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外頭,灰綠色的迷霧翻湧得跟燒開的瀝青鍋似的,濃稠的霧浪不停冒泡,破掉時散出一股讓人直犯惡心的腥甜味,像擱壞的肉裡摻了糖。林隕的手死死攥著扶手,汗順著指縫往下淌,在冰涼的金屬上洇出深色印子。他眯著眼,盯著霧裡暗紅色的漩渦 —— 那形狀活脫脫一隻半睜不睜的獸瞳,正懶洋洋打量這群不速之客。“白璃,試試次聲波頻段。” 他壓著嗓子說話,喉結動了動,生怕聲大了會捅醒藏在霧裡的老怪物。
白璃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敲得飛快,碎發黏著汗貼在煞白的臉上。“完了!啥頻段都沒用!” 她突然指著瘋狂亂跳的光譜分析儀,屏幕上的波形圖碎得跟被爪子撓過似的,“次聲波也” 話沒說完,船艙裡猛地響起尖銳的嗡鳴,像生鏽鐵釘刮玻璃,又像小孩在深淵裡哭喊,震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影風下意識握緊能量槍,這才發現槍管不知啥時候結了層詭異的紫冰,寒意順著槍身往上爬,胳膊都麻了 —— 這是混沌能量搞的鬼。
萊德的機械殘臂突然劇烈抽搐,關節噴出的紫色液壓油在空中甩出扭曲的線條,看著像誰用血畫的鬼畫符。“這不是陣法” 他半透明的身子開始閃雪花,機械眼映出的畫麵歪歪扭扭,“這霧是活的!波動頻率跟人腦電波一個樣!” 黑袍人一咬牙,舌尖咬破往掌心吐了口血,剛把帶血的符文往霧邊一送,“刺啦” 一聲,他的袖口瞬間化成灰,露出底下裂得跟乾涸河床似的皮膚。“彆用法術!用實彈!這東西吞能量!” 他扯著嗓子喊,聲音裡帶著哭腔。
飛船往迷霧東北角擠進去的瞬間,通訊器全炸了,刺啦刺啦的雜音跟老式收音機卡殼似的。老 k 的手被操作台燙出一溜水泡,皮肉都黏在金屬上了,可他咬著牙,手上青筋暴起,硬撐著把操縱杆攥得死死的:“引擎功率掉了六成!有東西在拽船!” 艙裡溫度猛地降下來,大夥呼出的氣立馬凝成小冰晶,在空中折射出彩色光暈。光暈中間,一張變形的臉慢慢冒出來,五官半透明,嘴角咧到耳根,白森森的牙看得人後頸發涼。
“都彆盯著它們看!” 林隕的吼聲被呼嘯的風聲撕得稀碎。成百上千團光影湧過來,看著像霧氣凝成的人形,眼窩裡卻燒著幽綠的鬼火。有團光影伸出布滿裂痕的胳膊,皮膚下紫色血管蚯蚓似的扭來扭去,指尖擦過飛船護盾時,刺耳的刮擦聲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防護罩 “哢嚓” 一下爬滿蛛網狀的裂紋。
影風扣動扳機,能量槍噴出的光束在霧裡彎成詭異的弧線,像被漩渦卷歪的綢帶。光束打中光影的刹那,怪物發出的尖嘯震得飛船直晃,儀表盤上的燈閃得人眼花。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炸開,跟爛了好幾個月的內臟攤在麵前似的,熏得人胃裡直翻騰。萊德強撐著撕開空間裂縫,可那些光影跟幽靈似的,眨眼就穿了過去。一隻透明的手突然從他背後伸出來,掐住他半透明的脖子,他的機械眼紅光亂閃,關節 “哢哢” 響得像要散架。
黑袍人把全身力氣都灌進法杖,杖頭的紫色水晶 “砰” 地炸開。紫色閃電劈開迷霧的瞬間,更嚇人的東西現了形 —— 幾百團光影纏在一起,拚成個不斷變形的巨人,胸口還嵌著個緩緩轉動的銀色方塊,紋路跟林隕懷裡的鑰匙能對上號。林隕頓時感覺鑰匙燙得像塊烙鐵,隔著衣服都把胸口燙出個大水泡。鑰匙和方塊共鳴產生的波紋一擴散,周圍的光影全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紫煙消散在空中。
“它們護著這方塊!” 白璃的尖叫被刺耳的警報聲蓋過去。飛船防護罩的能量條見底了,隻剩 5,儀表盤上的紅燈閃得人心慌。更要命的是,周圍的霧開始變硬,變成密密麻麻的尖刺,從四麵八方紮過來。萊德拚著最後力氣展開空間屏障,可骨刺一碰上,“滋滋” 聲裡金屬表麵就布滿了蜂窩狀的孔洞。黑袍人踉蹌著撲到操作台邊,把最後一口血吐在控製麵板上,血順著縫隙滲進去:“趕緊跑!這地兒不是咱們能待的!”
飛船能量快耗儘的時候,林隕咬碎了後槽牙,把傳承之力一股腦往引擎裡灌。船尾噴出的金光撞上灰綠色的霧,好不容易撕開條縫。眾人剛喘口氣,裂縫那頭就傳來暗星盟指揮官的冷笑,聲音裡全是算計:“歡迎來霧淵核心,持匙者。你們這點把戲,早就在我們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