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眾人似乎察覺到陳默的視線，都紛紛抬頭望向陳默。
陳默伸手揮了揮，她們也都跟著揮手示意。
然後接著玩了起來。
他忽然注意到劉一菲不知何時站到了身旁，柑橘調的香水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
“其實我挺羨慕她們的。”
劉一菲突然說道，目光落在正幫周葉調整動作的景恬身上。
“當年拍《神雕》時我就想，要是能像楊蜜那樣沒心沒肺地大笑該多好。”
她轉頭看向陳默：“你知道為什麼我最後選了周葉嗎？”
陳默搖了搖頭，望著樓下那個馬尾飛揚的姑娘——她正模仿劉一菲經典的轉身動作，衣袂翻飛的弧度與當年白衣小龍女重疊。
“因為她眼裡有股勁兒？”
陳默晃了晃水杯：“像你第一次吊威亞摔了七次還要繼續的樣子？”
這個陳默還是知道的，很多人都以為劉一菲就是靠臉吃飯，但是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其實早年的那些小花們，包括劉一菲楊蜜，拍戲的時候都很拚的，沒少吃苦頭。
比如劉一菲，當年還差點被水衝走。
“話說，你和老胡”陳默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他心裡的確挺好奇的，畢竟，胡鴿當初的確好像對她有過想法。
“我和老胡？我們是好朋友啊！其實當初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拍戲嘛，逍遙哥哥和靈兒的戲，大量的感情戲，我那時候也有些入戲，所以，的確產生過一點想法吧。”劉一菲撩撥了一下發絲說道。
“那後來為什麼？”陳默問道。
“為什麼沒下文嗎？”劉一菲反問道。
“對，《揚名立萬》拍攝的時候，我記得他還對你有點”陳默滿是八卦地問道。
當初他還是可以看的出來老胡對她的確有那麼一點意思的。
“是不是因為你媽媽？”陳默猜測道。
劉一菲的手指輕輕敲擊窗台，玻璃映出她微微上揚的嘴角，搖了搖頭道：“有一點吧，但是其實並不是全部！”
“主要是我後來發現戲是戲，生活是生活。《仙劍》殺青那天，他送了我一盒星星折紙，說是能實現願望。他祝福我心想事成！從那以後其實我們就很少見了。”
“所以你現在還留著那些星星？”陳默鬼使神差地問道。
“早扔啦。”
劉一菲噗嗤笑出聲：“還記得拍《揚名立萬》的時候嗎？他還抱怨，說當年折得手指都起繭了。”
她突然壓低聲音：“可是我早就知道，那些根本就是他在橫店小商品市場批發的。”
“噗！”陳默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的？”陳默一臉好奇。
他都能想象老胡被拆穿的時候的尷尬了，關鍵是，這種事情，老胡居然也能做的出來，嘖嘖，看不出來啊，濃眉大眼的老胡，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麵。
“秘密，哈哈，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劉一菲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著道。
兩人同時笑出聲，窗外的楊蜜似有所感地抬頭，衝他們比了個心形手勢。陳默這才注意到她手裡舉著個迷你望遠鏡，鏡片在夕陽下反著光。
“這女人”
陳默有些無語地扶額！
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準備了這玩意，不過，看樣子是早有準備的。
卻見劉一菲突然貼近窗戶，呼吸在玻璃上暈開白霧。她用手指畫了個笑臉，正好擋住楊蜜的鏡頭。
樓下突然爆發一陣尖叫。文琪不知從哪搬來音響，七個姑娘隨著《utown funk》跳起即興街舞。範彬彬的高跟鞋陷進草坪也不管，拽著張予綺加入亂舞隊伍。景恬的薯片袋被撞飛，漫天碎屑裡趙莉影笑倒在躺椅上。
“要不要下去？”陳默剛轉身，衣袖突然被拉住。
劉一菲的指尖還沾著窗上的水汽：“再等等。”
她指向東南角——高媛媛正把李庚夕推到c位，少女手足無措地跳起廣播體操，笨拙得令人莞爾。
陳默也不由地樂了。
