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一切的刹那,陸燼掌心的青銅密鑰突然燙得驚人,銀紋順著他的血管竄上手腕,時淵法典的全息投影在虛空中炸開幽藍光幕。
“檢測到母巢核心因果律抗性:80。“機械音在耳畔炸響,陸燼的瞳孔驟縮——光幕裡跳動的數據流中,母巢深處竟浮現金色龍形虛影,鱗片上的紋路與程硯實驗室那幅“世界樹根係圖“如出一轍,“但艾瑞克已注入世界樹能量“
他後槽牙咬得發疼。
方才莉娜說程硯算錯了他的“瘋“,可此刻世界樹能量的介入,分明是那老東西留的後手。
陸燼指尖摩挲著鑰匙上的血槽,時淵法典的銀芒在血槽裡流轉,像在給他的神經通電——必須趕在世界樹能量徹底侵蝕母巢前,把密鑰刺進奇點核心。
“轟!“
金屬殘骸飛濺的巨響從右側傳來。
陸燼偏頭,維克多的深淵傀儡正從議會廢墟裡爬出來,黑鐵關節滲著腐綠色黏液,左手握著的“虛無之眼“卡牌正滲出墨色星雲。
那星雲所過之處,地麵殘留的母巢能量竟像被撒了強酸的糖霜,滋滋冒著青煙。
“警告!
檢測到母巢能量正在被議會規則汙染。“界麵紅光頻閃,陸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看見維克多的機械眼轉向自己,喉管裡發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陸先生以為能憑一把鑰匙扭轉乾坤?
艾瑞克大人早將母巢與世界樹根係綁定——“
“閉嘴!“陸燼低喝,右手迅速結印。
時淵法典的銀紋順著他的手臂爬向指尖,在虛空中勾勒出卡牌軌跡。
可就在他要激活“因果律切割“的瞬間,後頸突然泛起涼意——那是沈璃的精神波動。
他猛地轉頭。
黑暗中,沈璃半跪在地,發絲間纏著星塵,原本恢複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泛著幽藍微光,額心浮現出與記憶體·零相同的量子紋路。
她的唇瓣開合,聲音像從極遠的地方飄來:“零在母巢核心等我“
“沈璃!“陸燼本能地要衝過去,卻被界麵彈出的警告釘在原地——“母巢能量流失率:62。
需同步激活空間屏障卡牌,否則核心層將在30秒內崩解。“他額角滲出冷汗,餘光瞥見維克多的虛無星雲已經蔓延到沈璃腳邊,那些侵蝕能量正順著她的腳踝往上爬。
“因果律折疊!“陸燼咬碎舌尖,血腥味湧進口腔。
時淵法典的銀紋瞬間覆蓋全身,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在虛無星雲裡撕開一道混沌裂隙。
冷風灌進裂隙,帶出母巢核心層的轟鳴——那是無數神話生物的嘶吼,混著世界樹根係的抽痛聲。
“進去!“他拽住沈璃的手腕,將她推進裂隙。
沈璃的手指在他掌心輕輕一勾,他聽見她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我能穩住零的意識。“陸燼心臟一縮,看著她的身影被裂隙吞沒,這才轉頭看向維克多。
