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走進來的謝婉瑩,陸無憂神色一凝,“這兒不會是你家吧?”
謝婉瑩輕點了點頭,走到床邊,將手中的碗朝著陸無憂遞了過去,“喝了吧,喝了好得快些!”
陸無憂瞅著碗裡那黑不溜秋的液體,一時間,心裡直犯嘀咕,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接。
“怎麼?怕我下毒啊!”謝婉瑩見狀,不禁輕笑兩聲,“若我存心害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將你救下!”
陸無憂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啥玩意兒?是你救了我?”
他不由重新上下打量著謝婉瑩,眉頭皺得很深。
因為無論怎麼仔細感知,陸無憂都感受不到她身上有絲毫靈力波動。
這給人的感覺,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啊!
可這怎麼可能?
上一個讓他有這種感覺的,還是周平……
似是看出了陸無憂的疑惑,謝婉瑩又說道:“世間不可知之事,多不勝數,與其為難自己,不如過好當下!”
“啊?”陸無憂聽得一頭霧水,覺得謝婉瑩這番話實在有點莫名其妙。
剛要開口問個明白,卻又聽謝婉瑩略帶嗔怪地說:“你就這麼讓我一直端著碗?”
陸無憂這才回過神來,趕忙伸手接過碗。
仔細想想,謝婉瑩說的確實在理,人家要是真想害他,何苦費力把自己救回來,還費心地準備藥給自己下毒呢?
這麼一想,他心一橫,抬起碗,也顧不上這藥到底苦不苦,一仰頭就一飲而儘。
喝完後,他放下碗,又重新看向謝婉瑩,滿臉疑惑地問:“你為什麼要救我啊?”
謝婉瑩眼睛眨了幾下,像是在思索該怎麼回答,片刻後,緩緩說道:“因為,你有點可憐!”
什麼玩意兒?
我有點可憐?
陸無憂聽到這話,隻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怎麼就可憐了?
還沒等他繼續追問,謝婉瑩又沒來由地補充了一句:“作為棋子,都是可憐的!”
陸無憂更是摸不著頭腦,急忙追問道:“什麼意思啊?”
謝婉瑩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聽到這個問題,陸無憂不由陷入了沉默。
他來京城,本就是為了跟著葉子卿他們一起來阻止獻祭。
可之前在生死攸關的時刻,葉子卿他們卻毫無蹤影,就連一直神神秘秘的周平也始終沒有出現。
他此刻心中滿是疑慮,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念及此,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看向謝婉瑩,急忙問道:“我的刀呢?”
謝婉瑩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平靜地說道:“你的刀,我帶不走。”
“什麼意思?”陸無憂又懵了,眼睛直直地盯著謝婉瑩,一臉的費解。
謝婉瑩微微歎了口氣,緩緩解釋道:“以你的實力,那把刀不應該跟著你才對。”
陸無憂這下更是聽得雲裡霧裡,滿心抓狂,這女人說話怎麼總是這麼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他張了張嘴,想要再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一時間,兩人都突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後,謝婉瑩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嗯……給你一個建議吧,你現在最好遠離他們,將自己抽開,置身事外,不然作為棋子,總有變成死子被舍棄的那一天。”
陸無憂聽了這話,心中愈發迷茫,長歎了一口氣道:“你能不能說清楚點啊?老是棋子棋子的,到底想表達啥呀?我怎麼就成棋子了?”
謝婉瑩也跟著歎了口氣,神情逐漸變得有些凝重,目光直直地看著陸無憂,緩緩說道:“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可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個低武世界布局,而且還是以你為殺棋。”
陸無憂聽到謝婉瑩後麵的話,腦袋“嗡”的一下,徹底淩亂了。
這還不如不解釋呢?
什麼低武世界,難道除了我所知的,還有很多世界?
還有,我怎麼就成殺棋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滿心的困惑如亂麻般纏繞,越想越覺得迷糊,根本理不出個頭緒。
想不明白的陸無憂,再次將目光投向謝婉瑩,眼神中滿是急切與迷茫,“細說一下。”
謝婉瑩對上他的目光,輕輕擠出一個笑容,似是想安撫陸無憂慌亂的情緒。
可笑容還未完全展開,她的臉色卻驟變。
陸無憂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因為在他眼中,謝婉瑩的身體竟變得有些虛幻,像是隨時都會消散。
謝婉瑩重新看向陸無憂,咂咂舌,無奈地說道:“你的因果有點大啊,才是出了一次手,說了幾句話,這具分身竟就沒了。”
說著,她輕輕歎了口氣,對著陸無憂緩緩揮手,“如果你能把棋走活,興許我們還能再見!”
話音落下,她的整個身體如輕煙般直接消失不見。
隻留下陸無憂一臉懵逼地呆坐在房中,眼神空洞地望著謝婉瑩消失的地方。
因為剛剛那一幕,著實太過離奇,讓陸無憂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此刻,他腦海裡反複回蕩著謝婉瑩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尤其是關於棋子的那些。
他不禁聯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從靜安城一路到京城,每一步似乎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推著走,自己確實就像一顆棋子,彆人指哪自己就得打哪。
他滿心困惑,忍不住問自己:“可為啥會選我當棋子?我到底有啥特彆的?”
陸無憂皺著眉頭,仔仔細細地回想自己接觸過的每一個人。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線索,“對了,周平說過,我的血脈很特殊!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陸無憂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答案,心一橫,也顧不上許多了。
隻見他左手並指如劍,運轉體內靈力,對著右手手腕狠狠劃去。
“嘶——”
他倒吸一口氣,似乎有點太狠了。
此刻他右手手腕處鮮血如注,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床榻之上。
陸無憂顧不上疼痛,雙眼緊緊盯著自己的手腕,仿佛想要從這流淌的鮮血中看出什麼端倪。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真是血脈特殊才被卷入這莫名的棋局,那這鮮血或許能告訴自己答案。
然而,片刻過後,除了不斷湧出的鮮血,並未出現任何異樣。
陸無憂眉頭緊鎖,滿心的疑惑愈發濃烈。
難道自己猜錯了?
還是說,需要一些特殊的契機才能引出與血脈相關的變化?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時,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隱隱傳來,仿佛從遙遠的地方飄來,又像是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那聲音模糊不清,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像是在召喚,又像是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