轉頭卻發現劉一菲耳尖又紅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過於親昵，指尖觸電般縮回。
她低頭假裝整理袖口，卻聽見陳默輕笑一聲：“你耳朵紅了。”
“是夕陽照的。”
她下意識去摸耳垂，結果碰到陳默遞來的水杯。
兩人手指在瓶身相觸的瞬間，劉一菲猛然就要收手，卻被陳默直接抓住了。
這還是陳默第一次抓住她的手。
被陳默突然的主動和強勢嚇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掙紮。
畫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默猛然拉上了窗簾。
臉湊近她，看著依然精致無比的臉笑著道：“楊蜜之前問我，你是不是也是我當年的白月光？”
劉一菲呼吸微滯，睫毛在逆光中輕顫：“你怎麼回答的？”
“你猜？”
劉一菲突然笑出聲，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指尖無意識地在陳默掌心劃了個圈。
隨後她鼓起勇氣抬起頭來：“那現在呢？”
陳默鬆開的手突然又輕輕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前一帶。劉一菲猝不及防跌進他懷裡，柑橘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現在”
他低頭時鼻尖幾乎蹭到她泛紅的耳垂，劉一菲的心跳不由地加快起來。
隻聽陳默把聲音壓得極低：“我發現白月光曬多了太陽，也會變成”
劉一菲趁機後退半步，卻撞上窗台邊沿。陳默順勢撐住她兩側的窗框，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變成什麼？”
她仰頭時發絲掃過他喉結，明知故問的語氣裡帶著罕見的調皮。
陳默的拇指撫過她唇角——那裡有個和當年趙靈兒如出一轍的小梨渦：“變成”
他故意停頓，目光掃過她輕顫的睫毛，突然笑著道：“楊蜜同款憨批。”
劉一菲愣了兩秒，突然笑倒在陳默肩頭。這個答案顯然出乎意料，卻奇妙地化解了曖昧的張力。
她攥拳輕捶他胸口時，陳默突然捉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嗎？當年看小龍女戰金輪法王時，就是這個心率。”
劉一菲整個人都有些傻了，這什麼比喻啊？偏偏是什麼鬼的小龍女大戰金輪法王時？劉一菲一臉懵逼地看著陳默。
陳默自己都被自己的話給逗笑了道：“咳咳，要不，我換個比喻？”
劉一菲卻突然踮腳湊近陳默耳邊：“告訴你個秘密”
她呼吸的熱度讓他耳廓發麻。
“什麼秘密？”陳默也被勾的心跳加快。
果然，反差的女人更加勾人啊！
劉一菲的唇瓣幾乎貼上陳默的耳垂，溫熱的氣息裹挾著柑橘香輕輕拂過：“聞到了嗎？”
陳默下意識地吸了一口，嗯，香水的味道，有點微甜，讓人不由地心跳加速，特彆是他的角度低頭看去，剛好可以透過解開的紐扣的領口，看到一些不該看的。
“聞到什麼了？”陳默故作不明地問道，隻是目光卻是沒舍得移開。
劉一菲俏臉微紅，她當然也察覺到陳默的動作，卻是低聲道：“是蜜蜜之前送我的！挺長時間的，隻是我一直沒用，一直到今天才”
對於劉一菲來說，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她最大的勇氣了。
甚至她都覺得自己有些“不要臉”了，明明知道這家夥是個渣男，結果居然還說出這種話來。
可是她也是個女人啊！天仙天仙始終也隻是人設，她其實也就是個普通人啊！
她也想累了，委屈了，能有個足夠溫暖的肩膀可以依靠，可以撒嬌。
可惜的是，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
她頂多是在媽媽的懷裡哭訴。
所以每當楊蜜炫耀自家男人的時候，她其實還是很羨慕的。
然而下一刻，她就瞪大了眼睛，一臉錯愕，茫然，羞惱！
因為陳默聽到她的話，不知道怎麼的，居然退後了一步！
退，退後，退後了一步？
陳默完全是下意識的，嗯，可以說是條件反射吧。
隻是他這一步，卻是直接讓本來已經有點水到渠成的告白局，雙向奔赴局，突然就變得淩亂起來。
劉一菲瞪大眼睛，看著陳默，貝齒咬著嘴唇，眼眶裡麵甚至彌漫起了一股霧氣。
