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舞陽這裡收到了東宮朱良娣的帖子,她很是驚訝。
羅嬤嬤見王妃狐疑,便在一旁解釋道:“聽說太子妃病了,想來是朱良娣奉太子之命暫時管事。”
齊舞陽心想太子妃那樣心高氣傲又精明的人,怎麼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在這個時候生病了?
她可不信這樣巧。
既是拜帖,又是東宮那邊送來的,即便是個良娣她也不能小覷,畢竟這個良娣生了太子眼下唯一的兒子。
她寫了回帖,讓羅嬤嬤親自送去東宮。
寧王到了後半晌才回府,身後跟著林景潤一起來的,齊舞陽愣了一下,這還是頭一次見林三公子登門。
林景潤見齊舞陽麵帶驚愕,笑著說道:“冒昧來訪,還請王妃莫怪。”
齊舞陽立刻道:“三公子言重了,你能前來做客,我深感榮幸。當初若不是公子心善搭救,我與王爺也就不會相遇相知了。”
寧王在一旁聽著牙酸,他是看出來了,齊舞陽麵對林景潤眼睛裡的笑都是真真切切的,她是真的開心。
不過提起救命之恩,寧王也就沒說什麼,請了林景潤入座。
林景潤入座後,齊舞陽親手奉上茶,他忙起身接過。
齊舞陽笑了笑,又給寧王奉了茶,又在他身邊坐下。
外頭鬆年將素絹擋在門外,素絹脖子伸了伸,也沒敢說個不好聽的字,擠出一抹笑容又退下去了。
自從齊舞陽做了王妃,她在書房的處境反而更艱難了,以前還能進書房,現在門都摸不到。
鬆年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撇了撇,若不是王爺說留著她還有用,還能容得下她在這裡上躥下跳的。
屋子裡林景潤也說起了來意,“我娘有一座茶山,不過距離京城有百餘裡地,但是那茶山產的茶不錯,知道王妃要開茶莊,便讓我拿了茶給王妃看看,若是合王妃心意,茶山的茶可由著王妃挑選。”
齊舞陽驚訝不已,看了寧王一眼,見寧王眼中也帶了幾分驚訝,便知他雖帶了林景潤回來,恐不知為了何事。
一時間竟是哭笑不得。
這兩人也是有意思,一個往家帶人不問為什麼,一個跟著回來也不說由頭。
“三公子言重了,我早就聽聞襄國公夫人的茶山所種茶樹皆是名品,每年所出的茶葉被哄搶一空。夫人能分我一些茶,深情厚誼銘記於心。”齊舞陽與襄國公夫人雖然往來不多,但是每次襄國公夫人見她都善意十足。
這次主動來送茶,怕是知道她開茶莊比較急,故而來送茶的。
而且看著林景潤跟著寧王回來,卻不私下直接找她,可見十分有分寸,如此知禮又善解人意的人家,齊舞陽豈能不心生感激。
林景潤聞言長舒一口氣,“家母交給我的事情回去總算是能交差了。”
這話說的憨直,連帶著寧王都笑了,對林景潤說道:“難不成完不成差事,襄國公夫人還能罵你不成?”
林景潤臉一垮,無奈的說道:“這可不好說,我最近相親總是不成,我娘罵我跟罵孫子似的,我哪敢讓她生氣。”
說起這個,齊舞陽也有些好奇的說道:“當初我與國公夫人初次見麵時,就聽聞三公子要議親,怎麼到如今竟還未成?”
林景潤雙手一攤,“這有什麼辦法,我雖是襄國公府的少爺,可是一無功名在身,二無官職在頂,我瞧中的人家看不上我嫌我沒出息,看上起的我覺得沒眼緣,可不就是耽誤了。”
這理由真實又強大,齊舞陽忍俊不禁,“如三公子所言,倒是真的為難。”
寧王微微挑眉,看了林景潤一眼,慢悠悠的說道:“如此挑挑揀揀,娶妻大業怕是還有的等。”
林景潤摸摸鼻子,“反正我不急。”
寧王瞧著齊舞陽真高興,留林景潤吃了飯才放人走,走之前林景潤還與寧王約好明日去看茶。
寧王很滿意林景潤的分寸,知道約他而不是約齊舞陽。
齊舞陽倒是沒想到那麼多,送走了林景潤,她對著寧王說道:“襄國公夫人當真是個好人,當初若不是她心生善意,我連個落腳地都沒有呢。不曾想如今我開茶莊,她居然還想到茶葉的事情,真是心善又心細。”
寧王在一旁聽著齊舞陽的話,忽然說了一句,“你若是想要還人情,我可替林景潤安排一官職。”
齊舞陽被嚇了一跳,忙道:“不用,三公子的父親是國公爺,若是真的想要給兒子找個差事又不是多大的難事,哪裡還用咱們幫忙。”
彆幫忙不成反倒是幫了倒忙。
齊舞陽不想好心做壞事,若是真需要幫忙,以襄國公夫人的性子肯定會跟她明言,不會這樣繞著彎試探。
既然人家不說,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寧王隨意的點點頭,倒也沒再說什麼。
齊舞陽將手中茶舍的冊子對了一遍,瞧著沒有錯處把寒酥叫進來,讓她給竹生送去。
寧王握著本書靠著軟枕隨意看著,齊舞陽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自然不會開口攆人,自己在一旁提了筆開始寫花茶的方子。
開茶莊就是要開與彆人不一樣的,後世多的是養身為主的各種花茶方子,她需要仔細回憶再加以修改,以符合這個時空的方式製作出來。
她還要仔細琢磨下茶磚的製作方法,現在就很慶幸自己很喜歡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去過很多地方也看過很多博主的知識普及,隻是相隔太久了,需要好好回想整理一下。
花茶有安神助眠的,清熱去火的,美容養顏的,疏肝解鬱的,健脾養胃的,利濕消腫減肥類的,潤喉利咽的……
這是按照功效分的,還有按照季節分的,齊舞陽靈感上來就顧不上寧王,也沒察覺寧王站在她身後正在凝神瞧著她紙上一筆狂草寫的倍精神。
寧王嘴角抽了抽,等看到齊舞陽寫茶磚的優劣以及製作方法時,臉色逐漸嚴肅起來。
她之前說賣茶,可沒說她自己會做茶磚,這兩日他請教了些製茶的老師傅,知道製茶磚並沒那麼容易,稍有差池就容易發生黴變。
齊舞陽寫的如此流暢,看起來真的很懂的樣子,她跟誰學的?
難道溫尚書活著時還懂這些?就算是懂,難道還能有閒暇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