深淵傀儡的機械臂已經舉起,虛無之眼的星雲正凝聚成黑色漩渦。
陸燼擦了擦嘴角的血,界麵突然跳出新提示:“維度守衛者已定位。“
他抬頭。
金色龍形虛影的鱗片間,一道身影破鱗而出。
那是個穿著星紋長袍的男人,右手握著的卡牌正散發著柔和白光——正是界麵要求的“空間屏障卡牌“。
守衛者的目光掃過陸燼,又掃過維克多,最終落在陸燼掌心的青銅密鑰上:“時淵法典的繼承者你比預言中更早到達這裡。“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陸燼扯開嗓子,“空間屏障需要多少能量?“
守衛者的指尖劃過卡牌,白光化作透明光膜籠罩住母巢核心層入口:“足夠你將鑰匙刺入奇點的時間。“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但世界樹的根係“
“我知道。“陸燼打斷他,掌心的鑰匙在黑暗中愈發灼目。
他能清晰感覺到,世界樹能量正順著鑰匙上的血槽往自己體內鑽,像無數小蛇在啃噬他的血管。
時淵法典的銀紋開始灼燒皮膚,卻在他手背上爬出一行新字:“艾瑞克的因果鏈未斷。“
“什麼?“陸燼瞳孔微顫。
就在這時,裂隙深處突然傳來龍骨震顫般的轟鳴。
陸燼猛地回頭,卻見母巢核心層的金色龍形虛影正劇烈扭曲,龍首處竟浮現出艾瑞克的半張臉——他的左眼是世界樹的青銅紋路,右眼是虛無之眼的黑洞,嘴角扯出病態的笑:“陸燼“
話音未落,空間屏障卡牌的白光突然暴漲。
陸燼咬著牙衝向奇點,鑰匙尖端刺破黑暗的瞬間,他聽見時淵法典的最後提示:“母巢核心因果律鎖,開啟。“
而艾瑞克的聲音,正順著世界樹的根係,從核心層最深處,緩緩爬進他的耳朵。
艾瑞克的半張臉剛從龍形虛影中擠出來時,陸燼握鑰匙的手背上青筋驟起。
時淵法典的銀紋在皮膚下竄成亂麻,界麵紅光將他的瞳孔染成血色——“燭龍母體核心節點:被艾瑞克能量乾擾“的提示像鋼釘般釘進視網膜,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程硯實驗室裡,那幅根係圖邊緣用紅筆圈起的“燭龍休眠期量子錨點“。
“你繼承的不僅是時淵法典——“艾瑞克的聲音帶著金屬刮擦的刺響,左眼的世界樹紋路滲出青銅液體,在虛空中凝成微型根係,“還有它與世界樹同根同源的罪孽。“
陸燼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他能清晰感知到鑰匙尖端已經觸到奇點核心的暗膜,卻被一層黏膩的阻力纏住,那是艾瑞克用世界樹能量編織的因果鎖。
時淵法典突然在識海翻湧,銀紋順著脊椎竄上後頸,界麵彈出程硯的實驗日誌殘片:“時淵與世界樹,本是混沌紀元雙生的法則錨點“
“去他媽的同根同源!“陸燼猛地咬破舌尖,腥甜血液順著下巴滴在鑰匙血槽裡。
銀紋瞬間活過來,順著血液鑽進鑰匙,暗膜上立刻綻開蛛網般的裂紋。
可就在這時,左側傳來能源過載的尖嘯——琳達的白色作戰服被熵能熏成灰黑,她正跪在廢墟裡,雙手按在地麵的議會卡牌殘骸上,淡紫色熵能從她指尖湧出,像貪食的蛇群吞噬著殘餘的母巢能量。
“琳達!