你退後一步，是認真的嗎？
天啦擼，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默自己也傻眼了，他都有些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那樣的下意識的動作。
都怪恬恬，都怪楊蜜。
不過看到劉一菲瞬間泛紅的眼眶，那委屈和懵逼的表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條件反射的動作有多傷人。
他急忙上前兩步，這次他沒有再猶豫，直接將她摟進懷裡：“不是你聽我狡辯，啊呸，是聽我解釋！”
劉一菲掙紮著要推開他，發絲淩亂地黏在濕潤的眼角：“楊蜜說得對，男人都是”
“是蜜蜜的香水！”
陳默打斷她的話，手指輕輕擦過她眼尾，這會兒他的確是有些心疼起來。
人家一個女人，單身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了一番幾乎可以說是告白的話，結果自己居然退了一步。
那簡直是離譜！
所以，楊蜜，隻能苦一苦你了！
“咳咳，你還記得當初超級福利直播的時候，小趙說起的景恬送楊蜜的禮物嗎？”陳默說道。
果然他的話瞬間把劉一菲給吸引住了。
劉一菲的抽泣聲戛然而止，透過朦朧淚光看向陳默的帥氣的臉龐，她看到了陳默眼裡的那一抹憐惜和焦急。
“是香水？”她猜道。
陳默忍不住緊了緊放在她腰間的手，兩人幾乎是緊貼著彼此。
都能隔著衣服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咳咳，你知道的楊蜜當初被黑說有腳臭，而那個時候，恬恬也不知道怎麼的反正看她不爽，結果居然精心挑選了一份禮物，是一份小眾的意大利香水。還挺貴的，楊蜜收到的時候，還挺開心的，因為景恬送給劇組的其他人的禮物都差不多，唯獨她的是例外！”陳默咳嗽兩聲道。
果然劉一菲也被這個八卦給吸引住了。
“那個香水有問題？”她抽了抽鼻子問道。
“那個香水有個中文直譯的諧音名字，叫洗腳夫！”陳默終於說了出來。
“啊？庫庫庫！”劉一菲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的全身都在顫抖。
這個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她一時忘了傷心，整個人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她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一茬，這種事情，楊蜜保密都來不及哪怕是姐妹她也不可能向劉一菲透露。
哪怕當初超級福利直播後，劉一菲好奇的問過楊蜜，可是結果楊蜜的反應卻是惱羞成怒。
但是死活不肯說！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還不止，後來恬恬還特意讓人從日本訂購了他們那邊的一款“大學生腳臭味”香水，甚至還訂購了什麼“大學生狐臭味”香水，打算繼續送給楊蜜！”陳默說著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劉一菲卻是一臉奇奇怪怪的感覺。
“真有這種香水？狐臭味？腳臭味？這也太變態了吧？”劉一菲真的是有些漲姿勢的感覺。
“沒錯，據說，據說價格還不便宜，而且在日本那邊好像賣的還挺好的，咳咳，你知道的，他們那邊，有些東西的確比較那啥！”陳默說道。
“庫庫庫！”劉一菲再次人忍不住笑噴。
隻是笑了一會兒之後，她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雙手居然環上了陳默的脖子。
這姿勢太曖昧了。
不過，經過陳默的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但是這會兒她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連忙鬆開手，低頭整理衣領，結果發現陳默的耳根比她還要紅。
