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衙的大牢,分內外兩部分,呈“回”字形結構分布,有點像五角大樓那種布局。
如果你殺人放火、奸淫擄掠、誹謗辱罵他人、隨地大小便或者趁著天黑人少的時候,偷偷往路邊傾倒垃圾。那麼恭喜你,你可以進入外圈的大通鋪或者小黑屋,吃上一口大鄭皇糧了。
但如果想要進入最中心的區域,那你還得更努力點才行。因為這裡是等死區,不造成巨大的損失和惡劣的影響,是進不去的。
當年將開封城升級為汴京時,淩晨曾給馮延提過建議,他認為外圈可以正常修,但內圈不用修的多麼堅固和複雜,也不需要駐防太多人手,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堡壘很容易從內部攻破。
那麼,怎麼才可以在不需要太多人的情況下,還能保證住戶的人身安全和生活私密性呢?
簡單,把內圈牆修成迷宮就行了,單獨整一條可以出去的路。關押犯人時,先讓他一隻手先捏著耳朵、另一隻手指著地麵左轉十圈,右轉十圈,再把眼睛蒙了,丟獨輪車一路癲進去,偶爾停下來把車原地轉幾圈。
這一通下來,丫要是還能記得路,那特麼就不可能被抓進來。
這種迷宮,裡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如果沒有管理人員領路,除非長雙翅膀飛起來,否則就是徒增笑爾。
陰暗的牢獄裡腥臭難聞、汙穢不堪,怎麼能讓尊貴的殿帥大人進去提審呢?於是侯明就在寬大的放風土場上搭起棚子,笑著給淩晨倒果釀。
四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拖著淩晨昨晚在水榭裡爆出來的火焰刀和七級甲從牢獄裡走了出來。兩個小赤佬的嘴巴上滿是血跡,藏在牙裡的毒囊連同上下兩排牙齒都被敲掉拔了出來,防止他們來個咬舌自儘。
開封牢獄兼職牙科業務,拔牙技術絕對是大鄭一流,其中一位折磨了多年的智齒都被他們給挖了出來,順帶瘦臉的那部分不取收任何費用。
兩個小刺客被牢牢綁在十字木架上,嘴裡塞著不知道誰的裹腳布,身上還穿著昨晚的夜行衣,正在用憤恨和略帶忌憚的目光盯著淩晨跟侯明。
兩鬢和胸口全是濃密黑毛的獄卒抬來一口大黑鍋,裡麵熊熊燃燒的炭火中,插著各種形狀的烙鐵。有三角的、橢圓的、帶有文字刺青的常規類,還有淩晨建議的愛心、五角星、貓爪墊等可愛類。
還有一款類似廣西之根的,是開封大牢的鎮獄之寶。
有些硬骨頭怎麼燙都不吱聲,但當他們看到廣西之根形狀的烙鐵後,短暫的懵逼一下,直接就慫了。911是他策劃的,俄烏戰爭是他挑起的,王寡婦的肚兜是他偷的,問什麼招什麼。
招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要是把這玩意印在臉上,就算能出去,那也不想活了。
“啪!!”
兩個獄卒將鞭子蘸了鹽水後,各自在空中甩出爆音,熟悉了一下手感,然後便走到這兩名刺客麵前立定,凶神惡煞的盯著他們,等著淩晨和侯明發話。
“噗~”
吐了棗核後,淩晨一隻手捏著剝到一半的核桃肉,另一隻手指著他們慵懶的說道:“那個誰,把他們嘴裡的破布摘了。”
兩名獄卒立刻走上前去,將刺客嘴裡的臟布團扯了出來,丟在了地上。
淩晨繼續低下頭用手指仔仔細細的剝著核桃肉上的黃皮,開口問道:
“說吧,為什麼行刺?誰指使的?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早說早輕鬆,免得死前還要受皮肉之苦。”
兩個刺客都低著頭,一言不發。
“嗯~意料之中,都是英雄好漢呐!那這樣吧,我做主,你們誰先招了,我放他滾蛋,還給一萬兩銀子。”
依舊是沉默無言。
淩晨將剝好的嫩核桃丟進嘴裡,又脆又甜,還沒有乾核桃的那種苦皮味,嗯~~真好吃。
“你們可能不認識我,但應該都聽說過,我叫淩晨,大家都叫我殿帥。我說話一向作數,哪怕你們行刺陛下犯了誅九族的死罪,我也能讓陛下免除。機會給到你們,能不能抓住,就看你們自己想不想活了~”
兩名刺客聽後,麵色頓時複雜了起來。
他們當然知道淩晨,也知道淩晨說的是真的。他們也想活,但如果活了下來,家裡人就遭殃了。相反,他們如果死了,還有人照顧家人餘生。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繼續閉麥。
“耶?這麼硬啊?”
