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笑而不語,不想打擊李承乾,他用的的確是重弓,隻是相對於普通人的重弓。
“這麼開心,是覺得可以跟老子對射了?”
“父親,您彆這麼掃興行嗎?”
李世民笑容僵了一瞬,她掃興?
他掃興,他就應該直接告訴李承乾,那弓比巨闕天弓差遠了,是個人稍加訓練,都能拉開。
“這麼自信,朕讓人把巨闕天弓找出來,你玩玩兒?”
李承乾笑道:“臣玩兒巨闕天弓?您用胳膊拉開,換成臣得用腳蹬開。”
“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李世民抬手輕拍李承乾肩膀,一陣痛楚襲來,李承乾當即來了個閃避。
“父親,臣胳膊疼,肩膀也疼,您就不怕把臣拍散架了嗎?”
李世民雙臂交疊,似笑非笑看著李承乾,“剛才不是挺得意,能拉的起重弓嗎?”
李承乾下意識拉開同皇帝的距離,抬頭一看皇帝臉色,心中十分不爽。
皇帝就差沒原地給他臉上貼一張紙條,寫上“易碎物品,切勿觸碰”幾個字。
“陛下,沒其他的事情,臣告辭了!”
言罷,李承乾加快腳下步伐。
李世民笑容一僵,反應過來之後,罵了一句,“逆子!”
李承乾一路奔回東宮,得知高慎微今日沒有進宮,他心中憂心,吩咐家令套車出宮。
得知李承乾來了,高慎微心下疑惑,李世民用的弓可不輕,就自家兒子那個身子骨,拉那麼重的弓,沒有腰酸腿疼,還能活蹦亂跳,太不可思議了。
看到父親無事,李承乾鬆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您受傷了。”
高慎微道:“你拉重弓,胳膊指定要疼上幾天的,我去了你又要折騰,就沒有進宮。”
李承乾尷尬一笑,在父親身側坐好,“父親所料不錯,今晨起來這胳膊疼的都要散架了。不僅是胳膊疼,肩膀這塊兒也疼的厲害,兩條腿也是酸困至極。”
“你不經常不鍛煉身體,這很正常。”
“老爸,不要用你們的刻板印象看我行不?我每日都有打五禽戲的。”
高慎微發出一聲長歎,頗為無奈的看著兒子,“有這個心就行,打的好不好還在其次。”
李承乾:……
“也不至於那麼差吧?”
高慎微心下歎氣:華佗來看了,恨不得五禽戲失傳,
“昨日有人送拜帖給我,你要不要看看?”
“哦?”李承乾頗為好奇,問道:“是誰的拜帖?”
“房家二郎。”
房遺愛?
“拜帖上怎麼說的?”
高慎微道:“隻說要來拜見,具體想表達什麼,我還不知道,這得他來了我才知道。”
“青雀去了揚州,應該不會是做青雀的說客。”
高慎微清了清嗓子,“應該是為自己綢繆,房遺直是上岸了,勉強算是你的門生。今後就算不能繼承房玄齡的衣缽,也不會太差。
房遺愛大概率想走你的門路,可房玄齡已經有一個兒子在東宮,加之房遺愛曾在李泰那裡做幕僚,大抵不會出麵說這個話。
魏征和李靖從皇帝任命他們進東宮之後,對你一心一記,房遺愛首鼠兩端的人,求上這二人門前,也隻是自取其辱。長孫無忌和李世績也有這個麵子,不過他門二人魚一般的滑,自家兒子都沒進東宮,豈會幫著房遺愛走門路。”
李承乾忍不住發笑,“那他可真會選人,選來選去,選了個最不可能給他說好話的人。”
高慎微看了一看漏刻:“按照拜帖上的時間,再有兩刻鐘時間,房遺愛就要過來了,你可要一見?”
李承乾搖搖頭,道:“我就不見了,時間還早,我去國舅府裡走走,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看看我這位好舅舅了。”
“你這位舅舅,有一股高書記的味道,野心勃勃,又一身不合時宜的書生氣,心狠手辣,又狠不到地方。”
李承乾沉默片刻,結合長孫無忌一生的經曆,父親這個評價,倒是十分中肯。
“今日我是待不了許久了,我不好出宮,記得明日進宮看我。”
高慎微點點頭,“忙你的事情去吧!”
“白酒,您還有嗎?”
高慎微頓了一頓,“皇帝不會是問你,能不能給他釀白酒吧?”
李承乾點點頭,他當然不會說上次皇帝白酒兌葡萄酒,還整的是冰鎮的,險些要了她一條小命。
李承乾點點頭,“空手上門不太好,父親,您說是不是?”
高慎微白了眼兒子,“拿我的東西,走你的人情?”
“老爸……”
“打住!”高慎微單方麵叫停兒子撒嬌,道:“我這就去給你取來,拿了東西趕緊走。”
拿到白酒,李承乾拜彆過父親,出了高宅大門,吩咐吳順趕車去國舅府。
長孫無忌閒暇時喜歡在書房靜坐,看書、下棋,或是修剪院子裡的花草。
李承乾第二次上門,長孫無忌放下手頭裡的書,整理一番儀容出去迎李承乾。
“舅父,我今日來拿了好東西給您。”
長孫無忌淡笑,沒事兒獻殷勤,非奸即盜的。
“直說,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李承乾:……
都位極人臣了,說話要不要這麼直接?
算了,外交名場麵看多了,似乎也很合理。
長孫無忌生活在武德充沛的唐朝,沒口吐臟話,已經十分儒雅了。
“天呐!沒事兒我就不能來走走親戚,看看您嗎?”
長孫無忌道:“你要不要掰著指頭算一算,你來了長孫家幾次?”
ua他?
誰怕誰啊!
李承乾道:“舅父平日裡不苟言笑,我其實挺怕您的。”
“現在不怕了?”
李承乾道:“哪有外甥不怕舅父的,可怕歸怕,我還是得好生孝敬您,陛下脾氣不好,他要哪天氣狠了,把我往死裡打,也就您敢拉一把。”
長孫無忌笑道:“你父親真的要把你往死裡打,舅父也救不了你。”
話是實話,但太沉重了,李承乾換了個話題:“舅父,我能拉得動父親用的重弓,是不是進步了許多?”
長孫無忌看看李承乾,不太想打擊自己這個外甥,但又不想昧良心誇。
“我跟你實話實說,是個人,稍微練一練,都能拉的開。”
李承乾:……
“拉開的要是巨闕天弓,那你真的是進步了。”
李承乾默默閉上嘴巴,長孫無忌這一堆人的標準,太凡爾賽了,不是他能碰瓷的。
“猞猁呢?舅父,我想去摸猞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