而且兩人靠的那麼近，都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噴出來的熱氣，更能感受到雙方的心跳。
突然她驚醒過來：“樓下怎麼變得這麼安靜？”
陳默這個時候才不會管那麼多，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都渲染的這麼到位了，自己不做點什麼，實在太對不起之前的鋪墊了。
所以，陳默猛然鬆開了攬著她的腰的手。
另外一邊把水杯放在了桌上。
不知道為什麼，感受到陳默鬆開手，劉一菲心裡還是有些許淡淡的失落感的。
然而不等她失落，結果，陳默雙手居然捧起她的哪怕三十多歲了，依然還保養的吹彈可破的臉。
目光聚焦在她那塗抹了淡粉，顯得光澤無比的嘴唇。
嗯，主要啊，主要是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所以，陳默果斷地懟了上去。
賈寶玉為什麼那麼愛吃胭脂？陳默瞬間就明白了！
那胭脂沒有塗抹的時候，誰吃誰傻，可是當塗抹在妹子的嘴唇上的時候，那就成了男人們最無法抵抗的美味啊！
劉一菲整個人都傻了，她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唇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她渾身一顫，柑橘香與陳默身上熟悉的須後水氣息交織在一起。她下意識攥住他胸前的襯衫布料，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就像十六年前拍《神雕俠侶》時第一次吊威亞那樣，明明害怕得要命，卻倔強地不肯閉眼。
隻是視線卻不知道為啥變得模糊起來。
陳默的拇指還蹭著她臉頰，這個角度能清晰看見她顫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突然，會議室的門轟的一聲被推開，楊蜜整個人直接摔了下去。
“哎呀！”
一時間會議室門口亂成一團，卻是這幾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偷偷摸了上來，在門外吃瓜。
結果一不留神把門把手給擰開了，然後就有了這一幕。
劉一菲的耳垂紅得能滴出血來。慌亂地推開陳默，可是尷尬的事情在這一刻卻發生了。
她的發絲竟然剛好纏在陳默的紐扣上。
這個意外讓兩人手忙腳亂，她低頭解頭發時，陳默看見她後頸有一顆和當年雜誌寫真裡一模一樣的小痣。
總算解開了，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躲在了陳默的身後，一副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的鴕鳥樣子。
這會兒門口的幾個人卻是都是目光閃爍地看著他們倆。
“都是當媽媽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特彆是你，楊蜜，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啊！”陳默先下手為強，一副大家長的樣子板著臉訓斥道，手指卻不自覺摩挲著殘留柑橘香的下唇。
楊蜜被陳默這突然的一聲喝弄的有些懵圈！
不過，回過神來，楊蜜揉著摔疼的膝蓋爬起來，眼睛卻亮得驚人：“哎呦，我們陳導好大的官威啊~”
她故意拖長的尾音讓劉一菲把臉埋得更深了，手指死死揪住陳默後背的襯衫。
“一菲，彆躲了，我看的見的！”說著她還衝著陳默眨了眨眼睛，那模樣仿佛在邀功：“你要怎麼感謝我？”
陳默翻了個白眼瞪了她一眼。
“誰，誰躲了？不過，恬恬，聽說你第一次送楊蜜的香水，還因為香水的名字被她嫌棄了，那香水叫什麼啊？”劉一菲一開始有些羞惱，隨即就展現了她雖然有些稚嫩但是似乎卻是女人天生的本事的宮鬥戲碼。
景恬怔了一下，然後其他幾個人都忍不住“庫庫庫”的笑了出來。
“你們夠了啊！陳默！啊啊啊啊啊！老娘跟你拚了！”楊蜜瞬間就炸了。
朝著陳默衝過去，陳默連忙接住她，楊蜜卻是不停地小拳拳捶打著陳默。
“哈哈哈！”眾人再一次哄笑起來。
這個梗，她們能吃楊蜜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