淩晨左手抓起一把乾西瓜籽,右手捏住一顆放進嘴裡,嗑著站起身來走到炭火鍋前,拿起一根被燒的通紅的烙鐵,搖了搖頭。
這玩意燙身上估計會很疼吧?
“哎~你們倆,先給二位好漢鬆鬆筋骨,今日無事,咱們慢慢陪他們玩~”
兩個獄卒聞言齊齊轉身朝著淩晨抱拳稱是,而後便獰笑著轉過身子,舉起手中的鞭子,破空聲立刻響起——
“啪!!”
“啪啪!!”
“啊——!!”
“呃!!”
幾鞭子下去,兩個刺客的衣服直接被抽破了,裡麵的皮膚瞬間由黃變紅,緊接著肉眼可見的泛出青紫色,綠色的淤邊滲出不正常的鵝黃色,應該是皮膚受到劇烈抽擊後生出的保護膿水。
再來幾鞭子,直接皮開肉綻,鮮血清晰可見。
淩晨回到涼棚裡坐好,指著麵前對侯明說道:“老哥哥,還是你手底下的人專業啊,這都是練家子的功夫,要是換了我去抽,能不抽到自己就不錯了,哪能這麼虎虎生風呢~”
“哈哈哈~賢弟過謙了,他們都是粗苯的人,空有一身蠻力,就是些不入流的小伎倆。無他,惟手熟爾~”
“哈哈哈~~”
他倆嘻嘻哈哈的笑著聊天,倆倒黴刺客疼的呲哇亂叫,哭爹喊娘。
他們不怕死,但怕疼呐!
“哎等會等會,”淩晨見打的差不多了,伸手製止了兩個獄卒:
“用葫蘆瓢舀上鹽水,潑到他們的傷口上。哎,不要亂潑啊,精準的潑到傷口上。”
“是!!”
下一刻,殺豬般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啊——!!”
“狗賊!你……啊——!!”
嗯,看來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確實很硬。
“好了可以了,彆潑了,鹽也是要錢的。把他們的腳脖子鬆開,放倆凳子上去,讓他們坐下來。”
獄卒們雖然不解其意,但堅決執行。立刻就上去把兩個刺客腳腕上的麻繩解開,抬著凳子放在他們屁股底下,合力按住,把他們的腿腳死死的綁在了凳子上。
淩晨從一旁撅了根掃帚杆,不太滿意,又隨手丟了,左顧右盼的找了半天,眼睛一亮,跑到涼棚邊,把掛在上麵的蒲扇取了下來,興衝衝的倒握著來到了兩個哀嚎的刺客身邊。
他左右看了看,兩人長的都挺合眼緣的,還挺難選擇,於是隻好使出秘密法決——
“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哎!就你了!你先來,真幸運!”
笑嘻嘻的對著咬牙切齒、眥目欲裂的刺客調侃一句後,淩晨又對幾個獄卒說道:“把他鞋脫掉,按住嘍~”
“是!”
四個壯漢先將長凳牢牢卡在地麵上的木板裡,又合力按住刺客的雙腿,把他的鞋子扯下來丟飛。
淩晨嘿嘿笑著彎下腰來,用蒲扇握把不輕不重的撓起了他的腳底板。
“嗚——啊哈哈…狗賊!你不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娘啊哈哈……”
“哎哎哎~哎哎哎~哎嘿嘿,真好玩~”
淩晨玩的不亦樂乎,時而低頭看看他的大腳板,時而抬頭看看刺客的小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拚命掙紮的扭曲表情,讓他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暗爽!
“殺了我!!殺了我!!啊……”
“砰!砰!砰!”
