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想到這個關鍵點,周圍便響起了清脆密集的風鈴聲。
那些被揪住腦袋的屍體,全都齊刷刷的張開了嘴巴。
一隻隻音君蟲從它們的口中鑽了出來。
這些坐修中陰禪的屍體,跟這音君蟲都是共生關係。
它們用屍體為這些蟲子提供巢穴。
而音君蟲在築巢的時候,會將分泌的粘液留在它們體內。
可以讓他們的大部分器官一直保持活性。
方便等來他們重生的那一天。
那些如同蛛網般互相連接的也並不是樹根,而是它們搭建的巢穴通道。
“沙沙沙!”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那隻巨耳之內,更多的音君蟲從裡麵爬了出來。
數不勝數的蟲子,就像是潮水一般,從巨耳之內湧了出來。
“堵住孔,快走!”
老崔喊了一聲,掏出兩根萬寶路就塞進了耳朵裡。
我看到這情況也麻爪了。
說是為了錢什麼都能搏一搏。
可眼前這情況,上去就是純送死啊。
我們三個連手裡的設備都不要了,全都往洞口跑。
可剛跑到洞口就傻眼了。
原本寬闊的洞口已經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那個便攜式的梯子還倒在地上,我真的懷疑那洞口是否存在過。
“趙隊,你乾什麼呢?”
我轉眼一瞟,就看到趙隊正在那裡解褲子,
趙隊聽見我的呼喊愣了一下,可手上解褲子的動作卻絲毫不停。
“這分明是遇見鬼打牆了!”
“都說童子尿能避邪,我得抓緊尿啊!”
看著趙隊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我真的不想打擊他。
我舉著手電筒向上照去。
原本洞口的地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音君蟲。
那逃生的洞口並沒有消失,而是被數不勝數的音君蟲給堵上了。
蟲巢大軍蔓延而來。
老崔直接從褲腿裡掏出一把家夥。
這麼近的距離,我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一把被鋸掉槍管的獵槍。
老崔叼著萬寶路,麵露凶光。
“真不知道你崔爺在山海關外,是乾什麼的?”
老崔半點不猶豫,直接扣下了扳機。
這種霰彈槍,本來就是一打一大片。
被鋸掉槍管之後,散射的範圍更是加大,所有的鐵砂基本上就是撒出去的。
砰的一聲巨響。
已經近到腳邊的音君蟲,一大片都被打成了糊狀。
更加濃鬱的肉香味在地下蔓延。
“洞口的蟲子太厚了,這槍穿透力不行。”
“快想辦法把洞口弄開!不然全都得交代在這!”
老崔一邊催促,一邊給手裡的家夥裝填彈藥。
那獵槍的威力沒的說,對付這密集的蟲群,更稱得上是利器。
可唯一的缺點,就是裝填太慢了。
老崔這邊第二發都還沒準備好,那音君蟲就已經爬上了他的小腿開始撕咬。
我看著頭頂盤踞的蟲群。
它們就像是保護蜂巢的工蜂一般,全都纏繞在了一起,看的我密集恐懼症都快要犯了。
“趙隊,你抽煙嗎?身上有打火機嗎?”
我看著還在脫褲子的趙隊,忍不住開口打斷。
見到趙隊點頭,我便讓他將打火機掏了出來。
“把打火機舉過頭頂!舉高點!”
我不斷催促趙隊,他雖然不明白,但也是照做。
“趙隊,你肯定不想死對不對?”
“廢話,我連婚都還沒結呢!”
趙隊舉著打火機,神情焦急。
我不等他反應過來,便從兜裡摸出了老崔的防風打火機。
對著趙隊手裡的打火機就開始灼燒。
“我靠,你乾什麼!”
趙隊一聲驚呼。
可不能他反應過來,他手裡的那個打火機便瞬間爆炸。
乍現的一團火球,一瞬間便將洞穴照亮。
洞口盤踞的音君蟲,也全都消散。
反觀趙隊,這家夥連眉毛都給燒沒了,胳膊上的皮膚,也已經被灼燒通紅。
“我說兄弟,這活兒你怎麼不自己上啊?”
“因為我怕被燒。”
我言簡意賅的回答了趙隊。
此刻的老崔雙腿已經爬滿了音君蟲。
“快走!”
我衝著老崔呼喊一聲,便率先鑽出了地下。
這家夥也顧不上燒焦的毛發,緊隨我就鑽了出來。
而後我們兩個又合力,將老崔這個胖子給扯了出來。
他出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將褲子脫下來丟入了洞中。
而後從一旁抬過一塊木板,結結實實的蓋住了洞口。
“老崔,你這腿”
我看著老崔的腿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蟲口。
而且他的雙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腫脹。
“轟隆!”
天空中又是一道驚雷,緊接著便是瓢潑而下的大雨。
老崔剛剛扔褲子的時候,他的羅盤便掉在了我的手邊。
在閃爍的電光之中。
我看到天池中的磁針在不斷轉動,而腳下的洞穴內,也傳來石像調轉方向的聲音。
那聲音的頻率,幾乎是與羅盤磁針的轉動,保持絕對一致。
透過磅礴的大雨,我看向遠處的山巒。
“老崔,你說羅盤磁針亂動,是什麼引起的?”
我看著躺在地上的老崔。
紅腫的雙腿,已經快要讓他休克了。
“山隨形走,形隨龍走。”
“當羅盤磁針轉動,就說明它是在追蹤風水龍脈。”
老崔躺在地上,任由雨水砸在臉上。
聽著他奄奄一息的聲音,就算下一秒就斷氣,我也並不感到意外。
如果說這風水磁針的轉動,是在追蹤龍脈的走向。
那洞穴裡那些屍體的轉動,也是隨著羅盤來的。
也就是說,它們也在追蹤龍脈?
我的大腦開始抽絲剝繭,仿佛已經快要觸碰到那個秘密了。
音君蟲的作用,就是保存屍體,守護巢穴,收集鐙骨。
不管怎麼說,它們都隻是一種工具。
而這些屍體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聽雷。
“我終於全都明白了。”
“它們是在,聽雷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