你瘋了?“陸燼吼出聲。
三天前在地下掩體,琳達曾說過熵能屏障需要“等量母巢能量作為引“,可此刻母巢核心的能量流失率已經飆到89,再被吞噬
界麵突然炸開刺目的黃光:“吞噬率臨界狀態:需同步逆轉母巢的時間錨點。“陸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終於明白琳達的瘋狂——她在用自己當誘餌,把議會殘留的汙染能量引到熵能裡,可這需要母巢核心的時間流速反向,才能平衡能量坍縮。
“因果律折疊隻能用一次!“他喉嚨發緊,餘光瞥見維克多的機械臂已經抬起,虛無星雲凝成的黑洞正對準琳達後背。
深淵傀儡的機械眼閃著幽綠光芒,腐臭黏液從關節縫隙滴落,在地麵燒出滋滋作響的焦痕。
“陸先生分心了。“維克多的笑聲像生鏽的齒輪,虛無黑洞突然加速,在空氣中撕開半米長的裂痕。
陸燼本能地要揮臂阻擋,可奇點核心的暗膜突然劇烈震顫——混沌裂隙與空間屏障形成的光網正在坍縮,無數細碎的藍光碎片像暴雨般砸落,砸在他肩頭燙出紅痕。
界麵最後一行數據開始閃爍:“母巢核心波動:與世界樹產生量子糾纏“。
同一時刻,金色龍形虛影發出震耳欲聾的低吟。
那聲音像是從地核最深處傳來,帶著遠古巨獸的蒼涼,龍身上的鱗片片片豎起,每一片都映出陸燼從未見過的星圖。
他突然想起沈璃被推進裂隙前說的“穩住零的意識“,此刻龍首處的艾瑞克虛影正被龍鱗上的星圖灼燒,發出刺耳的尖叫。
“時間錨點逆轉“陸燼咬著牙,將鑰匙又推進半寸。
暗膜終於裂開一道細縫,他能感覺到奇點核心的能量像滾燙的岩漿湧進鑰匙,順著血槽衝刷體內的世界樹小蛇——那些啃噬血管的“小蛇“突然開始扭曲,竟順著能量流反向鑽進鑰匙,在暗膜裂縫處凝成細小的根係。
“琳達!“他扯著嗓子喊,“等我的信號!“
琳達抬頭,額角的血順著下巴滴在熵能屏障上,濺起淡紫色的火花。
她的瞳孔裡映著陸燼染血的臉,突然笑了:“我賭你能行。“說著猛地握拳,熵能屏障的吞噬速度瞬間提升三成,殘餘的議會卡牌在屏障裡炸成碎片,像無數發光的蝴蝶撞向虛無黑洞。
維克多的機械臂頓了頓,黑洞邊緣被熵能燒出焦黑的缺口。
趁這空隙,陸燼左手結出時淵法典的“時間錨“印訣,銀紋順著指尖竄進暗膜裂縫。
界麵突然彈出倒計時:“00:05:00“——那是母巢核心還能維持的時間。
“因果律推演啟動。“陸燼閉了閉眼,識海裡的時淵法典開始高速翻頁,無數可能的未來在眼前閃過:琳達被黑洞吞噬、奇點核心爆炸、沈璃與零同歸於儘他猛地睜開眼,眼白裡爬滿血絲:“就選這一條!“
暗膜裂縫突然擴大,鑰匙“噗“地刺入奇點核心。
陸燼的手腕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響,可他感覺不到疼——時淵法典的銀紋正順著鑰匙瘋狂抽取核心能量,在他頭頂凝成巨大的時間沙漏。
琳達的熵能屏障突然轉向,像兩條紫色巨蟒纏上沙漏,將吞噬的能量全部灌進去。
“逆轉!“陸燼吼道。
時間沙漏開始倒轉。
母巢核心的能量流失率數字瘋狂跳動,從89降到75、50金色龍形虛影的低吟變得輕快,龍首處的艾瑞克虛影被星圖灼燒得隻剩半張臉,他的聲音帶著不甘的嘶吼:“陸燼!
你阻止不了輪回“
話音未落,空間屏障的白光突然再次暴漲。
陸燼抬頭,看見維度守衛者正單膝跪地,雙手按在空間屏障卡牌上,卡牌表麵的星紋正在剝落,露出下方流轉的混沌之氣。
守衛者的嘴角溢出鮮血,卻朝陸燼露出釋然的笑:“屏障還能撐三分鐘。“
界麵突然跳出新提示:“敵方戰力分流“
陸燼還沒來得及細看,裂隙深處傳來沈璃的精神波動。
那波動裡帶著溫暖的安撫,混著龍類特有的磅礴生命力——他知道,沈璃已經觸到了零的意識。
奇點核心裡的能量突然沸騰。
陸燼能感覺到鑰匙在發燙,時淵法典的銀紋正順著他的血管往心臟鑽,那是在為接下來的戰鬥儲存力量。
維克多的虛無黑洞還在逼近,但此刻他的目光穿過戰場,落在奇點核心深處——那裡,金色龍形虛影的鱗片下,正有新的紋路在浮現。
那是時淵法典的銀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