刺客被撓的渾身難受,使勁掙紮著,甚至開始用頭猛撞腦袋後麵的木頭柱子,立刻就被一個獄卒蠻橫的用破布死死纏住腦袋,綁緊在了柱子上。
“殺你?不不不,小寶貝兒~我怎麼舍得呢?這才剛開始呦~我還有好多招數沒使出來呢!彆急彆急,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啊…啊哈哈……啊哈啊…啊哈哈啊……”
站在淩晨身後的侯明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敲!當年老子還派劉文越去抓過淩賢弟呢!幸虧他當時玩心大起肯陪著自己玩,要是那會心情不好,自己怕是……
一念及此,侯明瞬間感覺自己牙齒好酸。
有時候,笑真能死人,這名刺客在掙紮了許久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兩眼一翻直接昏過去了。
淩晨不信邪的又撓了一會,萬一他是裝的呢?打算強忍著不動,就能躲開受刑了。
試探了一會後,發現對方確實不動彈了,他這才戀戀不舍的直起身子。獄卒們也鬆著氣放開了刺客的腿。
殿帥大人歎著氣搖了搖頭,可是下一刻,臉上又浮現出古怪的笑容,扭頭瞥向了另一位幸運兒。
四五個光著膀子的獄卒也齊齊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名刺客被嚇的渾身一顫,嘴巴微抖著張了張,立刻哭了起來——
“饒命啊大人!我就是個漁夫,大字不識一個,連數數都不會!有人給我兩百兩銀子叫我來殺人!他給的實在太多了,所以我才鋌而走險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當今陛下啊!!”
淩晨將手裡的蒲扇一丟,雙手按在空中柔聲示意他稍安勿躁:“iet,iet,既然你是不知情的,那不知者不怪,我就再小小的懲罰你一下就好。”
說罷,他扭頭對著一個獄卒擠了擠眼睛,暗中伸出手指示意道:“再送十鞭子,給這位貴賓壓壓驚。”
獄卒會意點頭,冷哼著走下去重新拿著鞭子上來,劈頭蓋臉的又是一頓二十連抽!!
“啊!!啊!!大啊……大人,不是說好隻抽十鞭子嗎??”
淩晨張著嘴巴驚喜的用手指向他——“啊哈!被我發現了吧?你不是不識數麼?”
“呃……”
刺客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懊惱的神色,繼而咬著牙恨恨說道:“你彆白費功夫了,我們嘶……我們的家人都被人照看著,我們是絕對不會透露一個字的!”
“嗷~”淩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立刻又麵色無辜的皺眉問道:
“可是那關我什麼事啊?不管你招不招認,都不妨礙我行刑啊!我今天來主要是享受折磨人的樂趣,又不是要問出個究竟。那就是個由頭,免得被林老頭抓住把柄說我濫用刑罰,你特麼愛招不招~”
刺客聞言麵色一僵,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抖著身子、吊兒郎當的淩晨:“你……你……”
“我先歇會,侯哥,你要不要練練手?”
侯明一直靜靜的立在淩晨身後,聽到他問自己後,頓時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嗯,我也好久沒有親自操刀了。”
說罷,他便轉身走向全是通紅炭火的大鍋。
淩晨扭頭笑著對這名刺客語氣輕鬆的說道:“哎,聽說過開封左巡院的名頭嗎?”
刺客又憤恨又緊張的看了看淩晨的臉,又看向在炭火鍋裡挑刑具的侯明,說不出話來。
淩晨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嘖嘖兩聲,搖著頭重新走向涼棚了。
侯明出手,得躲遠點,味道很難聞。
“呲——”
“啊!!!!!!”
通紅的愛心烙鐵親密的貼在本就裂開、還蘸了鹽水的傷口處,細肉被迅速脫水後快速燒焦,傳來一股難聞的焦臭味。慘叫聲響徹在空曠的土場上,刺客疼的渾身顫抖個不停,額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窩裡爆出來了。
大鄭第一酷吏,你當開玩笑呢?
“把他褲子扒了,把那玩意扯出來!”
臥槽?!
疼的欲仙欲死,已經滿頭大汗的刺客聽到這句話後,瞬間清醒過來,連疼都忘記了!
你要乾什麼?!
“彆!我招!我招還不行嗎?!”
侯明聽後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誰讓你招了?本官還沒允許,先憋著,不準招!”
幾個獄卒立刻就上前圍住,扯著刺客的褲腰往下扒。刺客這是真怕了,連忙大喊大叫起來——
“殿帥!殿帥救我!我招!我什麼都招啊!”
淩晨嘿嘿起身走到他們跟前,將兩個胳膊搭在侯明和一名獄卒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說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