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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錢包丟了,人生碎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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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紛紛擾擾的並沒有影響到《沉默的真相》的拍攝。

因為這部戲每個角色,每個人物,可以說都太沉重了。

沉重到哪怕是演,也演的很難很難。

特彆是江陽這個角色,可以說是全片人物弧光最炸裂的一個。

而今天要拍的這場戲,可以說是《沉默的真相》裡麵的最難的一場戲,同時也是這部戲的絕對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場麵。

江陽丟了錢包的戲!

這場戲,陳默沒有對白雨進行任何拍攝前的溝通,因為這個時候的白雨整個人已經進入了狀態。

為了呈現肺癌患者的虛弱,他開拍前這三天的時間,隻喝白粥。

整個人的狀態都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這場戲陳默很重視,白雨同樣的也很重視。

而這場戲,也可以說是江陽這個角色,在整部劇裡麵,最閃亮,也是最令人破防的戲!

陳默之所以沒有找白雨進行拍攝前的溝通,主要也是因為不想破壞此時此刻他的狀態,什麼狀態?沉浸式的狀態。

可是白雨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等待著這場戲的開拍。

這一場戲的難點在於,如何爆發。

最初的找錢包的時候,他並沒有馬上崩潰,而是說著說著特彆是說到,銀行卡需要補辦,身份證也需要補辦的時候就崩潰了。

這一場戲,需要的是一種層次感,一種推進式的層次感。

這種戲其實反而才是最難的,因為,那個節點,你不能太突兀,要呈現出自然的效果。

江陽為什麼會崩潰?為什麼會哭?

這是當時在場的陳明章和朱偉沒有意識到的!而江陽覺得自己真正的希望被2個朋友無視了,又沒法說什麼,所以,他有苦難言,加上多年的坎坷,委屈,所以在那一刻他爆發了!

而更深的隱喻是在於,程序!

翻案需要走程序,補辦證件也需要走程序。錢包現金不多,卻是點燃心結的導火索,江陽不停喃喃自語,觸景傷情,想到這些年所經曆的種種遭遇,隨即縮在角落裡嚎啕大哭,一陣劇烈咳嗽後,鮮血從嘴裡噴出,令他當場暈倒。

幾百塊錢、身份證、銀行卡。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有隱喻的。銀行卡,可以把它理解為江陽的工作和穩定的收入身份證,可以把它理解為江陽的名聲和社會身份;錢,可以理解為對家的付出,身為丈夫和爸爸的責任。原本光鮮的檢察官,如今自獄中落魄歸來,就好比陽光下的向日葵,被拖拽著跌入泥潭。

所以,江陽看似哭的是錢包丟了,其實哭的是他原本的人生丟了,丟錢包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和兩位好友暢飲暢談時,江陽尚可暫時獲得精神的慰藉,但是丟錢包這個事兒,又一下子把他拉回現實,所以就崩潰了。

除了“一切都丟了”這個事情,江陽的一個信念也在崩塌,這也許也是導致他大哭的一個原因。

在蒙冤入獄之前,江陽一直堅持著一個樸素的正義觀:用程序可以去還原真相,洗清受害者的冤屈。但是當他所有的程序都走完了,所有的路都試過了,最後發現根本走不通,而且路還被堵死了的時候,江陽的信念就崩塌了。在丟失錢包之後,江陽還說了一句話:“到時候銀行卡,身份證都還要重新去補辦。”

這一句台詞可以說是讓他真正的崩潰的最後一根稻草!

或者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江陽他是一個普通人,不是什麼超級英雄。

陳默看了一眼白雨,對著小舅子點了點頭。

小舅子範晨晨馬上拿起擴音器來喊道:“各部門各就各位!”

陳默在監視器前,看著。

白雨飾演的江陽,拿著紅包準備放到錢包裡,可是他摸了摸口袋,突然動作僵住——驀然站了起來。

他拉開椅子想要找找看,錢包是不是掉在地上了。

兩位好友陳明章和朱偉看到他的樣子都有些錯愕。

“欸,欸,怎麼了?”正在夾菜的朱偉筷子一抖問道。

白雨飾演的江陽岣嶁著腰,看向兩個好友低聲說著嗓子像被砂紙磨過:“我錢包好像丟了!”

“不是”

“我就揣兜兒來著!”他說著繼續找。

“錢多嗎?”朱偉問道。

“多倒是不多,就幾百塊錢!”他說著手卻依然插到兜裡繼續摸著。

“你放哪兒了?”陳明章問道。

兩位好友此時此刻依然不認為是什麼大事兒。

“不是,你先彆急!”朱偉伸手安撫。

“不是,就揣兜兒來著!”江陽卻是依然強調著。

“就在我兜兒揣著的!”他重複道,然後繼續慌亂地找著。

可是朱偉卻覺得他太誇張了:“就這點事?陳老板給你報銷了,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陳明章立刻說道。

隻是兩人的語氣顯得無比的輕鬆,和江陽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你看,來,來!”

江陽終於重新坐了下去!

