先生……您的女伴來了,我先走了,需要什麼隨時叫我哦。”
她沒等姚若馨回應,便慌忙退開。
姚若馨停住腳步,沒回頭看已經走遠的芃芯,隻是抬頭望向樊玉宸。
男人的目光從遠處收回,落在她身上,神色微微沉穩,聲音低沉:“……你來了。”
她輕描淡寫地問:“打擾到你們了嗎?”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天氣,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
樊玉宸笑了笑,解釋道:“你誤會了,那個女孩我不太熟。”
姚若馨的眼神微微閃爍,唇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哦哦,不熟的意思是想變得更熟嗎?那我應該再晚一點過來。”
這句話並非真正的吃醋,隻是她故意營造出的輕鬆氛圍,像是在提醒自己一切都早已無所謂。那些過往的傷痕依舊隱隱作痛,難以完全愈合。
她緩緩走到樊玉宸對麵坐下,輕輕放下包,目光未再多看身後的方向。大紅色的唇膏在暖黃燈光中透出一絲冷意,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防備。
樊玉宸低頭將水倒入杯中,手指無意識地用力,指節微微發白,情緒隱藏得很深。
桌上隻有兩份餐具,空氣中卻像彌漫著無形的隔閡,冰冷的氣息悄然蔓延。
姚若馨心裡清楚,這頓飯她來的理由很簡單,隻是為了他那條短信裡提到的好消息。
她站在窗邊,看著外麵漸暗的天色,心情卻沒有絲毫波瀾。
樊玉宸輕聲開口,帶著一絲無奈:“若馨,你說你哪去了?那個女孩遇到危險,是我救了她。其他的,真的沒什麼。”
話雖平淡,卻掩不住他話語間的分量。隻是,他沒說出口的是,自己對那個女孩的感情,遠比他說的要複雜。
姚若馨眉眼微挑,嘴角帶著一抹不經意的笑:“哦,那你約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她的聲音輕鬆得近乎漫不經心,但其中藏著鋒利的質問。她答應過不再消失,但絕沒有答應讓他輕易掌控她的人生。
樊玉宸沉穩地說道:“我剛剛開了個臨時會議,和樊紀天談了關於貝拉工作室回歸樊氏集團的項目。情況是這樣的,那施工設計圖是你和團隊親自設計的,很多關鍵細節沒人能替代。現在這個團隊的進度跟不上效率,拖得太久了。我刻意縮短工期,要求樊紀天和他願意采納的團隊,必須在短期內達到我設定的標準。否則,我有權立刻撤換他們,恢複用貝拉工作室。”
姚若馨聽著,心裡一陣欣慰。她想要的,正是這種果斷明確的態度,不拖泥帶水。
她很清楚,能讓樊玉宸當著樊紀天的麵開這場會議,是件不容易的事。
樊玉宸第一次為了她,不顧一切反抗地做了選擇。
她輕聲問:“那樊紀天……他答應了嗎?”
“他一開始非常反對我的提議,”樊玉宸的聲音變得低沉,“但我拿他私自擅自簽股份給帝國,且不尊重股東權益的事情壓著他。說實話,他最後能不同意才怪。”
姚若馨眼神微微凝重,語氣有些淡:“你這樣做,不怕他以後找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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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玉宸看著她,沉了幾秒,才開口:“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
他說得很平靜,沒有刻意,卻像是在很認真的回答一件根本不需要認真回答的問題。話落,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動作不突兀,甚至帶著一種習慣性的自然。
桌邊安靜了下來,連店裡咖啡香氣都變得有些過分明顯。周圍人聲不遠不近,她聽得見,可心裡沒什麼反應。
直到有人打破了這份安靜。
不遠處,芃芯本在給客人倒水,動作忽然慢了下來。她站在原地,水壺握在手裡,卻不動了。
她沒控製住自己回頭看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看過去,也許隻是聽到了那個聲音,下意識回頭。然後就看見了樊玉宸那一幕。
她愣住了。
水一點點從杯口溢出來,滴落在桌麵上,她卻像沒感覺到一樣。
直到客人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小姐,你在看哪裡?”
芃芯猛地回神,低頭才發現水已經漫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收回水壺,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動作慌張,耳尖都紅了個徹底。
她不敢抬頭,隻能站在那裡,局促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可心裡清楚,比起把水倒出來更讓她慌亂的,是剛才那一眼,她看到的東西,不該屬於她的世界。
這一邊的動靜把姚若馨從短暫的靜默裡拉了回來。
她像是剛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被人握著,微微頓了下,動作自然地抽了回來,沒有猶豫,也沒有停頓。就像是本能地收回。
她喝了口水,聲音平淡:“我餓了,你隨便點吧。”
樊玉宸怔了怔,低頭應了一聲:“好。”
他翻開菜單,動作慢了兩秒。
不遠處的芃芯站在那裡,像是因為剛才出錯而不敢動。他看見了,可現在,他什麼都不能插手,隻當沒看見。
他翻著菜單,指尖微微用力:“吃這個如何?”
姚若馨垂眼看著菜單,隨意點了點頭:“嗯。”
其實她根本沒看,也不在乎吃什麼。重要的從來不是晚餐,是眼前這個人——她既不能太冷漠,把他推遠,也不打算太親近,給他機會靠近自己。
在dna結果拿到手之前,她不能翻臉不認人。
樊玉宸點菜的動作利落,語氣一如既往的沉穩。他揮了下手,示意服務員過來。
芃芯收拾好心情,趕緊走了過來:“請問……兩位點的餐點是?”
她努力裝得很專業,語氣輕聲,姿態也比剛才低了不少。
她不能因為一點挫折就辭職,不能因為一次小失誤就失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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