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芒像退潮般消失,飛船警報聲突兀地截斷,艙內安靜得能聽見眾人打顫的牙齒碰撞聲。影風把發燙的能量槍往肩上一扛,金屬護腕刮過汗津津的臉,刺耳的摩擦聲讓他煩躁地踹開腳邊的金屬碎片。那碎片打著旋兒飄遠,映出他扭曲的臉:“這邪門力量,每次都在鬼門關前把人薅回來,脊梁骨直冒寒氣。” 說著狠狠啐了一口。
林隕摩挲著漸漸黯淡的光刃,刃身殘留的溫度順著掌心往上爬。他蹲下身,指甲摳進甲板上焦黑的灼痕,粗糙的觸感刺得指尖發麻。“在鏽星廢墟那次,還有現在這鬼地方……” 他擰著眉頭,聲音壓得極低,“這東西跟長了眼睛似的,專挑我們快咽氣的時候冒出來,肯定憋著什麼大招。”
黑袍人突然劇烈咳嗽,整個人蜷成蝦米狀,紫色血沫噴在手套上,轉眼就滲得無影無蹤。他扶著牆直起身,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鐵板:“這力量不對勁,和永恒之境的混亂時空對著乾,倒像是從……” 話沒說完,萊德機械臂 “叮” 地爆出火花,刺耳的警報聲瞬間灌滿整個船艙。
“前方有東西!” 白璃猛地轉身,撞得操作台哐當作響。全息星圖上,一團灰黑色霧靄正緩緩蠕動,邊緣不斷滲出細碎流光,忽而是燃燒的斷劍,忽而是結冰的時鐘,每次變幻都讓星圖扭曲得像哈哈鏡裡的畫麵。老 k 的指節捏得發白,猛地拽動操縱杆,飛船劇烈顛簸,儀表盤上的指針發瘋似的亂轉,速度表的玻璃 “哢” 地裂了道縫。“導航完蛋了!” 他罵罵咧咧,額頭的汗砸在控製台上,“滋” 地蒸騰出白煙。
林隕貼著舷窗,呼出的白霧在玻璃上凝成霜花。透過模糊的霧氣,他看見迷霧深處浮著座金字塔,銀色紋路像流動的水銀。“時間之沙哪會擺在明麵上……” 他握緊光刃,刀刃嗡鳴著亮起,“但咱們沒退路了。”
剛衝進迷霧,眾人就像掉進煮沸的瀝青裡,渾身被黏得動彈不得。林隕的戰術目鏡 “劈啪” 裂成蛛網,眼前畫麵亂成一團 —— 鏽星廢墟裡自己被激光掃過的瞬間,影風胸口插著匕首倒下的慘狀,走馬燈似的在眼前閃。“撐住!” 他怒吼一聲,體內傳承之力猛地炸開,皮膚上剛浮出金色紋路,就被無形力量扯得歪歪扭扭。
影風突然怪叫一聲,手裡的能量槍噴出雪花。他驚恐地盯著手臂,皮膚下的血管泛著青灰,像爬滿了死蚯蚓。“我的時間…… 倒流了?” 話沒說完,人 “唰” 地消失,下一秒出現在牆角,手裡攥著把鏽跡斑斑的老槍 —— 那是他三年前在黑市淘的破爛,早扔了。
萊德的機械臂不受控地亂揮,在牆上砸出坑坑窪窪。“空間錨點廢了!” 他青筋暴起,液壓管 “啵” 地爆開,藍色液體在空中聚成骷髏頭的形狀,“這鬼地方的時間比女人臉色變得還快!”
最慘的是黑袍人,法袍 “嘶啦” 裂成布條,露出的皮膚上,咒文像被雨水衝刷的壁畫,飛速褪色。他咬破舌尖想施法,噴出的血卻懸在空中,凝成一顆顆紅珠子,每顆珠子裡都映著不同歲數的自己,從滿臉皺紋到牙牙學語。
飛船警報聲尖利得能刺穿耳膜,護盾能量條 “蹭蹭” 往下掉。老 k 的手掌被操縱杆燙得起泡,卻死也不撒手:“隻剩 17 了!再不想轍,咱們都得喂這鬼地方!”
林隕感覺意識像泡在熱水裡的糖塊,正慢慢融化。混沌中,一個背後長著光翼的身影若隱若現,和之前神秘力量出現時的光暈一模一樣。他咬著牙舉起光刃,拚儘最後力氣刺向虛空。金光劈開迷霧的刹那,暗星盟的旗艦就藏在不遠處,主炮紅光閃爍,像野獸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這群奄奄一息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