“那咱們就不想彆的,該吃吃,該喝喝!”陳明章說著。

江陽卻是魂不守舍。

“到時候銀行卡,身份證都還要去補辦!我這”江陽說著,已經帶上了一絲的哭腔。

“我在派出所就是乾這個的,到時候全給你搞定,行嗎?”朱偉依然還是沒有理解老友的心情,以為隻是錢包的事情。

“我錢包還是丟了!”江陽坐在那裡,沒有找錢包,可是聲音之中卻已然帶著一抹絕望。

“錢包丟了!錢包丟了!”

他猛地捂住臉,指縫裡溢出壓抑的哭聲:“錢包還是”

兩個朋友這才慌了神,趕緊圍過來。陳明章的手剛碰到江陽肩膀,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咳!噗——“

鮮血從江陽指縫裡噴出來,濺在斑駁的牆壁上。他像截斷線的木偶,重重栽倒在牆角,額頭磕在地板上發出“咚“的悶響。

整個片場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哢!”陳默的聲音有些沙啞:“過了。”

沒有人動,沒有人說話。白雨依舊蜷縮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隻是大家都嚇了一跳,因為此時此刻的白雨依然還是淚流滿麵。

事實上,此時此刻,不止是他淚流滿麵,劇組的不少人都紅著眼眶,有不少人偷偷抹淚。

單純的看這一場戲,自然會很難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可是結合整部戲來看,那完全不同。

成年人的崩潰隻在那一瞬間。

“沒事吧?說真的剛才我都被你嚇到了!”陳明章的扮演者田小傑問道。

白雨擦了擦依然在不停地湧出來的淚水道:“我沒事!就是”

“厲害!”趙楊也是感歎地道:“剛才你哭的那一下,我真的有些被震撼到了,真的太真實了!”

“我剛才也都有些想哭,好在忍住了。”趙楊說道。

“過來看看,這段演的真好,我本來以為要拍好幾條,沒想到居然一遍就過了!”陳默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他是真的做好了今天就在這場戲上死磕的準備。

可是他沒想到白雨第一遍居然就演的那麼好,陳默看了好幾遍回放,他都覺得很難再拍出更好的效果了。

所以,保一條什麼的,他提都沒提。

“嘖嘖,就是這裡!說真的,我剛才都被嚇到了,白老師,怎麼做到的?這可不是說哭就哭那麼簡單啊!”田小傑看著監視器回放的畫麵,指著江陽捂著臉崩潰痛哭的畫麵道。

“不對啊,我記得白老師你好像沒演過什麼失聲痛哭的戲啊!”範晨晨突然驚訝地開口道。

白雨點了點頭道:“彆說是戲裡麵了,就算是現實當中,我也都沒有失聲痛哭過,其實拍這段之前我也沒有覺得自己會失聲痛哭。當時還醞釀了許久,但是怎麼都哭不出來。”

“我都還擔心這場戲估計要被陳導罵了,沒想到情緒進去了不由自主就那樣哭了。”

白雨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臉說道。

“我感覺我是為江陽哭,他心裡太苦了!”白雨又有些苦澀地道。

眾人聞言卻都是紛紛點頭。

可以說隻要看了劇本,都會感受到江陽的苦。

“江陽也隻是一個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當人生最艱難時刻來臨,當最後一根稻草壓得你終於崩潰,或許誰都想這樣不顧體麵地大哭一場吧。所以,我就那麼哭了,感覺來了,擋都擋不住!”白雨又說道。

白雨的話讓片場陷入短暫的沉默。陳默盯著監視器裡的畫麵,指尖輕輕敲著椅背,半晌才開口:“這場戲的情緒太真實了……真實到不像演的。”

他抬頭看向白雨,眼神裡帶著罕見的讚許:“你剛才說的對,江陽的崩潰不是戲劇化的爆發,而是一個普通人被現實碾碎時的本能反應。”

其實這場戲,陳默並沒有提那麼具體的要求,比如什麼時候哭,什麼時候吐血。

劇本裡麵隻是提到了,劇烈咳嗽到吐血,但是具體怎麼表現,劇本並沒有那麼詳細。甚至劇本裡麵都隻是用了省略號。

所以就留給了演員們發揮的空間,這也是陳默為什麼會覺得,這場戲估計要拍很久的原因。

畢竟,原版的那場戲給陳默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隻是他卻完全沒想到,白雨演的居然這麼好,而且居然一遍就過了。

當然,陳默早前沒有直接把原版的場麵的細節寫進去,也是因為擔心如果真的直接寫進去的話,演員就照著演,那麼絕對不會那麼的自然。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眼下白雨演出來的效果,幾乎完美複刻了那個場麵。

這個時候,田小傑搓了搓手臂,苦笑道:“我現在雞皮疙瘩還沒下去。白老師,你最後咳血到昏厥那段是怎麼設計的?劇本裡隻寫了‘劇烈咳嗽到吐血’,可你直接演到暈厥,連撞地的聲音都像真的一樣。”

