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逼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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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為棋局,世人為棋子。

費勁巴拉的包裝孵化祁梅兒和段音,為的就是借助她們的名人效應,引領新的時尚風潮。從她們的穿衣打扮、出行車駕、吃喝玩樂中影響大眾的喜好。

最終的目的,是帶動整個開封府的經濟活力。說人話就是把家鄉父老在家裡、作坊裡生產出來的東西推銷出去。

這還隻是初級階段,隨著青檸紡織機的大規模運用,生產力提上來後,還要將產品傾銷到唐國、蜀國、草原。等到日後,還要打通河西四郡,沿著絲綢之路穿過西域,與國際接軌。

這也是淩晨還留在長安的原因。

天下熙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對夏戰爭的經濟意義和實際需求,要遠超之前的統一北方戰爭。

就在淩晨忙著爭奪花魁的這段時間,文若和韓登對李遺景進行了多次素質教育。

文若率兵在隴右和夏國接連展開激戰,攻占了安定、隴西、金城、西平等軍事重鎮,將夏國在隴右的勢力連根拔起!中原王朝在經曆了百年戰亂之後,重新收複了這些漢唐故土。

和文若的攻城掠地不同,韓登北上的戰略目的是消滅夏國政權的統治基礎,李氏夏國真正的核心地區就是銀、靈二州。

靈州遠在賀蘭山下的河套平原,那裡也是夏國首都興慶的所在地,途中山高林深,關隘險峻。再加上夏國四代君王經營,人心歸附,短時間內很難拿下。

但銀州就不同了,距離關中控製的延州不遠,還處在申屠明光、孫芝和韓登的三麵包圍中,屬於孤懸在外的突出部。

如今李遺景在渭州被牽製,進退維穀,隴右又有文若,隨時可能進攻興慶,夏國很難抽出兵力來支援這裡。

天予不取,反為其害。

雖然韓登打仗不行,可他手底下的那幫關中猛將,卻是常年跟著韓玨和夏國對掏的老員工。他們對夏國軍隊的作戰方式比對自家老婆床上的花樣還熟悉。

這個不是誇張,因為他們和黨項人相處的時間,真的比跟自己老婆相處的時間還長。

而且,政治聯姻的好處也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出來。由於韓登娶了申屠忘憂為王妃,雲中節度使很樂意幫女婿收拾李遺景。

正所謂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嶽父也算爹,女婿半個兒,乾他就完了!

(難道不是為了東套平原…)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五千雲中騎兵從九原府南下,配合韓登的東路大軍夾擊銀州,令黨項騎兵苦不堪言。陣地戰打不過韓登,野戰又打不過雲中軍。

那些雲中騎兵又高又壯,力大無窮不說,箭術還一等一的高超。人騎在馬背上,無論怎麼顛簸,手中的箭枝始終穩在一條線上。

而且他們胯下的馬匹也要比黨項戰馬更有耐力,許多時候,黨項騎兵已經跑不動了,他們還能跑出一兩百米。

但最重要的差距,還是軍心。

客觀的講,黨項人的軍事素質不比雲中騎兵差多少,而且他們更敢拚命。這種悍勇彌補了裝備上的差距,正麵交戰,雙方基本是五五開。

但現在的局勢是三路攻夏,超過十萬人的大軍在圍獵夏國,作為夏國人,內心是很焦慮的。

心理狀態,是一項很重要的指標。

跟一群同班男生圍毆兩個欺負女同學的社會小混混,和因為嘴臭被十幾個黃毛拉進學校門口的小巷子,感覺是不一樣的。

再猛的人,心裡也得發虛。

九月底,綏州被韓登攻破;十月初,夏州被韓登攻破。

這則消息更是雪上加霜,嚴重打擊了夏國官員、百姓和軍隊的對抗意誌。因為夏州是李氏的龍興之地,李遺景的祖墳都落入了韓登手中,沒有比這更讓人崩潰的了。

好在韓登還講點武德,沒有把夏皇的先人們挖出來放到太陽底下給他們補補鈣,也沒有撬開棺材幫忙檢查是不是豎著葬的。

雲中軍統軍高朋率領部曲,在陰山下的河套沙漠中,和夏國部署在東部戰場的精銳——定難軍正麵遭遇。

大家都是騎馬射箭的,就不搞什麼遊射消耗的前戲了,意義不大。雙方直接進入正題,騎兵對衝!

