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給點錢花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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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街區的房子越堆越高,一棟挨一棟。

俯視看,像無數根粗壯的電線插在平蕪星,延伸向上。

最矮的也有三百層,挨得極近。

近到坐在家中客廳,能清晰看見隔壁棟的人在屋裡做什麼。

毫無隱私。

江糖被手腕上光腦消息吵醒,白天也沒有多少光線從狹小的玻璃窗透進小屋來。

一夜過去,胃部又有點發癟。

她伸手捂住,打開一看,上麵寫著:【申請第一軍校成功,請您在九月一日準時到校報道。

參加入學考核。

(若不準時到達,按乾擾政府人力,刑拘十年處理。)】

下麵附帶一張立體的地圖。

江糖:“……”

不去學校就要進局子,不帶這樣強製的吧!

不,她又忘了,星際種族壽命長。

十年對他們來說,可能跟藍星的十天差不多。

但進了局子比進軍校更慘。

會被派去監獄星,不經過訓練,和變異種正麵硬剛。

怎麼選都是死。

江糖痛不欲生的深吸一口氣。

瞄了眼光腦上顯示的時間,八月一日。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月。

現在去打工,一個月應該能掙夠去軍校的路費。

但她現在就餓了啊!口袋比臉還乾淨,連打工都沒力氣。

招聘軟件被翻了個稀爛,卻沒一個能包吃的。

來快錢的行當,掛在政府的犯罪懸賞榜上。

看著上麵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動物種族。

江糖煩躁的關上光腦,戳了戳係統。

“在?給點錢花花?”

【請宿主靠雙手養活自己。】

江糖心裡苦澀,撓撓臉。

抖著手打開犯罪懸賞榜單。

左邊紅色,是犯罪名單。

右邊藍色,是接取懸賞。

江糖猶豫。

不,不行,她暈血,萬一誰破了點皮,她一定手腳僵硬,去了就是送死!

前世在藍星,她跟養父訓練時,都隻能在眼前圍著黑布。

生怕看見一點血,迷瞪著昏過去。

就在她翻來覆去,隱約有點養活自己的眉目時。

不隔音的鐵門外傳來一聲驚詫的質問。

“你是誰?怎麼坐在小糖家門口?”

是父母的戰友?經常來照顧她的柏傑叔叔?

江糖想起什麼,倏然竄到門口,拉開門。

果然,纖弱的蝴蝶少年還是那副白襯衫的打扮。

手腕上依舊纏著包裹禮物的蝴蝶結。

蜷縮在角落,抬眼望過來,頰邊不知從哪裡蹭了一道黑灰。

整個人像精致的奶油蛋糕,被無情遺棄在雨天的垃圾場裡。

柏傑住在另一棟樓,見她出來,放鬆了些。

擔憂提醒:“小糖,這種寵物蟲族有劇毒,你小心點。”

柏傑是側柏族,頭頂綠色蔥鬱,還擎著一叢鳥窩,裡麵兩隻幼鳥嘰嘰喳喳,張著嫩黃色的鳥嘴。

手裡提著整整一口袋的新鮮蔬果,和大塊肉。

柏傑跟原主父母原本同在一個軍區,可惜被變異種汙染受傷,無治愈者給他治病。

隻能無奈退了下來。

平日裡沒少照顧獨生存在貧民窟的江糖。

江糖瞥了眼角落的少年,無甚反應的轉過頭去。

“沒事的柏叔,這是我……朋友,您先進來說話!”

柏傑算上頭頂的鳥窩,身高幾乎到了兩米。

小心繞開漂亮到非人的蟲族少年,確認沒沾到一絲磷粉,跟著江糖進了屋。

而尋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住再次被無情關上的鐵門。

有些委屈的泄了氣,抱著膝蓋,肩膀下陷。

半晌,紅了眼睛。

隱約的動靜從門內傳出,蝴蝶少年藏在墨發中的耳朵動了動。

側身,將自己額頭靠牆更近了些。

屋內。

柏傑隨手將帶來的菜擱在茶幾上:“都是處理好的異獸肉。”

異獸身上也帶著汙染度,每次食用前,都需要讓治愈者先清理汙染。

“小糖,我來給你送點菜。

前幾天聽說你考上了首都藝術大學,兜裡學費不夠吧。”

說著,柏傑打開光腦,就要給江糖轉錢。

動作熟練,沒少幫襯她。

江糖心裡一暖,柏傑的善意來的猝不及防。

但花光積蓄的是她,怎麼好意思讓彆人承擔後果。

更何況,她已經想到該用什麼辦法掙錢了。

江糖搖了兩下頭:“不用柏叔,我兜裡的錢夠。”

柏傑似乎是想到她犧牲的父母,歎了口氣,渾身氣質沉鬱下來。

“昨晚我到家的時候,聽說這邊死人了。

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家。

也幸好你不在,聽說死的那人就是中了蟲族的毒。

身上所有骨頭全都被腐蝕掉了,幾乎成了一灘血水。

這事沒準跟你門口的蟲族有關係。

你注意點,彆跟他走的太近。

說不定他是誰家的寵物,奉命來殺人的。”

柏傑成熟的臉上滿是擔憂,坐在破舊沙發上,勸告玩火的少女。

在他看來,和作為寵物的蟲族交朋友,不太正常。

但想想這孩子父母死訊傳來的突然,可能一時受了刺激,又能理解。

江糖乖巧點頭。

沒打算和這位熱心的柏傑大叔說,花光積蓄買隻蝴蝶寵物的事。

但大叔語氣中的擔憂與好意,她心領了。

想想這位側柏大叔,在原主父母不在時對她的照顧。

江糖猶豫一下,鄭重道:“柏叔,我覺醒治愈能力了。”

“什麼?!”原本還在絮叨的柏傑倏然停下。

震驚的站了起來,頭頂頂到局促的天花板。

惹得幼鳥又一陣嘰嘰喳喳。

江糖迎著側柏大叔的目光,也站了起來,堅定點頭。

“是真的,柏叔!

我好像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治好你身上的傷。”

柏傑欣喜的表情溢於言表,欣慰江糖這孩子念著他的身體。

但想想自己沉屙的病體。

還是搖了拒絕:“我身上的汙染連軍部的治愈者都清除不了。

你一個剛覺醒的小孩,彆鬨了。

但柏叔還是為你開心,小糖,這樣你可以繼承你父母的衣缽。

也能實現你去首都上軍校的願望了!”

江糖想起自己暈血的毛病,頓時跟鋸了嘴的葫蘆一樣,有口難言。

她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柏傑臨走時,江糖輕聲道:“柏叔,這個月先留在平蕪星吧。

我開學前還想多見您幾麵呢。”

頂著鳥窩的柏傑點頭,粗獷的揮了揮手。

開門前,又一次鄭重的提醒她,門口蟲族是危險品。

鐵門開啟,從屋內透出點點自然光,照在昏暗的樓道內。

蜷縮在角落,精致蝴蝶少年眼睫微眨。

臉上幽藍磷粉湧動,與柏傑擦身而過時。

貌似不經意間隨風飄起,慢悠悠的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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