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葉子卿臉色很是蒼白,顯然剛才的出手對她的耗損極大。
“你……你沒事吧?”陸無憂感受著懷裡的溫熱,有些結巴地開口。
同時,也在心裡埋怨了一句,這樣的姑娘,自己當時怎麼舍得和她動手的,忒不是個玩意兒!
“盟主,將小姐交給我吧!”
這時,武通天的聲音自陸無憂身後響起。
陸無憂輕撇過頭,就見武通天與王金他們此時也下了馬車站在自己的後麵,於是輕點了點頭。
武通天立即伸手攙住葉子卿,帶著她往馬車那邊走去。
“怎……怎會如此啊!”
王金看著前方的慘狀,滿臉的憤恨,還有些難以置信。
彌空小和尚則歎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閉上眼,口中又開始念叨一些陸無憂聽不懂的東西。
陸無憂也忍不住歎了口氣,目光投向那僅存的幾百名百姓。
他們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呆愣在原地,眼神空洞。
而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有的還在低聲抽泣,有的則目光呆滯地望著遠方。
陸無憂心裡一陣刺痛,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王金皺著眉頭,忍不住想要上前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剛邁出一步,就被陸無憂伸手攔住。
王金一臉疑惑地看向陸無憂,陸無憂低聲說道:“彆去了,他們剛經曆這麼一遭,彆再去揭他們傷疤了。”
王金有些不解:“可是,咱們總得弄清楚咋回事吧?”
陸無憂搖了搖頭,“我心裡大概有數了。”
大炎國的軍隊隻受命於皇室,再加上先前遇到的那幾個太監,陸無憂的心裡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現在就開始殺這些平民百姓。
是“獻祭”的手段嗎?
還是說“獻祭”提前了……
想了半晌,陸無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叫著王金與彌空準備回馬車繼續起程。
但彌空卻拒絕了,他一臉的悲憫,“阿彌陀佛,這些亡魂需要超度,我得留下。”
陸無憂頓時有些不解,“小和尚,你不去京城了?”
彌空緩緩搖頭,神色凝重道:“此地怨氣衝天,無數亡魂遊蕩不得安息。小僧既已入了佛門,修得佛法,便有責任在此超度,以解這眾生之苦。”
“若就此離去,實非我佛慈悲之道。京城之行雖重要,但當下這些受苦的靈魂更需救贖,小僧不能棄之不顧啊。”
陸無憂聽了個大概,點點頭,“行,後會有期!”
王金也趕忙上前作了一揖,不舍道:“彌空,咱們就此彆過,你自己保重。”
彌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二位施主保重,望你們一路順遂。”
隨後,陸無憂領著王金回到了馬車上。
上車後,他們看到葉子卿似乎還在昏睡。
王金突然沒來由地說道:“公子,我去陪著武叔駕車。”
說完,便出了車廂。
於是車內隻剩下陸無憂和葉子卿。
陸無憂坐在葉子卿對麵,靜靜地看著她。
回想起她先前施展的手段,心中不禁感慨。
明明感覺兩人處於同一境界,可她卻有著超出自己想象的手段,那些力量仿佛信手拈來,卻又威力驚人。
看著她此刻蒼白的麵容,陸無憂心中竟突然泛起一絲心疼。
他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盟主,是否即刻起程?”武通天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來。
陸無憂應道:“走吧。”
隨後,馬車便緩緩行駛起來。
陸無憂休整片刻後,從懷中掏出了那本《天一刀法》。
剛要翻開,卻突然想起周平之前說的話,趕忙握住刀,這才翻開,直奔第二頁。
因為第一頁的介紹於他而言似乎沒什麼用。
“一刀破萬法,天地任我殺!”
這是第二頁上的內容。
陸無憂心裡清楚,自己雖然從這句話裡領悟了一些東西,但肯定遠遠沒完全領悟,恐怕連皮毛都算不上。
可他也不知道該咋繼續領悟,才能達到大成的境界。
於是,他又往後翻了一頁,隻見上麵寫著:“一刀斬乾坤,日月皆沉淪!”
隻一眼,陸無憂心裡就泛起了疑惑,因為這一句好像與之前的有些矛盾了。
在陸無憂的理解裡,乾坤代表天地,可之前不是說了“天地任我殺”嗎?
這不對啊!
或許不是表麵上的意思!
陸無憂不禁琢磨起來,“一刀斬乾坤”,若乾坤指天地,那豈不是要用一刀之力將天地斬斷?
可天地何其廣袤,這怎麼可能做到?
之前說的“天地任我殺”,雖豪情萬丈,但至少還能理解為一種無畏天地的心境或者強大實力的體現。
可這“一刀斬乾坤”,難道是比“天地任我殺”更進一步?
是要以絕對的力量將天地這一整體都破壞掉?
那“日月皆沉淪”又該怎麼解釋,是說斬斷乾坤後,連帶著日月都要陷入沉淪?
可日月在天地之中,它們的運行自有其規律,一刀之力怎麼會影響到日月?
難道這裡的“乾坤”並非單純指天地,而是另有所指?
比如是某種強大力量的象征,或者是代表著修行路上的某種極高境界?
那“日月皆沉淪”會不會是說一旦達到這種境界,原本如同日月般難以觸及的力量或者阻礙,都會被輕易打破?
陸無憂越想越投入,不知不覺陷入了冥想之中。
他緊閉雙眼,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各種畫麵,一會是自己手持長刀奮力斬向天地,一會是日月在眼前失去光芒緩緩沉淪。
他反複拆解這兩句話,然而,無論他怎麼想,始終都沒有結果。
各種猜測在腦海裡交織碰撞,卻沒有一個能讓他覺得信服。
就在陸無憂沉浸在思索中無法自拔時,葉子卿的聲音突然響起,拉回了他的思緒。“盟主,我們到京城了!”
陸無憂猛地回過神來,看著血色正常的葉子卿,滿臉震驚,“什麼,怎麼就到京城了?”
葉子卿微微一笑,“一個多月了,怎麼也該到了。”
一個多月?
陸無憂更是驚愕,“啥玩意兒就一個多月了啊?”
葉子卿歎了一口氣,“您在車內一動不動的就是實實在在的待了一個多月啊!若不是您還有呼吸,我都以為你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