西北狼與草原狼,在荒無人煙的大漠戈壁中,展開了一場極為慘烈的廝殺。

馬匹的嘶鳴、刀刃的碰撞、士兵的怒吼此起彼伏。飄揚的旗幟被砍倒在地,接連不斷有人落下馬來,鐵錘揮舞帶來的破風聲、刀劍入肉引起的慘叫聲、武器碰撞發出的錚鳴聲交相輝映,演奏出一首悲壯的交響樂。

馬蹄踩踏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打到最後,雙方都已經失去了思考,大家心裡都清楚,隻有活著的人才能離開這裡。

從中午搏殺到黃昏,四千多名定難軍全軍覆沒。而雲中軍也付出了毀滅性的代價,統軍高朋戰死,隻剩下三十二騎還立在戰場上。

全程沒有人逃跑,真正戰至最後一人。

因為對方也是騎馬的,你敢調轉馬頭,用你的後背去測試對方的騎射,等待你的隻有死亡。活下來的唯一辦法,就是向前衝,直到前方再無一人。

貪生之念則必死,抱死之念尚能生。

傍晚的勁風卷起黃沙,吹的睜不開眼睛。在這片無人知曉的大漠深處,遍地屍骸。鮮紅色的黏稠血水緩緩流動,逐漸凝固乾涸,變成了紅黑色。

人和馬的屍體堆疊在一起,殘破的旗幟覆蓋在沙石上,各式兵器沾染著血跡,隨意的丟棄在地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氣和土味,場麵慘不忍睹。

漫天晚霞下,塵土在沙丘表麵移動,讓風也有了形狀。三十二名雲中騎兵騎在馬背上,低垂著腦袋,歪歪斜斜的扛著殘破的軍旗,身影落寞的行走在沙脊上。

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無儘的疲憊。

夏國銀州守將拚死抵抗,拒不投降。韓登指揮著關中軍日夜輪換猛攻城關,巨大的投石車丟出冒著滾滾黑煙的火球,如同流星一般飛進城內;在靠近城牆的地方,雙方的箭矢密集如雨,同樣是屍橫遍野。

經過了半個多月的圍困後,城中糧食短缺,水源又被切斷,外麵還沒援兵,再堅守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夏國銀州太守、宗室將領李文亮自刎於城樓之上。部將遵從他的遺命,打開城門,率眾向韓登投降。

至此,夏國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國土落入了文訓手中,並且失去了銀州重鎮、損失了半數定難軍。在軍事、經濟、政治多方麵遭遇沉重打擊,已經失去了再次挑戰中原的可能。

被逼無奈之下,李遺景派出使者向文訓上表請罪,聲稱願意效仿孫芝,去掉國號,改興慶為靈州城,甘願成為中原王朝的臣屬。並且送來了已經冊立為皇太子的長子入朝聽命。還願意每年為鄭王提供一千匹戰馬、三千頭牛羊以及各種貢物。

文訓在西京長安和隨行眾臣商議後決定,接受李遺景的歸順。冊封李遺景為朔方知府、定難軍節度使、靈州太守,令他繼續鎮守朔方府。

吏部擢用李遺景的長子李文斌為工部員外郎,為其在汴京建造宅院居所,遷往居住。

整場對夏戰爭中,最心驚肉跳的就是孫芝了,他在晉陽城裡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生怕文訓一時興起,派人來找他敘舊。

最悲壯決然的當然是李遺景派到長安請降的使者,在離開靈州前,他已經將遺產分配完畢,後事安排妥當,準備好一去不返了。

先前李遺景煮了文訓的使者,這次他去長安,不知道還是不是同樣的烹飪方式,彆再整出些油煎或者風乾之類的新花樣。

好在文訓力排眾議,沒有將他丟進鍋裡熬湯,反而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禮遇有加,還派禁軍全程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夏國百姓也是有眼睛的,看得出來誰好相處,誰像個變態神經病。

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文訓收複了關中,又在名義上逼降了夏國,威震天下!他做到了大周曆代帝王都沒有辦成的開疆拓土,西北從此再無大戰。

民間、士林、朝堂呼聲高漲,稱帝的條件已經完全成熟。十一月初,吏部尚書杜宣代百官上萬言書,恭請鄭王還京,登基稱帝,以應萬民所求,安定天下人心。

迫於無奈,蜀主孟玄和唐皇李雄也派遣宗室重臣前往汴京,“規勸”鄭王登基。

他們打心眼裡不希望文訓登基,成為名正言順的中原皇帝,整合統禦一切。他們隻希望越亂越好,這樣才能火中取栗,渾水摸魚。

可是沒辦法,眼下這件事已經是既定事實,如果不派人來做做樣子,給文訓錦上添花。等到對方登基之後,會不會用“輕慢”這個理由拿他們開刀,先拿誰開刀,都是未知數。

所以,儘管惡心的要死,但他們還是不得不來“恭賀”、“規勸”一下。我們大家都覺得你行,你就乾吧,你來當皇帝我們放心。

這樣一來,隻要蜀、唐不主動發起攻擊或者挑釁,文訓便沒有了南征的正當理由。

你創業時我還幫了忙、隨了份子呢,總不能轉過頭就來打我吧?

那讓天下人怎麼看?好意思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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