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和楚邵說話的時候,兩軍對壘的空地上,秦向抓住了鳳嫋嫋的長槍。
他用逗狗的眼神,玩笑的看著鳳嫋嫋,將槍頭的方向對著自己,得逞的拉著鳳嫋嫋緩緩靠近。
鳳嫋嫋用力後撤幾次,可那長槍在秦向的手中巍然不動。
鳳嫋嫋急了。
“你拉我武器乾什麼?你鬆手,這不公平,我都沒碰你的大刀。”
秦向被鳳嫋嫋的著急逗樂了,更覺得眼前女子放在房中真是可愛。
可放在戰場上,不過是充數過家家罷了。
“戰場上,你跟我講公平,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嗎?現在,我隻要輕輕一拽,便能將你拽下馬。不如我憐香惜玉一次,不讓你掉地上,拉你到我馬背上,本將軍親自抱著你進入這淩州城,如何?”
鳳嫋嫋看著那長槍的槍頭,已經碰到秦向的胸膛。
臉上偽裝的急色褪去,緩緩勾唇一笑。
“不如何。”
話落,鳳嫋嫋眼底陡然升起一片狠色。
她手上猛地用力將長槍往前一推。
撲哧一聲,槍頭猝不及防刺進秦向的胸膛。
秦向瞳孔一擴,瞬間蒼白的臉色滿是震驚。
“你,美人計……”
鳳嫋嫋手上再次用力,那槍頭又在秦向的身體裡挺進一截。
“我什麼計都沒使,是你自作多情。”
“不好,將軍!”
閩南軍的副將看到這一幕,登時大叫出聲。
秦向忍著劇痛,一隻手揮去大刀,猛地斬斷長槍。
長槍一分為二,鳳嫋嫋快速縱馬後退。
鳳嫋嫋停穩了馬,笑著看秦向。
“秦將軍,我贏了。”
按照秦向自己說的,鳳嫋嫋贏了,他就要退兵,絕不踏入淩州半步。
“將軍!”
閩南軍副將騎馬匆忙上前,扶住秦向差點掉下馬的身體。
秦向再次看向鳳嫋嫋,眼睛裡再無半點旖旎,滿是不甘。
“你剛才都是裝的,這不公平,我要讓我的副將,跟你再打一次。”
鳳嫋嫋勾唇,用秦向的話回應他。
“秦將軍剛才自己說的,戰場上講公平,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嗎?我爹和我夫君都是戰場上的梟雄,他們都說過,這叫兵不厭詐。”
秦向懊惱,不甘,用儘力氣嘶吼出聲。
“說,你爹和你夫君,到底是誰?”
鳳嫋嫋遠遠看著他,聲如洪鐘,響徹整個戰場。
“我爹是南夏定國公鳳懷瑾,我夫君是當朝太子君九淵。今日,我鳳嫋嫋鎮守淩州城,誰想踏過去,隻有死!”
話落,城門上刷的一聲,出現一排鎧甲軍。
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準備就緒,隻待鳳嫋嫋一聲令下,便會一起放箭。
鳳懷瑾、君九淵。
這兩個名字在南夏將士們心中,曾經是戰神一般的存在。
如今,他們竟然和曾經的戰神站在了對立麵。
而且再看城樓上,那分明就是軍隊。
“不是說淩州城沒有援軍嗎?這些兵是哪來的?”
金石看明白了鳳嫋嫋的計謀,得意的在後麵狂喊。
“放出去的假消息而已,你們還真好騙。哈哈哈,來了,就等著送死吧。”
金石那得意忘形的樣子,更將秦向激怒。
他在馬背上強撐著,黑色的鎧甲和裡衣已經全部被鮮血濡濕。
可這個時候,他不能倒下,更不能讓將士們退縮。
他用力捂住傷口,用儘力氣呐喊。
“淩州絕不可能有援軍,虛張聲勢罷了。第一個殺進淩州城的人,賞黃金萬兩!給我衝!”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閩南軍當即往淩州城門衝去。
鳳嫋嫋帶人在城下一刀一槍皆可砍殺數人,可終究扛不住三千人的圍堵。
大部隊砍下吊橋,衝向城門。
城門樓上,淩州刺史見大批士兵湧上來,慌得臉色都白了。
“怎麼辦?怎麼辦?咱們這些人裡,也沒有會指揮打仗的啊!”
丐幫幫主齊靖宇見狀,急忙招來手下。
“按照太子妃提前說好的,一部分人在城樓上放箭扔石頭,另一部分人在下麵堵住,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城門,絕不跟閩南軍發生正麵衝突。”
手下當即領命,朝城樓下奔去。
閩南軍攻城勢頭很猛,那粗大的樹樁幾十人扛著,往城門一下又一下的撞。
城裡的人快要扛不住了,每撞一下,城門的縫隙都在擴大一寸。
淩州城裡的人沒有絲毫作戰經驗,此刻,他們裡麵的人儘管在努力抵著城門,可現場人心惶惶,已經陷入一片絕望和恐慌。
閩南軍後方,軍醫正在給秦向止血。
秦向忍著徹骨的劇痛,抬起憤怒的眸光,看向還在戰場上奮戰的鳳嫋嫋。
那女人一槍可以刺殺數名將士,明明是個武力超群的人。
她剛剛,果然是在跟自己演戲。
都是她迷惑自己,害自己受了重傷。
否則有他的指揮,區區淩州城定能快速攻破。
當年要不是鳳懷瑾打壓自己出儘風頭,被封國公的就是他秦向。
竟然是鳳家人,老奸巨猾,沒有一個好東西。
秦向胸口的傷很深,渾身無力,看向鳳嫋嫋的眼神也越來越迷糊。
他終於覺察到不對勁了。
“軍醫,傷口裡麵有問題。”
軍醫驟然緊張起來,他摁住傷口,猛地將長槍拔出來。
鑽心的疼讓秦向幾乎昏厥。
軍醫拿出長槍一看,臉色霎時驚慌大變。
那鍍銀的長槍槍頭上,已經是烏黑一片。
連帶著從裡麵拔出來的血,也成了黑色。
“不好!槍上有劇毒。”
秦向聞言,猛地抓住副將的手。
他拚儘全力撐起身子,瞪大眼睛,緊緊盯著鳳嫋嫋的身影。
好像要把她牢牢記住,下輩子,下下輩子,也要報仇雪恨。
“給我殺了她!殺了她!”
一聲嘶吼用儘了秦向最後的力氣。
秦向,堂堂閩南軍最高統領,竟然死在一個女人手裡。
他直到倒下的那一刻,都是死不瞑目。
副將慌了一瞬,又立馬頭腦清晰起來。
他看了一眼遠處的戰況,立即用身體擋住秦向的屍體。
“快把將軍抬回軍營。將軍戰死的消息,不允許傳出去。有人問,就說是正在養傷。禍亂軍心者,軍法處置。”
軍醫已經是六神無主,聞言隻能照辦,和副將一起,把秦向扛上馬背。
送走秦向,副將抓起地上的大刀。
他緩緩轉身,猩紅的眸子一眼就捕捉到了城門下正在砍殺閩南將士的女子身影。
“秦將軍,屬下現在就讓她,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