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如今的你已然是尋得了雷煞、噬淵、靈生、霜寒、地脈這五枚靈紋之心,據老夫了解,接下來應該還有光曜、暗溟兩枚靈紋之心。但是並不排除之外的……”燭龍道。
“前輩是說除了七枚靈紋之心之外,還有其他的?”蕭硯疑惑的問道。
“這隻是老夫的猜測,並不能做真。”
蕭硯若有所思,“不過為什麼蘇璃會有星垣閣的氣息?他不是雪靈宗的弟子嗎?”蕭硯疑惑不解的問道。
“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據老夫猜測,也許是他們這個宗門與星垣閣有著某種聯係吧,比如說傳承。”
“前輩這麼一說,倒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了……”
星墟山脈的晨光穿透祭壇殘垣,在蕭硯肩頭織就一片碎金。
他懷中的蘇璃仍未蘇醒,指尖卻無意識地勾住他的衣襟,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蕭硯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入星紋戒,指尖觸到她頸間的青色玉簡——那枚曾被他誤認為是飾物的玉簡,此刻正泛著微弱的星芒,與他丹田中的五行陣圖產生微妙共鳴。
“燭龍前輩,”他輕聲開口,山風卷起他額前碎發,“蘇璃的玉簡……”
“星垣閣特有的傳訊靈媒。”燭龍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帶著幾分沉吟,“當年星垣閣覆滅時,閣主曾將部分傳承封入玉簡,散落各地。這丫頭的氣息與玉簡共鳴,恐怕她的身世遠比你我想象的複雜。”
蕭硯皺眉,想起季鴻臨死前的驚呼聲,以及母親投影中提到的“守護之道”。
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星紋戒,觸到那片銀杏葉的紋路——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不僅是遺物,更是開啟星垣閣傳承的鑰匙。
如今蘇璃的玉簡與銀杏葉產生呼應,難道雪靈宗與星垣閣之間,真的存在某種隱秘的傳承脈絡?
“先離開這裡。”燭龍打斷他的思緒,“季鴻雖死,但天璣盟在星墟的勢力盤根錯節。蘇璃體內的靈脈受損嚴重,必須儘快找到一處靈氣充裕之地為她療傷。”
蕭硯點頭,目光掃過祭壇中央的傳送陣。
陣盤上的星圖已殘缺不全,但東南方的紋路仍清晰可辨——那是通往星墟邊緣的方向,據說那裡有一處被稱為“星墜穀”的秘境,曾是星垣閣弟子閉關修煉的場所。
“就去星墜穀。”他指尖輕揮,一道靈紋注入陣盤,“希望那裡的地脈靈樞尚未被天璣盟汙染。”
光影流轉間,蕭硯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再次睜眼時,已置身於一片幽靜的山穀。
穀中遍植銀杏,與星墟山脈的其他區域不同,這裡的銀杏樹皆高達百丈,樹冠相接如傘,陽光透過葉片間的縫隙灑落,在地麵織就一片流動的星圖。
“是星垣閣的‘周天聚靈陣’。”燭龍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感慨,“想不到曆經千年,陣基竟還完好。”
蕭硯俯身拾起一片銀杏葉,葉片上隱約可見淡金色的靈紋脈絡,與他掌心的星辰靈紋如出一轍。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四周澎湃的靈氣——這裡的靈氣果然純淨異常,且暗含星辰之力的波動,正是為蘇璃療傷的絕佳之所。
他小心翼翼地將蘇璃安置在一棵銀杏樹下,取出隨身攜帶的靈藥師囊。
打開囊蓋的瞬間,一股清冽的藥香撲麵而來,其中混著龍涎草、星露花的氣息,正是母親生前所製的“星垣複脈散”。
“委屈你了。”他輕聲說,指尖蘸取藥粉,輕輕塗抹在蘇璃腕間的靈脈傷口處。
藥粉觸及皮膚的瞬間,竟化作點點熒光,順著她的脈絡遊走,所過之處,青紫色的淤痕逐漸消退。
蘇璃的睫毛動了動,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蕭硯心中一喜,剛要開口,卻突然感覺到地麵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
他抬頭望去,隻見穀口方向騰起一片黑霧,黑霧中隱約可見無數陰魂遊蕩,每道陰魂的眉心都烙印著天璣盟的血色星紋。
“是天璣盟的‘陰魂巡山陣’。”燭龍的聲音驟然凝重,“看來季鴻雖死,他的黨羽卻早已在星墜穀布下埋伏。”
蕭硯皺眉,指尖在虛空畫出一道防禦靈紋。
金光閃過,一道星軌屏障在他與蘇璃身前展開,將逼近的陰魂阻擋在外。
然而這些陰魂卻似不知疼痛,前仆後繼地撞向屏障,發出刺耳的尖嘯。
“它們的靈智被邪術侵蝕,隻會盲目攻擊。”燭龍說,“但這樣下去,屏障支撐不了多久。你必須儘快找到陣眼,破除邪陣。”
蕭硯點頭,目光掃過穀中林立的銀杏樹。
根據星垣閣的陣圖記載,周天聚靈陣的核心位於穀中最高的銀杏樹下,若天璣盟的邪陣依附其上,陣眼必定在那裡。
他將星紋戒輕輕放在她枕邊,“出去看看。”他輕聲說。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躍向穀中高處。
沿途的陰魂察覺到他的氣息,紛紛轉向撲來,卻在觸及他周身的星辰力時化作飛灰。
蕭硯目光如炬,很快鎖定了那棵最高的銀杏樹——樹乾上纏繞著漆黑的咒印,與季鴻手臂上的邪紋如出一轍。
“果然在這裡。”他喃喃自語,指尖凝聚一枚破妄靈紋,“以星辰之火,焚儘邪祟!”
