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魚俱羅這樣說,宇文成都也冷靜下來,他思索片刻後說道:
“不瞞師父,徒兒近日遇見一個對手,他的實力在徒兒之上,其他的本領也在徒兒之上,甚至於和陛下的關係,也比徒兒親近。
此番隨陛下北伐突厥,徒兒本想建功立業,證明自己的實力,但最終,卻是讓那人出儘了風頭……”
宇文成都述說著自己的苦惱,雖然平日裡宇文成都沒有表現出來,但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不糾結呢?
魚俱羅安靜的聽完宇文成都之言,隨即點了點頭,他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說的那人,應當是近些天在大興城聲名鵲起的十二太保吧!”
宇文成都沒有否認,在大軍班師之後,馬展的戰績已經傳遍了大興城,魚俱羅知道此事也很正常。
“聽你所言,先前你和這馬展交過手?”
魚俱羅繼續詢問,說道:
“但你們的差距應當不大,所以你才心有不甘,想要證明自己。”
宇文成都再度點頭道:
“那師父覺得,徒兒該怎麼辦?”
不管平日裡,宇文成都表現得多冷靜,他都有著自己的顧慮,因為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是提線木偶。
隻是這些話,他從不敢告訴宇文化及,也隻有在這裡,他才敢開口。
宇文化及對他寄予厚望,將宇文家興旺的重任壓在宇文成都肩上。
曾經的宇文成都,確實沒有辜負宇文化及的期盼,他做好了自己分內之事,一切按部就班,也不曾遇到這些問題。
可先前在皇宮中,宇文成都輸給了馬展,宇文化及的失望,還有楊廣對馬展的寵信,都讓宇文成都背負了巨大的壓力。
他原本想在北伐證明自己,但結果卻是被馬展甩得更遠。
若非如此,宇文成都又怎會找到魚俱羅麵前呢?
魚俱羅打量著宇文成都,他緩緩道:
“成都,你可記得當年你拜老夫為師習武時的誌向嗎?”
宇文成都愣了下,喃喃道:
“徒兒說,想成為師父那樣的猛將,為大隋征戰沙場,開疆擴土。”
魚俱羅微微頷首道:
“沒錯,其實以你如今的實力,距離這個目標也不算太遠了。
可你的肩上,背負了太多無必要的壓力,就算這馬展的實力強於你,功績大於你,你又何必著急,何必苦惱?
難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追上對手,就能證明自己了嗎?”
宇文成都沉默,啞口無言。
但魚俱羅卻沒有停下,他目光灼灼,繼續認真說道:
“你想要證明自己,那就必須放平心態,才能真正追趕上那馬展。實力和功績隻是暫時的,沒有人知道最後的結果。
就像當年,你能夠放下豪言壯語,追趕我大隋眾多戰將一般,唯有韜光養晦,日積月累,才能得償所願。
老夫相信以你的天資,不弱於任何人。”
魚俱羅的語氣頗為嚴肅,看著是在訓誡宇文成都,但實際上卻是在鼓勵他。
現在的宇文成都,不像少年時無拘無束,楊廣和宇文化及對宇文成都施加的枷鎖,讓他根本無法放平心態。
如果宇文成都做不到這一點,那他又如何能夠迎頭趕上呢?
宇文化及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回答。
魚俱羅知道宇文成都心中糾結,所以他也沒說讓宇文成都短時間想明白,便是朝宇文成都招招手,說道:
“你難得來一趟,就和老夫練一練吧!”
宇文成都沒有拒絕,他從旁邊兵器架上拿了兵器,來到演武台上。
魚俱羅瞥了一眼,說道:
“你出手吧,讓老夫看看你這段時間有多大的長進!”
宇文成都揮舞兵器殺來,而魚俱羅則是眯了眯眼睛,他手中大刀驀然抬起,狠狠地往宇文成都手中長槊上一敲。
霎時間,宇文成都把持不住,兵器直接摔落在地。
魚俱羅望著他,沉聲道:
“你心中的思緒,就連演武的時候都無法放下嗎,還是說你隻有這樣的實力?”
宇文成都額頭冒出微汗,在魚俱羅的低喝下,心中一凜。
不等宇文成都回答,魚俱羅繼續道:
“將兵器拿起來繼續,想要一雪前恥,那就必須放下你如今的身份,你現在隻有一個目標,對老夫出手,擊敗老夫!”
魚俱羅的話語,好似驚雷般在楊廣耳邊炸響,他咬緊牙關,撿起地上的長槊,再度朝著魚俱羅殺了過去。
見宇文成都如此,魚俱羅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朗聲道:
“好,就是這樣,老夫雖然年邁,卻也沒到不堪一擊的程度。”
二人往來交鋒,魚俱羅刀法變幻莫測,比起宇文成都更加淩厲。
這是武藝的比拚,力量反而在其次。
交手十餘個回合後,魚俱羅又找到了宇文成都的破綻,大刀由劈轉挑,直接將宇文成都的兵器打飛。
“再來,你的實力不弱,但天下英傑何其多,想要無敵哪有這麼簡單?”
魚俱羅正色道。
宇文成都沒有廢話,他很快拿起兵器,繼續和魚俱羅拚殺在一起。
在這戰鬥中,魚俱羅用自己的經驗,找出宇文成都的破綻。隻有宇文成都洞悉自己的不足,才能取得更大的進步。
——
轉眼就是數日之後。
這幾天裡,馬展的運氣還不錯,接連幾次收獲的都是鐧法經驗。
如今的秦家鐧法,已經達到了第三級的融會貫通。主要是前期的經驗不多,每天幾百幾百加上去,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但後麵,需要的經驗十倍遞增,顯然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就像馬展的破軍斬將刀法,進度條已經跑了大半,但還是需要些日子。
不過,以如今的情況,馬展並未操之過急。李元霸不出的年代,他已經是天下無敵了,又何必畏首畏尾?
再劃個幾年,怎麼也能將破軍斬將刀法堆到出神入化境界了。
至於秦瓊等人,則是早就習慣了。
畢竟在登州府的時候,馬展就是這樣。隻是秦瓊好奇,馬展一天天擺爛,也不練習鐧法,學了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秦瓊能做的也就是將秦家鐧法傳授給馬展,但具體怎麼練,就要看他自己了。