白雨搖搖頭:“不是設計的。當時隻覺得胸口發悶,喉嚨裡真有股鐵鏽味……可能是入戲太深,身體自己跟著角色走了。”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江陽的肺癌晚期,咳血是常態,但這場戲裡,血更像是他人生潰堤的象征——補辦證件要程序,翻案要程序,可程序救不了他,連命都快被耗乾了。”

一旁的範晨晨突然插話:“最紮心的是那句‘錢包還是丟了’。明明陳明章和朱偉想安慰他,可他們越輕鬆,江陽越絕望……就像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站在懸崖邊上。”

陳默點頭,調出監視器裡江陽捂臉痛哭的特寫:“看這裡。他哭的不是錢,而是‘一切都丟了’的無力感。白雨的手指在發抖,指縫裡漏出的哭聲像被掐住喉嚨——這種細節根本不是演技能雕琢的,必須是真把自己當成江陽。”他關掉屏幕,環視眾人,“今天收工吧,這場戲值得所有人消化一晚上。”

劇組收工,大家一邊忙碌著收拾,一邊卻是在交流著剛才的震撼。

“你們剛才都哭了啊!”

“你不也哭了?”

“沒辦法,突然就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就忍不住!”

“想起啥了?”

“我以前剛進這個行業的時候,記得當時跟著一個老師傅跑劇組,可以說什麼臟活累活都要搶著乾,拿的工資卻是最少的,可是結果一場戲出了岔子,明明不是我的問題,可是還是被推出去背鍋了。

當時我就覺得特委屈,可我也沒哭。

結果第二天起來拿著饅頭一邊啃一邊去劇組的路上,突然一輛車開過去,泥水濺了我一身,饅頭上滿是汙水,不知道為什麼,我那個時候就直接崩潰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年人的崩潰隻在一瞬間吧?”

劇組的燈光漸次熄滅,片場隻剩下零星的幾盞工作燈還亮著,昏黃的光線在地麵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白雨坐在角落的折迭椅上,手裡捧著一杯熱水,熱氣氤氳,卻遲遲沒有喝。他的眼眶依然泛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仿佛還未從江陽的情緒中完全抽離。

田小傑走過來,遞給他一條乾淨的毛巾:“擦擦臉吧,妝都花了。”

白雨接過毛巾,低聲道了句謝,卻隻是攥在手裡,沒有動作。

“還在想剛才的戲?”田小傑在他旁邊坐下,語氣裡帶著幾分感慨,“說實話,我拍戲這麼多年,很少見到像你這樣完全把自己‘交出去’的演員。”

白雨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江陽……太苦了。他不是英雄,沒有光環,甚至到最後連‘程序正義’的信念都被現實碾碎了。他丟的不隻是錢包,是這些年一點點被剝奪的尊嚴、希望,甚至是活著的意義。”

田小傑點點頭,目光投向遠處正在收拾器材的工作人員,聲音輕了下來:“其實這場戲最紮心的,是觀眾明明知道江陽的崩潰早有伏筆,可當他真的哭出來時,還是會覺得猝不及防——就像生活裡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雨終於抬頭,扯了扯嘴角:“陳導說得對,成年人的崩潰從來不是蓄謀已久的爆發,而是某個瞬間的‘撐不住’。江陽忍了太久,所以連哭都像是從骨頭縫裡擠出來的。”

這時,陳默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分鏡本,神情比平日柔和許多:“明天拍江陽自殺的那場戲,你……需要調整狀態嗎?”

白雨深吸一口氣,將毛巾按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再放下時,眼神已清明許多:“不用,陳導,我已經準備好了!”

陳默點了點頭:“早點休息吧!你也是老演員了,角色始終隻是角色,不要太沉浸了!”

說實話,陳默都有些怕,雖然演戲演到瘋魔的演員不在少數,可是這次的江陽的角色,他感覺白雨有些太深入了。

雖然說站在導演的角度,肯定是希望演員越投入越好,因為越投入就能演的越好,可是陳默還是不希望,真的因為拍戲出問題。

當然了,主要還是角色的問題,不是什麼角色都能夠讓演員難以出戲的。

因為江陽的角色的設定,本身就是基於現實,同時他的遭遇太苦了,苦到崩潰的那種。

他不是什麼超級英雄,他的遭遇,蒙冤入獄、信念崩塌、肺癌晚期,可以說非常具有現實悲劇色彩,普通人,遇到一種就已經足夠讓人崩潰了,更不用說,他把所有的都經曆了一遍,那種絕望,就如同紫金陳說的那樣,江陽如果沒有死,才是對他最大的殘忍。

而這也是陳默最擔心的地方。

對於演員來說,融入這個角色,就必須去挖掘這個角色的心理,如此就很容易產生共鳴感。

因為人們普遍都存在英雄情結,但是偏偏這個角色的最後卻是用自殺來殉道,所以,彆看今天這場戲很關鍵,但是陳默最擔心的反而是明天那場自殺的戲。

所以,陳默甚至請來了心理醫生,計劃明天拍攝結束之後,給白雨看看,做一做心理乾預。

真要是演員因為角色出了事,那問題就大了。

對於那些表現派的演員來說,或許不需要太擔心,但是顯然,白雨在這個角色上,妥妥的是體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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