靈紋脫手而出,在觸及咒印的瞬間爆發出耀眼的金光。
然而詭異的是,那些咒印竟如活物般蠕動,順著樹乾迅速蔓延,反而將靈紋的光芒吞噬。
蕭硯瞳孔驟縮,這才驚覺這些咒印並非普通邪術,而是以生魂為食的“噬靈咒”。
“用五行靈紋之心!”燭龍急道,“以五行之力平衡陰陽,方能破除邪陣!”
蕭硯心神一動,丹田中的五行陣圖應聲而轉。
五枚靈紋之心同時飛出,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個五色輪轉的光輪。
他揮手將光輪按在樹乾上,頓時,五行之力如潮水般湧入樹身,與噬靈咒展開激烈對抗。
咒印發出刺耳的尖嘯,顏色逐漸由漆黑轉為暗紅。
蕭硯趁機再次結印,一道“星垣淨世紋”自掌心蔓延至樹乾,金色的靈紋如藤蔓般攀援而上,所過之處,咒印紛紛剝落,露出樹皮下方原本的星垣閣陣紋。
隨著最後一道咒印消散,穀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清越的鐘鳴。
那些遊蕩的陰魂在鐘聲中紛紛駐足,原本空洞的眼窩中竟泛起一絲清明。
蕭硯這才驚覺,這些陰魂並非普通修者,而是當年星垣閣覆滅時殉道的弟子。
“諸位前輩,”他恭恭敬敬地行禮,“晚輩蕭硯,乃星垣閣後人。今日特來此地,為前輩們洗淨邪祟,送諸位歸位。”
話音未落,那些陰魂突然齊齊跪下,向他行起星垣閣的大禮。
蕭硯心中一酸,想起母親曾說過,星垣閣弟子最重傳承,即便魂飛魄散,也要護佑後人。
他指尖輕揮,五行靈紋之心再次飛出,在陰魂們頭頂凝聚成五行輪回陣。
柔和的光芒籠罩住每一道陰魂,他們的身形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點點星光,彙入穀中銀杏樹上的星垣陣紋。
當最後一道星光消散,穀中的黑霧徹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璀璨的星芒。
蕭硯這才發現,每棵銀杏樹的樹乾上都刻著星垣閣弟子的名字,而那棵最高的銀杏樹下,竟立著一塊殘破的石碑,上麵隱約可見“星垣閣第三十七代弟子蘇月璃之墓”的字樣。
“蘇月璃……”蕭硯喃喃自語,“蘇璃……難道她是……”
“沒錯,”燭龍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感慨,“這丫頭的血脈中流淌著星垣閣的靈血,恐怕她正是當年失蹤的星垣閣聖女之後。”
蕭硯震驚地望向石碑,心中突然浮現出蘇璃頸間的玉簡。
原來那並非普通飾物,而是星垣閣聖女的信物,難怪會與他的星紋戒產生共鳴。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
蕭硯轉身,隻見蘇璃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扶著銀杏樹,目光怔怔地望著石碑上的名字。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已恢複了幾分清明。
“蘇璃,你……”蕭硯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璃輕輕搖頭,伸手撫過石碑上的字跡,指尖在“蘇月璃”三字上停留許久。“從小師父就告訴我,我的父母在我出生時便已隕落,”她輕聲說,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卻從未告訴我,他們是星垣閣的弟子。”
蕭硯沉默片刻,將玉簡從頸間取下,遞到她手中。“這是在祭壇上找到的,”他說,“或許,你父母留下的,都在這裡麵。”
蘇璃接過玉簡,指尖剛一觸及,一道柔和的光芒突然從玉簡中迸發。
光芒中,浮現出一男一女兩道虛影——男子身著星垣閣道袍,腰間掛著與蕭硯相似的星紋戒。
女子則穿著雪靈宗的服飾,頸間戴著那枚青色玉簡。
“璃兒,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爹娘已經不在了。”女子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我們因星垣閣與雪靈宗的隱秘傳承而結合,卻也因此招致天璣盟的追殺。記住,你的血脈中不僅有星垣閣的星辰之力,更有雪靈宗的靈蘊之心,二者缺一不可。”
男子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憂慮:“天璣盟的幕後之人妄圖複活逆命鐘,以血祭之術逆亂陰陽。星垣閣的傳承與雪靈宗和靈紋之心,是阻止他們的關鍵。璃兒,若有一日你遇到佩戴星紋戒的人,請務必信任他,他將是你最重要的同伴。”
影像漸漸消散,蘇璃早已淚流滿麵。
蕭硯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卻發現自己的指尖也在微微顫抖——原來母親與蘇璃的父母竟有如此淵源,當年星垣閣的覆滅,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
“原來……我們的使命從出生便已注定。”蘇璃輕聲說,將玉簡緊緊攥在手心,“蕭硯,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險,我都會與你一起麵對。”
蕭硯點頭,目光望向穀外逐漸亮起的天空。
經過此戰,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星辰之力更加凝練,假丹境界已臻至圓滿,距離結丹僅一步之遙。
但他知道,這一步的突破需要的不僅是靈氣的積累,更是心境的升華。
“燭龍前輩,”他在識海中開口,“關於靈紋之心,您說除了已知的七枚,可能還有其他……”
“不錯。”燭龍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凝重,“當年星垣閣與雪靈宗曾共同守護七枚靈紋之心,對應天地間的七大靈樞。如今你已尋得五枚,剩下的兩枚中,光曜、暗溟為明晦之樞,還有兩枚……”
“還有兩枚?”蕭硯皺眉,“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