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管他什麼虎豹豺狼,隻要是阻礙咱們生產隊伐木任務的,統統都當反動派清算掉!”
劉長貴握著拳頭大聲說道,他麵前是一群瞪圓了眼睛準備和老虎拚命的社員。
“打死老虎,完成任務!”
鄭大華福突然至心靈地喊出一句口號,這下徹底引爆現場,眾人紛紛響應,空手的舉著拳頭,手裡有工具的則舉著工具。
劉長貴放眼放去,一時間油鋸斧子齊飛,獵槍棍子亂舞,士氣大大的!
王焱雙手各拎著一柄小斧子,身上肌肉炸起,把棉襖都撐得緊繃繃的,看著身邊的王全福和鄭大華,興奮得臉色發紅,對兩人說道:
“全福哥,大華哥,咱們仨去把老虎摘了吧!”
張全福看了他一眼,沒接茬,扭頭繼續喊口號。
鄭大華則拍了下王焱的腦袋,罵到:
“你這熊孩子,消停待著,好好喊口號得了,哪兒那麼多話!”
“額…”
王焱一臉的不可置信,明明是你剛喊出來的打死老虎啊!
此時熱血少年的心仿佛被一記大錘砸中,臉上全是茫然的表情。
“傻小子,隊長交代過,老虎他會解決,咱們消停待著就行了!”
張全福實在看不下去了,扭頭對王焱解釋道。
他很清楚,用不了幾天,那個男人一定會帶著好消息回來。
對老虎的恐懼感就這麼消散掉了,最後經過劉長貴和巡山隊員們的討論,大家還是正常乾活,保持守衛力量。
不過經過這麼一波帶節奏,所有人倒是乾勁兒十足,至少乾活時總想扭頭左右看看,生怕有老虎偷襲自己。
現在倒好,有幾個年輕人一個個恨不得把脖子亮出來,以此證明自己不怕老虎反動派!
劉長貴踹了幾個人的屁股後,他們這才依依不舍地把棉襖扣嚴實了。
如此一來,二隊兒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高,雖然他們沒有人主動出擊,卻也不再畏首畏尾。
劉長貴對做飯大姐很是欣賞,他老伴兒死的早,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一個人過。
雖然身材比較瘦,但是也有一身乾巴勁兒,他看著揮舞著菜刀的女人,心裡突然就一熱。
不過兩人年齡差的多了點兒,女人比他小不少,劉長貴有些自慚形穢,他這麼大歲數了,咋還能惦記這些事兒呢!
搖了搖頭,強自壓下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劉長貴拎著油鋸便走出營地。
隻是他沒看見,做飯大姐也偷偷地瞟了他好幾眼。
安盛一覺睡到下午,也沒見王凱回來,便猜到著狗東西多半是跑路了。
要麼是怕自己找他,找麼是怕揍自己的那幫人找他。
睡了一覺的安盛怒火未消,胡亂洗了一把臉後便開始收拾東西。
吃的用的能拿的全都拿走,他在縣城邊緣有個破房子,裡麵空空蕩蕩幾乎沒啥東西。
這下好了,碗架子裡的一堆盤子碗,全被他劃拉著堆到一起,甚至連筷子都沒放過。
還有炕上的鋪蓋,裡全都是棉花做的,比自己那包漿的半截破被子不知道暖和多少!
還有剩下的白麵更是不能放過,炕上有個木頭櫃子,剛好用來裝東西。
他先把盤子碗搪瓷盆還有水瓢都卷到被褥裡,省的搬運時打碎了,然後一股腦塞進木頭箱子。
最重要的是那點兒葷油,被他小心翼翼地擺好,雖然冬天葷油凝固了,但是他仍然仔細得很。
就好像一不小心葷油就能撒了一樣。
那些白菜大蔥啥的,也全都帶走,一點兒不剩!
地上還有個方桌,兩把椅子,安盛仗著自己體格好,這點東西準備一股腦全都拿走。
他找了根麻繩,把箱子背在身上,手裡抱著桌子,左看右看,好像沒有手能拿椅子了。
想了一下,安盛決定先走一趟,大不了把這些倒騰回去後再來一趟就行了。
如果遇到王凱回來就更好了,還省得自己去找他。
於是他如同人形騾子一般,身前身後掛滿了大件兒。
後背上一個大箱子,身前抱著個桌子,走在路上引得不少人站那兒看他。
不過安盛心理素質極其強大,他一直告訴自己,他這是收的債,王凱欠他的!
所以走了一個虎虎生風,理直氣壯。
搞得彆人看見隻以為他是在搬家之類的,絕對不會往偷東西那方麵去想的。
安盛瘸了一條腿,身上也有好幾個地方都疼,剛開始憑借一股蠻力走得挺歡,漸漸地就越來越慢了。
得虧他上一頓乾了快一盆的疙瘩湯,碩大的麵疙瘩還是挺抗餓,要不然支撐不了這麼遠。
正所謂“遠路無輕擔”,饒是他安盛身強力壯,最後也不得不停下歇口氣兒了。
他從路邊抓了一把雪塞進嘴裡,總算是滋潤了一下要冒火的嗓子。
肚子一陣嘰裡咕嚕亂叫,安盛想了想,轉身打開背著的櫃子,從裡麵掏出麵袋子,抓了一把白麵吃了下去。
就這剛化開的雪水,勉強咽了幾口。
雖然是生的,但那也是白麵,比起他之前吃過的野菜樹皮可是強太多了!
想到這裡他就更恨死王凱,他差點餓死的時候王凱壓根就沒搭理過他,直到想找他辦事兒時才請他吃了頓飯。
安盛坐在木頭箱子上扇了自己一個嘴巴。
“媽的,我特麼早該想到王凱這王八蛋沒安好心!”
現在想想,自己一個一窮二白的盲流子,就靠打點兒零工才勉強沒有餓死。
他王凱憑啥請自己吃飯呐!
那不就是斷頭飯?
吃完了讓自己去送死,他跑得遠遠的,萬一得手了,這狗東西肯定啥也不說,萬一失手了,就成現在這樣了唄!
吃了一頓飽飯的安盛此時腦子終於好用了,之前沒有想到的事兒也能瞬間搞清楚咋回事兒。
所以自己這頓打不能白挨了,這點兒東西也就算開個頭。
按照那老頭說的,自己必須廢掉王凱的一條腿才行。
不然就得是自己瘸了!
安盛站起身,把櫃子再次背到身上,抱著桌子往前走去。
補充了幾口白麵很管用,即便是拖著傷腿,安盛也一口氣走到了自己的破房子。
把身上的東西全都卸下來後,躺在冰涼的炕上喘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